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让知县跪着过来
村寨中跑出来一个精壮男子,一身粗布麻衣,脚下蹬着一双破烂草鞋。
王虎也早已下马,与那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那汉子笑声爽朗,“王大哥,真不敢相信,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你。”
王虎狠狠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也跟着笑了起来,“小孟,不错不错,这么多年没见,你这身子骨倒是愈发硬朗,快来跟我见过少爷。”
这男子便是孟英,此刻有些摸不到头脑,“什么少爷?”
“你已经多年没有回过主家,有些情况不知也是常理。”王虎将这些年发生的事都给孟英讲了一遍,这才让他得知了目前的情况。
这时王璋也走了过来,农夫打扮的男子冲着他行了一礼,“见过镇国公。”
言语之中不似见到王虎那般亲热,也不太恭敬。
这时一旁的侍卫王一偷偷对着王璋耳语了一番,这才让王璋明白过来。
原来这这孟英乃是天子亲卫之一的黑衣卫统领,之前与王虎一样,都被陛下赏给了沈幼微,后来王虎受老国公赏识,便留在了身边,不知什么原因,沈幼微却把剩下的这些人,一个都不落地发配到了这里。
这么多年来,黑衣卫便一直留在此地,要说心里没怨,自然是不可能的。
王虎正欲劝说孟英,却听到自家的少爷讥笑道:“怎么,这就是你对主家的态度?难怪母亲将你们发配到这里屯田,今日一见,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
“你……”孟英没想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国公爷,竟然如此狂妄,但碍于自己是国公府属官,也不好立刻就发作。
王璋接着道:“怎么,被说了一句便再也说不出话来?这样的人怎么配成为我国公府的兵士,还不如就地解散的好。”
“少爷。”王虎在一旁宽慰道:“小孟年轻,当年还是天子亲卫的他,被主母贬到这里,心里有怨,也是情有可原。”
孟英低着头沉默不语,之前的委屈,都是因为老国公和主母的命令,自己可以受着。
但今日这个未曾谋面的小公爷,出来还带着个女人,一副纨绔子弟模样,居然也对自己冷嘲热讽。
他当即就下了要离开此地的决心。
就在他转身要走之时,王璋似乎看出他的心里所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堂堂黑衣卫统领,难道不敢跟小爷我一起上战场吗?”
被这句言语所讥,孟英再也忍不住了,“国公爷,您新官上任,偏又对我冷嘲热讽,让我如何效忠于你?”
王璋哈哈一笑,“知道我为何要说那些话吗?因为你有先对我不敬在先。作为镇国公,我便是国公府的主事人,作为将军,我便是这支队伍的统帅。”
“你身后,站着那么多弟兄都在城墙上看着,你对我无礼,他们以后学着你那样对我,这支队伍我该怎么带?对你言语讥讽,还是看在你这么多年在此不易,不然我早就让他们将你拖下去,先打十几军棍再说。”
经过这一番言语,孟英逐渐变得羞愧起来,早先他确实存了轻慢之心,却没料到少爷说话字字诛心,倒让他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王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小爷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还有下次,定斩不饶。”
孟英如梦初醒,冲着这位新任镇国公跪拜在地,“标下孟英,今日奉镇国公为主公,愿上刀山下火海,誓死相报。”
在他身后的城墙上,也齐刷刷地跪倒了一片汉子,“我等皆愿誓死效忠镇国公。”
王璋赶快将他扶起,“快快请起,论辈分,我还得叫你一声孟叔,以后咱们上下一心,将北凉国的来犯之敌尽数打退,我也好跟母亲说情,将你们带回京城。”
听到还有重返京城的机会,孟英更加激动,跪在地上迟迟不愿起来。王虎在一旁看得暗暗心惊,也不知道自家少爷什么时候也将驭下之术用得这般炉火纯青。
正在这时,远处却突然来了一队手持枷锁的衙役,看到跪在地上的孟英,当即叫嚷起来,“孟英,从庆历初年到现在,你们这个村寨欠了朝廷多少税银,还不快快与我取来。”
闻言,孟英神色一冷,站起身来,“我已经给你们知县大人说了,我们这里是镇国公府的护卫,圣上都已说过,我们这处村落的产出皆归镇国公府所有。”
那几个衙役也看到旁边一众身穿甲胄的人马,但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原来是这儿的知县杨老爷,前些日子听闻镇国公府的那位国公爷已经薨了,便打起来了这个地方的主意。
至于他的底气,全是仰仗着朝廷里的那位翰林院编修林福,虽然那人官也不大,但似乎很受当朝兵部尚书大人的赏识。
前日里林福在信里很隐晦地提到了马尚书和国公府的恩怨,他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这处多年不见国公府管制的村寨,便想着借着此事,让自己的屁股也往上抬抬。
却不想今日这般巧妙,直直撞在了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公子哥手上。
孟英刚欲上前教训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衙役,却没料到有人比他还快,转瞬间几个衙役便被打翻,碎牙散落一地。
原来是王璋直接飞身上去将那几个衙役一人抽了一个大嘴巴。
五品武者的威力不容小觑,转瞬间他们的下颚就高高鼓起,俨然变成了一个个猪头。
几个衙役平日里威风惯了,没想到有人敢触他们的霉头,正欲还击,却没想到来人掏出来了一枚金灿灿的令牌递了过来,“将这个交给你们知县大人,让他在一个时辰内跪着过来,否则后果自负。”
衙役们不认得令牌上的字,只感觉那人的语气异常冰冷,心知踢到铁板,枷锁都没敢拿走,连滚带爬的报信去了。
杨知县此刻正在衙门后堂,翘着二郎腿,美滋滋的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却见县丞带着四个猪头跑了进来,定睛一看,却是自己刚派出去的衙役。
他当即跳了起来,怒道:“怎么,那些人还敢打你们不成?”
县丞来不及多说,捧着令牌一个滑跪便到了杨知县面前,身体却有些发抖。
杨知县没看清,还以为是那边赔了金子,当即眉开眼笑,拿起令牌便仔细端详起来。
当翻看到令牌上镌刻着“镇国”二字之后,这位知县竟是连站都站不稳了,一个趔趄便瘫坐到地上。
众人同时闻到一股腥臭气息,再去看杨知县时,却见他的裆部早已湿润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