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哥护舅舅
黑衣人皆是一怔。
“你们简单收拾下,务必用最快的时间抵达驻扎在长平的军营。找到王政谦将军,提醒他,让他小心身边一个姓霍的。”
程照林想了想:“等等……”
还是写了一封书信,一起让黑衣人带上。
即刻出发。
应该能在那坏胚子搞事之前抵达长平,给舅舅送上消息。
“东影和南影跟我去,西影留下来继续照看公子。”影子头北影细细分配着任务。
“不必给我留人了,舅舅的事更重要!”程照林急忙道。
影子们可诧异,是谁给这少爷换了个脑子吗?!
“照顾公子本就是我们该做的,若公子有什么闪失,我们同样无法交代。”
影子们躬身隐了下去。
程照林默默不语,他只求舅舅能平安归来。
他的舅舅,是全天下最好的舅舅。
从他记事起,舅舅就经常抱他,给他买最时兴的棒棒糖。
还说等他长大了,就跟着他一起上战场,保家卫国。
而舅母摸着他的头悄悄告诉他,好好读书,一样能保家卫国。
他知道,舅母是担心舅舅,因为他回过头的时候,看见舅母偷偷抹着眼泪。
而自己呢,这么些年做了什么?
书读好了吗?战场上的梦成真了吗?
为何这么些年都没反思过!
一开始每次做错事他都很自责,可他的好兄弟都会告诉他:
你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后来他便习惯了,直到现在,学业越修越差,父亲开始还会打骂,好像从前几年开始,都不再看他一眼,任由他胡闹了。
他相信妹妹说的,好多事自己不都亲身经历过嘛?
若真的按照今日之前那样发展,他也许真会杀人,比如那两个要害死妹妹的婆子……
杀死恶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什么都不问的噬杀!
他从何时变成这样的?
碗碗又睡着了,王氏提着的心还没放下来,她也不想知道大儿子刚才为何在门外,还打碎了碗。
只一心想着该如何知与大哥。
“娘。”程照林回到海棠苑,屏退了下人。
王氏看着大儿子,有些不解。
“娘,那个……”程照林挠了挠头,有些不知如何说,他怕娘骂他。
“你能听见碗碗的心声吗?”
……
“你也能?!”王氏愣住,瞬间开口。
她又惊又喜,喜的是有人与她分享她的惊慌失措。
惊的是,为啥是大儿子?!
他……
程照林不明白为何在娘的眼里看出了惊喜和,一丝绝望?
“君尧也能听见,”程照林认真道,“所以舅舅的事,我已经派人去长平了,等舅舅收到我的信,一定有法子治小鬼!”
“你派人去了?从这到长平至少也得大半个月,怕是……”王氏语无伦次。
“娘别担心,你还记得三年前,舅舅送了我一份礼物吗?”
“记得,谁也不知道是什么,那是你俩的秘密。”王氏陷入回忆,大哥对她的孩儿都极其的好。
“舅舅送了我四个黑影暗卫,这次,我就是让他们去的。”
“黑影?”王氏以前听大哥提起过一次,他那几年自编过一支暗卫,生死攸关时便现身护主。
她竟不知,这傻小子为何独得大哥如此青睐?
“嗯,按他们的脚程,若无意外不出十日便可抵达,定会赶上的,娘放心吧,这次,我定会护着你们!”
如今,所有事情好像都冲着他的家人,来势汹汹,他必须改!
他要护好家人!
王氏早已泣不成声。
从前,她多希望有这么一天,孩子们长大的一天,她都快放弃了。
终于。
程照林也好似一日长大。
回了问竹轩,程照林身边的大乔来回话:“公子,沈家公子来找您了。”
大胖怎么来了?
大胖是和他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原名沈文杰。
就是那个,打架斗殴欺负同窗戏弄夫子永远陪着他,鼓励他往上冲的人!
连身边的大乔都劝过他很多次,沈公子并非好心,他不仅不信,还揍了大乔一顿。
还威胁大乔,再说这话便将他打发了,大乔只好熄声。
若不是听见妹妹的心声,他还要被撺掇着做多少坏事。
看着眼前的大乔唯唯诺诺,他就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好赖不分。
“走,去看看!”程照林往门外走去,大乔跟在身后。
“照林,这儿!”沈文杰从马车上跳下来,“你这两天去哪了?都不喊我。”
“没去哪儿,你怎么来了,有事吗?”程照林问着。
“嗨,能有啥事,明天不又要去书院了,今日咱们好好玩玩去?”沈文杰觉得今日程照林有些不一样,但并未多想。
“不了,君尧被打了,我还要照顾他,”继而细细看向沈文杰,“你没听说吗?”
“听是听说了,只是府里那么多下人,怎还用得着你啊?快快快,再不去就错过好戏了!”沈文杰就要上前将程照林往马车上送。
沈文杰笃定他会跟自己走,他很了解程照林,是个没主意没脑子的蠢货!
要不是看在他是侯府嫡子,怎会与他一起?
沈文杰家世并没程照林的高,父亲只是个五品小官,程照林可是侯府嫡子,平日里吃穿用度都比他好,有什么好东西都与他分享。
可正因如此,他才觉得倍受侮辱。
十岁那年,他们出去掏鸟蛋走散了,路遇一位戴帷幔的姐姐。
姐姐指了指身后,说刚从那边碰到个穿蓝色衣服的小公子,正和下人坐那斗蛐蛐呢。
他心里想着,就是照林了,便道了谢。
刚要走就听那姐姐身边的丫头说:“那个蓝衣小公子骂的是谁呢,不会就是他吧?”
本就心存不满的沈文杰听到这话,当下便觉是在说自己,他皱眉转身怒道:“他说了什么?”
小丫头连忙躲在戴帷幔的姐姐身后:“说你啥也不是,就是个跟在他身边的下人,给他提鞋都不配!”
“珍珠!”戴帷幔的姐姐佯怒,连忙欠身,“小公子莫怪,都是这丫头胡说的,小公子贵气冲天,那位怎能与贵公子相提并论呢!”
帷幔内,那姑娘含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