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案情渐晰近真相
“若是仅仅因为掌门阻扰我们下山的愿望,倒也不至于让我们怀恨至此。”程安歌愤然开口,“但掌门师父拒绝朝廷招安,竟是为了暗中与魔族、妖族交易,更是为了满足自己私欲,沉迷于妖族女奴的怀抱,日日淫乐!他为一己之私,不顾全派弟子的前程与抱负,实不配担任铁枪门掌门!”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怒火,紧咬的牙齿透露出深深的愤怒。
刘涯渊沉吟道:“即便掌门师兄有此瑕疵,也不过是个人品行问题,顶多算道德有亏。你们若是在道德层面上无法接受他蓄养妖族女子,大可联手,依照门规,对掌门提出弹劾。何必非要采取这种阴谋手段,置他于死地呢?”
这时,傅云朗插话道:“刘师叔,最初发现师父蓄养妖族女子的正是黄师弟。然而,师父得知黄师弟知情后,竟残忍地将他杀害,弃尸山谷。我在整理黄师弟遗物时,从他枕下发现了一封信,这才得知了真相。师兄弟们皆畏死,谁敢让师父察觉此事。”
沐陆玄羽与言等人惊得目瞪口呆,问道:“吴茂轩掌门竟然这般霸道狠辣?”
周遭的弟子们纷纷点头,面露不满之色,他们低声议论着掌门的种种不是,心中积聚的不满如同暗流涌动。弟子们还揭露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吴茂轩掌门近年来以修炼轻功为名,强迫门中年轻弟子前往青霭山最险峻的山峰和悬崖峭壁采集珍稀药材。在过去的五年里,至少有七八名弟子因轻功不济或过度疲劳,不幸坠崖身亡。
“我们辛苦修炼,却连最基本的下山机会都被剥夺,这一切都是为了掌门的一己之私!”一名弟子愤愤不平地说。
另一名弟子接口道:“是啊,我们的命运难道就该被这样践踏吗?掌门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心寒!”
刘涯渊沉默片刻,长叹一声:“唉,掌门师兄确实过于强势,他的做法确实不妥。但你们应当勤奋修炼,争取早日通过考核,离开这里,摆脱这份苦难。只能怪你们自己不够争气,五年来竟无一人能通过考核。”
程安歌摇头道:“刘师叔,你有所不知,掌门师父在过去的三四年里莫名其妙的武功突飞猛进。五年前,我与方师弟一起挑战师门考核,方师弟与掌门师父交手三十招后便通过了考核,而我仅差两招。这件事,方师弟可以为我作证。”说完,他转望向方书白。
方书白轻轻摇头,回忆道:“大师兄所言极是。五年前,我们的武功本在伯仲之间。只是考核当日,大师兄运气不好,被安排先与师父交手。他与师父激战二十八招,仅以两招之差饮恨。而我随后出战,师父已略感疲惫,我才得以勉强撑过三十招。”
程安歌点头,感慨地说:“自那以后,我便夜以继日地修炼,希望能早日通过考核,下山历练。然而,每年的考核,我与师父之间的差距似乎越来越大。第二年,我仅能接下十几招;第三年,连十招都显得吃力;到了第四年,师父仅用三招便将我击败。我们的武功,实在难以望其项背。”
陆玄羽惊讶地问:“这简直匪夷所思。铁枪门难道藏有某种秘传绝学,能让吴掌门在晚年仍能大幅提升功力?”
刘涯渊摇头:“我也不得而知,从未耳闻。”
沐铁柏沉吟道:“铁枪门若有连刘大人都未知的神功,那真是奇哉怪也。但我曾听闻,某些门派确有秘笈仅传掌门,如丐帮的打狗棒法。或许吴茂轩这几年来,恰好在他继承的掌门资料中发现了铁枪门的不传之秘。”
程安歌断然道:“不可能。师父最后一次考核时,甚至连枪都未曾使用,仅凭空手三招便击败了持枪的我。”
众人哗然,刘涯渊更是震惊:“连枪都不用?那绝不可能是铁枪门的武学。”
唐四骏咬牙切齿地说:“掌门的行径令人发指,我们对离开师门的渴望与日俱增。然而,师父的武功却日新月异,进步速度远超我们这些弟子,我们通过考核的希望渺茫。因此,怨气愈发浓厚。直至一个月前,傅师兄揭露了师父蓄养妖族女子为奴取乐的丑闻,师兄弟们的怒火终于被彻底点燃。”
沐妙言好奇地问:“傅云朗,你半年前就察觉到吴茂轩蓄养妖族女子,为何直到一个月前才揭露此事?”
傅云朗苦笑道:“我原本以为,除掉掌门所养的那名妖族女子,他便会意识到秘密泄露,从而收敛。但一个月前,我发现他又开始敦促师兄弟们采集,囤积了一箱药材,且正与掮客联络,意图再次与魔族和妖族交易。我才明白,他毫无悔改之心。于是,我将此事告知大师兄,并与几位师兄弟共商对策。”
刘涯渊追问:“你们商定了何种对策?是密谋如何杀害掌门吗?”
傅云朗急忙辩解:“刘师叔,我们并无谋害掌门的意图。大家听闻黄师弟的悲剧后,无人敢冒险触怒掌门。我们最初的计划,便是寻找机会向您传递消息,请您回师门主持公道。那封署名方师兄的信,正是我仿照他的笔迹所写。”
傅云朗继续道:“一个月前,我窥见师父给方师兄去信,召他回师门。于是,我与程师兄商议,假借方师兄之名给您写信。信由下山采购的师弟秘密携带下山并邮寄出去。”
刘涯渊恍然大悟:“原来那封信出自你手。但你通知我回师门,为何要假借方书白的名义?”
傅云朗解释:“我们担心信件落入掌门之手。铁枪门每月初派遣弟子下山采购,门内弟子的信件通常交由此采购弟子带出。而掌门有时会检查这些物品,甚至偷看信件。当时黄师弟就是匿名写信给刘师叔您,,却因笔迹被掌门师父识破而遭掌门杀害。掌门的记忆力惊人,熟悉每位弟子的笔迹。因此,我们几人商量以后,决定根据方师兄留在师门的一些旧日笔稿,模仿方师兄的笔迹来写信给刘师叔。这样即便被掌门师父发现,他一时半会也猜不到是谁写的。幸运的是,掌门并未仔细检查下山的物品,这封信件才得以安全送达您的手中。”
刘涯渊感慨道:“难怪我抵达师门时,你迎接我的表情中满是惊喜。”
沐妙言轻轻梳理着事件的脉络:“现在,让我们一起来回顾整个事件的经过。八年前,铁枪门掌门吴茂轩收养了一名妖族女子,将她藏匿于自己卧室地板下的密室之中,供己淫乐。该女子还诞下一女,名唤璎珞娜,母女二人多年来一直被囚禁在同一密室。五年前,博宇浔频繁造访青霭山云翠峰,名义上拜访掌门,实则暗中充当掮客,协助吴茂轩与魔族、妖族进行秘密交易。吴茂轩指派门中弟子搜集青霭山的珍稀药材,以此与魔族换取魔域特产的乌金,进而用乌金向妖族换取未知物品。然而,吴茂轩近五年的武功突飞猛进,我推测这或许与他从妖族处获得的神秘物品密切相关!”
陆玄羽接过话茬:“紧接着,一年前,一位姓黄的弟子偶然间发现了吴茂轩蓄养妖族女子的秘密。他试图将此事告知铁枪门的前辈刘涯渊大人,但信件在送出前被吴茂轩截获。吴茂轩通过笔迹识别出写信之人,并将其残忍杀害。后来,傅云朗在整理该弟子遗物时,发现了其隐藏的手稿,从而获悉了吴茂轩的惊天秘密。”
沐妙言目光转向傅云朗,继续叙述:“傅云朗,你向来心思缜密,对铁枪门的名誉极为重视。你趁着吴茂轩外出之际,悄然潜入其房间的密室,果断出手,除掉了那名妖族女子,并将年幼的璎珞娜救出,藏匿于自己房间的衣柜之中。你原本以为此举能让吴茂轩意识到秘密已泄,加之妖族女奴已死,他会不得不收敛其放荡不羁的行径。然而,一个半月前,你发现吴茂轩并未迷途知返,反而继续勾结博宇浔,策划与妖族、魔族的进一步交易,企图再觅新的妖女奴婢,以满足其邪恶的欲望。”
陆玄羽的目光转向程安歌,缓缓道:“另一边,以程兄为首的众多铁枪门弟子,渴望门派接受朝廷招安,以便他们能够踏出山门,投身于江湖之中。他们本可通过师门考核,正大光明地离开师门,然而吴茂轩近年来的武功突飞猛进,使得弟子们与之差距日益扩大,考核过关的希望变得遥不可及。加之吴茂轩对弟子们冷漠无情,不断逼迫他们冒险前往青霭山最险峻之地采集珍稀药材,导致数位弟子不幸坠崖丧生。因此,程兄等弟子与掌门之间的矛盾愈发尖锐。”
刘涯渊接口道:“一个月前,掌门师兄致信方书白,声称门内有叛徒,需他速回协助肃清。这封信却被傅云朗等人暗中窥视,于是他们合谋伪造方书白的笔迹,向我发出了求救信。”
沐妙言接着说:“紧接着,在我们抵达前两日,博宇浔领着一名疑似妖族的黑袍人来访,携带着一只神秘的箱子,显然是来进行交易的。然而,他们最终未动那箱子分毫便离去,而吴茂轩处的魔域乌金仍旧原封未动,显然交易未能达成。尽管如此,吴茂轩事后却显得颇为得意,显然是另有所获。”
陆玄羽继续叙述:“次日,二弟子方书白,即名震江湖的方捕头,返回铁枪门。他与掌门吴茂轩、大师兄程安歌以及三弟子傅云朗共进晚餐。饭后,吴茂轩先行告退,三位师兄弟把酒言欢。在程兄的建议下,方捕头携带佳酿前往吴茂轩的房间,打算与师父小酌一番,深入交谈。程兄与傅云朗则继续畅饮。方捕头离开吴茂轩房间时,还有弟子目睹吴茂轩安然无恙。然而到了子夜时分,程兄与傅云朗酒足饭饱,各自回房休息。不久,便有众多弟子声称在子时二刻听到掌门房中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子时三刻则由唐四骏发现了吴茂轩的遗体。”
沐妙言目光如炬,断言道:“子时二刻的打斗声,无疑是众弟子精心编织的谎言!先不论吴掌门究竟死于何因,但我揣测,以程兄为首的这批弟子,原本定下了一条毒计,企图谋取掌门之位,对吗?”她的眼神犀利如刀,直射向程安歌。
“坦白从宽!”刘涯渊怒吼一声,手中的玄铁枪已逼近程安歌的胸膛,寒气逼人。
程安歌面露惊恐之色,支支吾吾地说:“你你是如何得知的?”
沐妙言轻笑一声,揭示道:“你们师兄弟间的口供出奇一致,数十人如出一辙,这岂是寻常之事?再者,你们心怀杀机,对吴掌门的憎恨深入骨髓。因此,我推断那晚你们确有谋杀吴掌门的大计。而且,你们的计划原是打算将罪名推给方书白。昨晚,你让方书白带去的那坛酒,莫非是事先下了迷药?你们的计划,是在方书白与吴掌门都被迷倒之际,再下手将他们一并杀害,伪装成两人同归于尽的假象。只是,那坛酒被人巧妙地调了包,方书白与吴掌门并未饮下那含有迷药的酒。”
沐铁柏皱眉思索:“若是如此,那下了药的酒又去了何处?万一被其他弟子误饮,岂不是满盘皆输?”
沐妙言含笑道:“侄儿,你可还记得周二峰、王海飞、俞小江三人搬运乌金时,曾提及后院的驴已沉睡了将近一日一夜?”
沐铁柏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原来是被倒进了后院驴的饮水槽中!”
沐妙言笑着点头,随即转身面对傅云朗,质问道:“我说得对吗,傅云朗?”
傅云朗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而一旁的程安歌则露出了更为惊愕的表情,指着傅云朗,声音颤抖地说:“三师弟,竟然是你破坏了我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