第4章 送葬。
“小凡到了，快让一让！”一个大婶高声喊道。
闻言，众乡亲让出一条道来，方便林凡进院。
“咦！什么味道，好骚气，熏人迷眼睛！”林凡经过，一个小屁孩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扇着风，皱眉道。
其实，林凡一来，大人们就闻到了，只是碍于人情世故，没好意思开口。
小屁孩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臭就是臭，绝对不违背意愿说是香的。
这可能就是天真无邪吧！童年的他们最纯真，最快乐，难怪那段回忆令无数人难以忘怀。
“嘿～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凡，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婶子回家一定好好收拾他一顿。”
中年婶子轻踹了小屁孩屁股一脚，再想踹第二脚时，小屁孩轻松躲开。
“嘿嘿……娘，你踢不到我。”小屁孩扭了扭屁股，撒丫子跑了，“凡哥儿，你确实太骚了！”
“哎！这熊孩子。”姬婶无奈，她歉意望着林凡。
林凡则是一脸尴尬。
“大黑子，快去盯着点你弟弟，别让他到处瞎跑！中午那是要开席的。”姬婶吩咐，不是她说话，还真没人注意角落里站着个黑炭小伙。
“姬婶，二黑子说的实话，小黑尿了我好大一泡，能不骚气吗？”林凡笑着解释，一点也没生气，跟小屁孩计较，显得他不敞亮。
“这小家伙，忒不讲究。”姬婶调侃小黑一句。
汪汪～
站在林凡肩上的小黑，闻言不太服气，傲娇的把头扭到一边，抱着前腿，鼻孔朝天。
“呵～这小家伙脾气还不小。”
说罢，姬婶突袭弹了弹小黑的宝贝，惊的它慌乱捂住。
它听林凡说过，中年女人猛如虎，确实不太正经，它的宝贝也稀罕弹一下。
……
进院，找到主家，林凡清洗掉一身骚味，换了一身行头。
来到老太太屋外，哭声不断，子孙们哭的稀里哗啦。
八十岁的大儿子，即便行动不便，也坚持拄着拐杖守候，眼睛红红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窜，“娘，你走了，我就没人疼了，谁还会把我当孩子对待啊！”
“娘～”
“奶奶！呜呜～”
……
林凡进屋，神情悲伤，宽慰众人。
“请节哀！”
“放心，我会尽力把老太太的遗容，打扮的体面一些。”
屋里留下林凡一人，开始忙活。
“老太太，您子孙满堂，家宅和睦，离开也算没有牵挂了，……”
林凡一边帮她擦拭，一边诉说，视线逐渐模糊。
老太太死之前肯定遭受了不少罪，肌肉萎缩严重，背上可见少许痤疮。
得亏后人照料的好，不然，早就溃烂流脓了。
老了老了，能一觉不起的，不遭罪的，又有几人呢！
穿好寿衣，林凡忙活近一个小时，叹息一声，“好了，老太太，安心前往轮回吧！”
“我就送您到这了。”
“感谢您十年来的照扶。”
林凡对着遗体，深深鞠了一躬，心里突然空了一下，唯一关心他的女人，走了。
伤心归伤心，生活还得继续，老太太的后事，他必须要办好了。
……
摆好灵堂，林凡吹起了唢呐，承载亲人思念的呼喊，送至远方。
秋风萧瑟，落叶归根。
他已算好入土时间，三天后下葬。
“娘，祖奶奶为什么要躺进长长的木盒子里。”
两岁的小豆丁好奇询问，指着棺材，莫名难过，他似乎知晓了，大人们痛哭的缘由。
妇女擦了擦眼泪，露出笑容，温柔回答，“祖奶奶为我们劳累了一生，现在需要好好睡上一觉，小豆丁可不许吵闹哦！”
“来，小豆丁给祖奶奶磕个头，祝福祖奶奶做个好梦。”
“好，咯咯……”
大人哭，孩子愁苦。
大人笑，孩子无忧。
沟通的一道桥梁，使人的悲欢能够相通，更何况血脉至亲。
吃了三天，林凡和小黑只跟老头子一桌。
下葬时间到来。
全村人出动，送葬队伍浩浩荡荡，宛如一条长龙。
村头小道上，林凡领头在前，吹着唢呐，周身铃铛，哐啷作响，小黑站在肩头，不断朝天空抛撒着黄纸。
林凡眼中带着忧伤，凡人终究逃脱不了百年归土的命运，匆匆百年，不过是仙人入梦一场。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林凡念念有词。
“孝子跪拜。”
林凡高喊一声。
哗啦啦跪伏一大片。
“入～葬～”
棺材被小心放入墓中，林凡站在一边，唢呐声，铃铛声，哭泣声，哀转交织，诉说着眼前的生死离别。
如同一首断肠的葬歌，送逝者远游，……
前来的人一一拜别，待所有人走后，林凡捧起一把黄土，默默添至坟头，敛去悲伤，强颜微笑，“老太太，我会记住你的，您一路走好！”
至此，老太太永远活在了林凡的心中，证道长生。
林凡深深鞠了三个躬，转身离开。
汪～小黑情绪低落，站在肩头，它也拜了三个头。
重回张家大院，林凡来取东西，这三天打包的剩菜剩饭。
真不少，足够他和小黑吃上好几天，他们一点也不嫌弃，饱腹比什么都强。
“老太爷，老太太走了，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林凡问候的老人，是老太太的伴侣，两老人年纪就差一个月。
“嗯～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老太爷已经耳背，脑子也不灵光，老小孩，到了一定年龄，智力自然就退化了。
“老太爷，我说，我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长命百岁！”林凡放大声音，散发出神奇的波动，没人发觉。
“呸～孙子，净瞎胡说，再过一个月我就满一百岁了。”
？？林凡一愣，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不好意思笑了笑，拎着两麻袋撒丫子跑了。
这老太爷，咋就突然，耳不背，脑不懵了呢？
一语成谶。
老太爷的百岁那天，寿终正寝，喜宴成了丧宴，刚解决完剩菜剩饭的林凡，再次前来主持葬礼。
伤心归伤心，不能亏待自己，他和小黑吃的满嘴流油，丧礼结束，他们打包两大麻袋。
相离一月，连续送走两位老人，林凡啃着打包回来的鸡腿，流着泪水，内心十分伤心。
“小黑，今年我们也包饺子，给两位老人送些到墓前。”
汪汪～小黑嘴里忙碌着，抽出空点着小头赞同。
“哈哈……我们良心大大的好。”
“快吃。”
“这大鸡腿，真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