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惊扰了高层
这个时候，为了不被程女士拎回去活埋，她努力地在寻求出路。电影片段里，不是经常有一些身逢绝境，又遇到一些阴差阳错，最后迎来柳暗花明的转机么。
然后，期待的花明又一村就出现了。
只见酒吧门口，一个修长挺拔的男人大步走进来，他双手插进裤袋，向四下望了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借着的昏暗交杂的灯光，那张眉目晴朗、俊逸潇洒的脸清晰立体起来。他径直走向吧台，淡然地站在一遍地嘈杂混乱的人流中，脸上隐着一幅伾伾的纨绔——无论哪个维度和角度，这人都无比地令人赏心悦目。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也是一个人。
程末爱满腹盘算着，得先与他勾搭上，让他帮忙结账，回去之后再还上。
她谄媚一笑，在穿过一遍黑压压的头顶与他眼神交汇的那一刻，勾着纤细的指头，示意他过来。
他很快对上了程末爱的眼神，用指头指了指自己，确定这个明目张胆的暗示。
程末爱很是不矜持地点点头。
男孩非常配合地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来。
“你，是一个人吧？”程末爱疑问加祈祷，直奔主题。
“刚才是，现在好像不是了。”男孩抱着手，气定神闲地往背椅一靠，将一束轻佻玩味的目光落到女孩身上。
一看便识，妥妥的情场高手。
程末爱下意识地提高全身戒备，这张祸国殃民的脸不知毒害了多少无知同胞啊。
她埋头将一束头发捋在耳后，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抬起脸，郑重其事地试探，“是这样的，这家酒吧有个奇怪的规定，12点后组团消费可打折，你看要不我们也凑合一下？”
虽然她长得不是很惊艳，但自小到大，还是有些慧眼识珠的男孩不怀好意地围绕在她身边，每每她都大大方方地一句“不好意思，我已经提前被预定了”，硬是让那些男孩傻足了眼，然后悻悻地离开。
因此，除了筱依墨，她还从未与其他男人扯上过任何不清不白的关系。
如今打破这个惯例，她竟隐隐地有种报复的快感。既然筱依墨能去找形形色色的女人，她为什么不能去惹那些花花草草的男人。
男孩挑挑眉，坏坏地跟着笑，半是认真地问，“你确定？”
程末爱毫不犹豫地点头，干咳一下，“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凑合了。”没等男孩回答，她扭头看向服务员，“现在我不是一个人了。”她浅笑，终于如释重负。
服务员干咳：“老板，她好像身无分文。”
老板干咳：“说了很多次，叫我季落就可以！”
原来他的名字叫季落。程末爱下意识默念了几秒，然后，刚刚挤出的几抹谄笑，一点一滴平息下去。
等等，他，是老板！
原本连一个普通员工都斗智斗勇不过的她，就这样，像电影片段般的，阴差阳错的，柳暗花明的，惊扰到了高层。
程末爱懊恼地吧嗒一下眼，慌忙解释：“我意思是，我们可以凑合，看”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好看的，只好对着眼前那些摇头摆脑舞动的身影，努力挤笑，补充了一句，“看他们跳的，真是一言难尽。”
季落摸着下巴，简单地理了一下对方的思路，又简单地猜了下话里的深意，明白了什么，不禁又笑了下，然后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程末爱被那双一眼望穿的眼神盯得发怵，眼看着局面已无法扭转，她像一只泄气的小皮球，举起手，视死如归地坦白：“老板，我承认我没有钱，你看我身上也没什么地方值钱，要不，你看我是初犯，放我回去回去？”
“我不开慈善酒吧。”
“那我把鞋子抵给你？”她索性脱下那双全球限量版高跟鞋，赤着洁白的脚，一脸诚恳。
“这里不是当铺。”
程末爱彻底放弃挣扎，这人明明看上去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但关键时候竟如此铁面冷情，只得放低声音，可怜巴巴地祈求：“那好吧，借我用一下手机。”
季落慢悠悠地从灰色西装里掏出手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眼前这个不知所措的女孩。
程末爱接过来，迟疑了片刻，然后按下那串熟悉的号码。已过十二点，苏暖儿睡得连三个闹钟都震不醒，现在肯定是指望不上她。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她能寻求的，只有那个不可一世冷面无情的筱依墨。
电话很快就连通了，她忐忑得连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一向有点精神洁癖的筱依墨知道自己置身于这些所谓鱼龙混杂的酒吧里，会不会认为她不洁身自好，而且经历了上次他决绝的摊牌，她已经没有太多信心，让他接到电话就能立刻赶过来？
毫无意外地，电话一直未被接听，她有些不甘，执拗地又拨打了一次
接下来，季落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一遍遍执着地拨打无人接听的电话，那张苍白的脸，不停地切换期待、惊慌、委屈、失望的表情。
拨了第n次，程末爱终于放弃自己的不甘。
她想过他定是非常反感她的纠缠，却不曾想他竟然连电话都已不愿意接听。
她在他那儿，已经是彻底被抛弃了吧。
想到这些，程末爱突然扬起那张异常蛊惑人心的脸，几乎是带着哭腔，继续厚颜无耻，“老板，如果我现在说，我想续一杯酒，你会找警察么？”
季落彻底被打败。
他今天难得心情好，原本也只是想捉弄一下这个喝霸王酒的女孩，然后就打发她走。却在不经意间，看了看手机上那串未接听的号码，眼底立刻划过一丝富有深意的波澜。
他慵懒地靠着椅背，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椅把上，端倪着眼，重新打量了下这位看似养尊处优的女孩，然后慢慢举起一个手势，示意服务员端来一杯”蓝焰”。
刚才那位服务员很快便将酒端过来，满是狐疑地瞪圆了眼睛， “季落老板，这人可没钱买单”，他躬下身很是负责地提醒。
季落却将目光定格在对面的程末爱身上，认真地回答，“今晚这里所有的酒，她可以随便喝。”
服务员更加狐疑地放好“蓝焰”，再暗暗地向程末爱竖起了拇指。
什么都不用做，就往那里一坐，吧嗒几颗眼泪，就能让见惯各种美女的老板就此妥协了，足见这姑娘绝非等闲之辈。
季落端起酒杯，轻轻推过去，“既然今晚有缘结成一对，所以今晚的酒随你喝。还有”他慢慢凑过去，看着她睫毛上几滴透亮的水珠子，用一道低迷的声线问，“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