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繁华嘉州是非地

    两日匆匆而过，船队终于抵达了嘉州。这座嘉州城，真可谓繁华似锦，美景如画，令人心驰神往。水月凌轩的弟子们纷纷跃下船头，踏上这片充满传奇色彩的土地。只见城中熙熙攘攘，人潮涌动，每一处都散发着勃勃生机。

    街道宽阔，青石铺就，两旁商铺林立，五彩斑斓的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金银珠宝璀璨夺目，丝绸绣品细腻华丽，奇花异草芬芳四溢，种种珍奇之物应有尽有，令人目不暇接。行人络绎不绝，或结伴而行，或独行其道，或欢声笑语，或行色匆匆，都在这繁华之城中留下自己的足迹。

    城中的建筑更是别具一格，古朴典雅的楼阁庙宇与富丽堂皇的府邸庄园交相辉映。每一座建筑都仿佛承载着一段古老而动人的故事，等待着有缘人前来探寻。

    而城郊的美景更是令人心醉神迷。远处青山如黛，层峦叠嶂，与蓝天白云交相辉映，宛如一幅泼墨山水画。近处绿树成荫，花香袭人，清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运河支流穿城而过，河水潺潺流淌，碧波荡漾，鱼儿在水中嬉戏游玩，偶尔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陆玄羽，邓雨桐，莫琴依三人则是专注于美食之旅。嘉州城的闹市区更是美食的天堂。烧烤、小吃、甜点应有尽有。烤羊肉串香气四溢，肉质鲜嫩多汁；糖葫芦色泽诱人，甜而不腻；还有那热气腾腾的馄饨，皮薄馅足，汤汁鲜美，让人回味无穷。

    三人来到嘉州城著名的餐馆，点了几道当地知名菜肴。热腾腾的糯米鸡，外皮软糯，内馅饱满，鸡肉鲜嫩多汁，与糯米完美融合，让人一尝难忘。还有那香气扑鼻的豆腐脑，滑嫩可口，搭配上特制的酱料，滋味醇厚。清蒸鲈鱼，鱼肉鲜嫩，汤汁清醇，搭配上时令蔬菜，色香味俱佳，让人食欲大增。而红烧狮子头，更是嘉州城的招牌菜之一。肉质酥烂，入口即化，搭配上浓郁的酱汁，味道醇厚，令人陶醉。

    吃完美食之后，陆玄羽与邓雨桐并肩踏上了前往城北八卦门总舵的路途。他们一路上向路人打听消息，得知八卦门近日并无异样，城中亦未有妖剑万鳞的踪迹，于是心中稍安，料想暂时能够安宁。

    两人步行至城北，跨过一座小桥，眼前便展现了八卦门总舵那雄伟壮观的建筑群。巍峨的大门屹立在前方，两侧的石狮雄壮威武，如同守护神一般。门楣之上，八卦图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透露出八卦门深厚的武学底蕴。

    陆玄羽与邓雨桐向门童报了名号，随后在门童的引领下进入总舵。穿过宽阔的大门，一条石板路蜿蜒曲折，引领着他们深入内院。沿途的苍松翠柏郁郁葱葱，为这片武林重地增添了几分生气。

    内院之中，建筑群布局错落有致，中央的塔楼高耸入云，青石筑成，坚实而古朴。四周楼阁庙宇青砖灰瓦，屋顶飞檐雕刻精美，每一处细节都展现着八卦门的独特风韵。

    二人走了一会儿，便来到了八卦门的正厅。恰巧，二师兄曾瑞正在正厅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到陆玄羽与邓雨桐的到来，曾瑞连忙迎上前来，将自己这几天在报信途中的遭遇和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向二人讲述。

    自八卦门创始人洪维羿仙逝，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关山隘与邓幕天相继离去后，总舵内人才凋零，二代之中，仅余关、邓二人的师兄，即现任掌门洪三刀。洪三刀身为洪维羿的独子，武学资质却远逊于两名师弟，故其所授之徒，造诣亦难及邓幕天之弟子汤皓筠、曾瑞、王洋等人。

    因此，如今之八卦门总舵，虽名扬武林，被誉为名门正派，然实则门中弟子平庸，无甚出类拔萃之辈。整个门派犹如一棵空心之树，外表虽冠盖如云，实则根基不稳，摇摇欲坠。

    前几日，曾瑞奉师父邓幕天之命，急赴八卦门，通报同门关于武林妖剑万鳞之消息。岂料掌门洪三刀闻讯后，竟显露出束手无策之态。他一面派遣弟子前往震泽湖寻找师弟关山隘，一面却令门派上下安守门中，静观其变，宛如坐以待毙之态。

    此情此景，令曾瑞心中焦虑不已。他深知妖剑万鳞之威，一旦其登门，必将屠戮八卦门满门。因此，念在师出同门之情，他决意多留几日，再三奉劝掌门师伯洪三刀，至少应带领门人暂避锋芒，出门躲藏一阵。

    然而，洪三刀却觉得此举太过丢人，传出去有损门派名声。他犹豫不决，既不想采取行动，又不知该如何应对。曾瑞见状，心中更是忧虑重重，正在门口焦虑徘徊之际，碰到玄羽和邓雨桐来了。

    陆玄羽和邓雨桐随曾瑞进入厅堂，见到了八卦门现任掌门洪三刀。这位八卦门的掌门坐在大厅中央的木椅上，看上去并无出奇之处。他身材中等，一身青衣显得颇为朴素，并无华丽装饰。他的脸庞刻着岁月的痕迹，皱纹交织，透露出一种沧桑感。眉毛浓密而略显杂乱，眼睛深邃却失去了年轻时的锐气，透出一丝忧郁和无奈。鼻梁挺直，增添了几分坚毅的气质，但鼻翼两侧却隐隐流露出疲惫之态。嘴唇紧闭，几乎不见缝隙，仿佛隐藏了无数心事。下巴上留着一抹短须，更添了几分沉稳与沧桑。

    陆玄羽与邓雨桐将妖剑万鳞在水月凌轩的出没经过，其威力之强大，杀意之可怖，详尽地叙述给了洪三刀。邓雨桐继而道出水月凌轩为避此劫，已全派乘船远离是非之地，以此保全门派安危。陆玄羽见洪三刀面露犹豫，便趁热打铁，建议八卦门也效仿水月凌轩之举，暂避风头，以策万全。

    经过曾瑞数日来的苦劝，再加上陆玄羽与邓雨桐的直言相告，洪三刀心中的防线终于松动。他望向远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想到水月凌轩已全派出逃，洪三刀终于下定决心，不再坐以待毙。他缓缓点头，同意立即组织八卦门所有弟子出行避难，以保门派周全。

    于是，洪三刀敦促全派迅速行动，一面派遣弟子前往码头租船，八卦门总舵上下不到一百名弟子，只租了一艘大船便能乘下；一面命令所有门人即刻收拾细软，准备出逃。他打算带领八卦门的弟子们，跟随水月凌轩的船队，共同前往百里外的震泽湖。到达后，八卦门的船只将独自前往西山岛，暂时投奔震泽剑派。这一决定并非无的放矢，原因在于洪三刀的夫人林卉婉正是震泽剑派掌门人林卉迟的亲姐姐，有了这层关系，八卦门在震泽剑派那里自然能得到庇护。西山岛地处震泽湖中央，方圆千里都是湖面，料想那妖剑万鳞之灾难以波及。

    三个时辰后，八卦门的众人便已赶赴码头登船避难，开始了这段逃亡之旅。

    水月凌轩的三艘大船在前引路，八卦门的船只紧随其后，两派船队一前一后，在江湖上破浪前行。陆玄羽与邓雨桐同乘八卦门的船只，共度这段流亡时光。陆玄羽心中不禁有些遗憾，原想能与那美貌的莫琴依同行，如今却只能隔着数十丈的水面远远相望了。然而，他好歹身为八卦门弟子，自当以门派为重，心中的这点小九九也只能按下不表。邓雨桐则是个八面玲珑的姑娘，他与一群八卦门弟子相谈甚欢，时而开怀大笑，时而低声细语，气氛十分融洽。而二师兄曾瑞，则返回绿桐府城，向师父邓幕天复命，同时帮洪三刀向邓幕天带去师门求援的讯息，请求邓幕天带更多弟子前来帮助师门渡过难关。

    八卦门的船舱内，一群年轻男弟子如众星捧月般围着邓雨桐，他们言笑晏晏，各种溢美之词如潮水般涌向这位难得一见的女子。因八卦门以刚猛掌法与刀法为尊，弟子多为男儿，平日里他们难得接触女子，此刻的欢声笑语，仿佛打破了船舱的沉闷。

    然而，在这和谐的气氛中，却有两道不和谐的影子悄悄蠕动。洪三刀之子，洪晔与洪斌，二人平日骄横跋扈，此刻竟趁着众人不备，开始对邓雨桐暗中揩油。他们假意靠近，一边谈笑风生，一边手指轻滑，在邓雨桐的手腕上佯装触碰，甚至扶肩搭背，动作越来越放肆。

    邓雨桐虽聪慧过人，但心性单纯，初时只当是同门师兄弟间的豪爽之举，并未深究。但随着那两人的动作越发过分，她终于察觉到异样，眉头微蹙，冷然甩袖避开。然而，她毕竟顾及到八卦门是父亲邓幕天的师门，不愿轻易发作。

    此时，站在一旁的陆玄羽目睹了这一切。他虽不认识洪晔和洪斌，但二人的无耻行径却让他怒火中烧。他大步上前，朝着那两人吼道：“你们两个，手放干净点！八卦门的弟子，竟如此下流，真是令人不齿！”

    他的声音如惊雷般在船舱内炸响，众人皆惊，纷纷将目光投向邓雨桐和洪家兄弟的方向。洪晔和洪斌正欲偷偷下手搂抱邓雨桐，被陆玄羽这一喝，动作顿时僵住，手悬在半空，尴尬无比。他们意识到自己正被众人围观，连忙羞愧地收回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二人平日里骄横惯了，何曾受过如此屈辱。他们怒视着陆玄羽，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一场风波似乎即将在八卦门的船舱内掀起。

    洪晔率先发难，他大步流星，走到陆玄羽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意：“你就是那个与邓姑娘同行的陆玄羽？看你气质非凡，不知武功造诣如何？”

    陆玄羽微微一笑，风轻云淡地回应：“在下武功不过尔尔，不值一提。只是奉师叔之命，与邓姑娘结伴而行，相互照应。刚才你们对她举止轻浮，这般行径，实乃武林正道所不齿。”

    洪斌见状，也不甘示弱地走上前来，假意奉承道：“嘿嘿，陆师弟切勿自谦。你身为关二师叔的高徒，我爷爷在世时，总在我们面前夸赞关二师叔的武功在我爹之上。有道是名师出高徒，想必陆师弟的武功也定是深不可测。”

    洪晔连忙附和：“是啊是啊，陆师弟方才说我们不配做八卦门的弟子，那想必你的武功定是足以胜任八卦门弟子的身份了！”

    陆玄羽这才恍然，原来这二人便是洪三刀的儿子。虽早有耳闻这二人品行不端，但亲眼所见，仍是令人咋舌。他双手抱拳，朝一旁的洪三刀恭敬道：“掌门师伯，在下并无恶意。方才之事，在场的同门皆有目共睹，还请您能公正处理。”

    洪三刀心知肚明，自己的儿子品行如何，他怎会不知。但他又怎会舍得惩罚自己的心头肉？于是他假意打圆场，笑道：“都是同门弟子，年轻人之间玩闹，难免有些磕碰。邓姑娘也是江湖儿女，不至于这般计较。”

    旁边的洪夫人林卉婉，年近半百，面庞刻薄，也阴阳怪气地插话：“人家姑娘自己都没说什么，你这少年倒是激动得很。大呼小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小媳妇被人欺负了呢。”

    陆玄羽看得出，这伉俪二人是不可能“秉公处理”了，想想就觉得这八卦门简直上下乌烟瘴气，难怪师父和师叔早年都远远离开，想到这，只好拱手道：“那好吧，我多嘴了。打扰各位兴致，我先回避了。”说罢就要回船舱。

    谁知洪斌却一个箭步上前挡在陆玄羽面前，笑道：“你骂完人痛快了就想跑？哪有这么便宜？”

    陆玄羽回头看着洪三刀夫妇，问道：“洪师伯，洪伯母，你们是默许了贵公子在这欺负我么？”

    洪三刀笑道：“陆玄羽，话可不能这么说，同门师兄弟，相互切磋武功也是正常，互相请教学习，才能进步嘛。”

    洪斌见父母偏袒自己，大喜，朝陆玄羽大喊道：“废话少说，请师弟赐教！”言罢，他身形一动，双掌翻飞，八卦游龙掌的招式如游龙出海，迅猛而凌厉，直取陆玄羽的要害。

    陆玄羽面色沉静，不疾不徐地迎了上去。他同样施展八卦游龙掌，掌法变化莫测，时而如游龙穿云，时而似潜龙在渊。两人的掌法在空中相交，发出阵阵气浪，引得围观众人连连惊呼。

    洪斌起初还占据上风，但渐渐发现陆玄羽的掌法虽然与自己相同，内力却更加深厚，出招速度也更快，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处，总是压着自己。

    十余招过后，陆玄羽突然身形一闪，脚下八卦游龙步法腾挪，躲过洪斌的一记重掌，反手一掌迅疾拍出，正中洪斌的胸口。洪斌只觉一股巨力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重重摔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