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亢龙有悔震神威
多名年轻的弟子，眼见阿巴斯嚣张跋扈，忍无可忍，纷纷挺剑而上，群起而攻之。然而，阿巴斯手中的长鞭犹如灵蛇般舞动，仅仅两鞭，便将那几名弟子击倒在地，他们四脚朝天，狼狈不堪。
其余人见状，无不心惊胆战，深感阿巴斯武功深不可测。这阿巴斯果然名不虚传，配得上大乾朝廷三大高手的称号。在这狭窄的船舱之中，若他发起攻击，恐怕全船的水月凌轩弟子即便车轮战，也难以抵挡。
“阿巴斯，你我之间的比试尚未结束。”成为义挣扎着站起，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刚才的比试被祁云辉打断，并不表示你赢了，现在我们要继续。”说完，他颤颤巍巍地再次提起长剑，准备再战。
“掌门师兄，万万不可！”萧清寒急忙劝阻道，“你方才已经耗尽功力，此时再战恐有性命之忧。”
阿巴斯闻言，哈哈大笑道：“萧大美人果然识时务。不过，我阿巴斯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只要这船上有人能胜过我手中的鞭子，我便放你们一马。”
萧清寒冷眼直面阿巴斯的狂妄之态，心中却已暗流涌动，默念法咒。突然间，她双手一扬，只见船身晃动，两侧的水面骤然翻涌，两道水柱如龙腾空，直逼甲板，向阿巴斯席卷而去。阿巴斯措手不及，急忙挥鞭抵挡，但水流岂是鞭力所能阻挡，瞬息间，他便被那汹涌的水流所包围。
萧清寒见状，立即双手结印，口中大喝一声：“冻！”顿时，触及阿巴斯的水流瞬间化为坚冰，而后续水流依旧奔涌不止，一旦触及阿巴斯，便即刻凝结。
转眼间，阿巴斯竟被冻在了一块巨大的冰块之中，动弹不得。船上的水月凌轩弟子见状，无不欢呼雀跃。
“师父真是厉害！”邓雨桐喜形于色，赞叹不已。
然而，莫琴依却眉头紧锁，她注意到被冰封的阿巴斯脸上竟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她心中一紧，大声呼道：“不对！快将这冰块推入水中！”
可惜，她的话音未落，那冰块便发出咔嚓一声巨响，随后轰然崩裂，碎冰四溅。那些正欲上前推冰的弟子躲避不及，被冰块砸得头破血流。
而阿巴斯则借势腾空而起，手中长鞭化作一道闪电，直劈向萧清寒的头顶。萧清寒虽为法师，却无武者那般灵活的轻功身法，先前不过是趁阿巴斯得意之际，出其不意发动法术攻击，才侥幸将其冻住。如今面对阿巴斯的内功震裂冰块与高空突袭，她心知自己与对方实力悬殊，已是无路可退。
然而，萧清寒并非轻易言败之人，她深知自己与阿巴斯之间的差距，但即便面对绝境，她也要拼尽全力，守护水月凌轩的尊严与安危。于是，她咬紧牙关，准备迎接这致命的一击。
就在这生死攸关之际，一根竹筷竟从萧清寒身后悄然而至，途经其右肩，破空而出，直取阿巴斯面门。此筷速度之快，犹如闪电划破夜空，连修为寻常的围观弟子都未能察觉其踪迹。
阿巴斯何等敏锐，虽身处激战之中，却仍对这突如其来的暗器有所警觉。他心中大惊，深知若继续前冲，这竹筷必将穿脑而过。情急之下，他不得不迅速收力，同时侧身闪避。虽然成功避过了竹筷，但手中长鞭也因此失去了方向，未能如愿击中萧清寒。
此刻，部分弟子才恍然大悟，原来有高手在暗中相助。众人心中疑惑重重，不知这高手究竟是何方神圣。阿巴斯亦感到一阵紧张，他收敛了笑容，神色凝重地大声喝道：“这位高手，暗箭伤人非英雄所为，何不现身一见，当面探讨探讨？”
只见一人自船尾方向缓缓踱步而来，他身着破旧蓑衣，衣摆随风摇曳，如同江湖中的一朵浪花。身形挺拔如孤松，斗笠低垂，掩去了大半张脸庞，仅有几缕青丝随风轻舞，透出一股不羁之气。
他步伐沉稳，每一步都似踏在江湖的风云之上，强大的气场随之散发，令周围江水都为之震荡。待他走近，众人方才窥见他斗笠下深邃的眼神，犹如夜空中的繁星，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看其年纪，约莫四十有余，胡子拉碴，十分邋遢，却又看似十分洒脱。
“此人打扮，似是咱们船上船夫。”邓雨桐低声与师兄弟交谈。
一弟子点头回应：“不错，这艘船上共有十名船工，皆是这般装束。”
那男子静默不语，只在路过萧清寒时，微微侧目，眼中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然而这温柔转瞬即逝，他又迅速收回目光，投向阿巴斯，眼神复又变得凌厉如刀。
萧清寒看清此人面容后，初时一惊，随即面露尴尬之色，似是心中有所触动。
那男子行至船头，昂首望向阿巴斯，缓缓开口：“你曾说过，只要这艘船上有人能打败你手中的鞭子，你便带人离去，可对？”
阿巴斯紧盯着他，深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应：“正是。不过，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姓名不足挂齿。”男子说罢，身形一动，已施展轻功腾空而起。右掌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迅猛地朝阿巴斯面门推去。
“亢龙有悔！” 成为义见状大喜，回身对萧清寒笑道：“萧师妹，今日咱们有救了。”
萧清寒只是淡然一笑，刚刚绝处逢生时脸上紧张的神情已经褪去，但眼中却不见丝毫喜色。
阿巴斯身为大乾朝廷中的顶级高手，眼见那男子逼近，右手迅疾挥鞭，然而那男子身手敏捷，侧身躲过鞭影。眼见攻击落空，阿巴斯只得运起左掌，与男子硬碰硬。岂料那男子的掌力如同狂涛骇浪，汹涌而至，阿巴斯掌力虽强，却仍是不敌，被震得连连后退，步履踉跄。
阿巴斯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沉声道：“好个降龙十八掌，不愧是天下第一掌法。阁下的掌法如此厉害，莫非便是丐帮前任帮主张世英？我与贵帮现任帮主叶青问有些交情，咱们何须为敌？”
那男子冷笑一声，道：“我与丐帮早已无关。”他瞥了阿巴斯一眼，继续道：“你与叶青问有交情，又与我有何干系？”
原来，此人正是昔日的丐帮帮主张世英。八年前，博氏王朝一统中原，丐帮面临是否接受武林监察司招安的抉择。张世英与帮中长老意见相左，最终让出帮主之位，给了执棒长老叶青问，自己则选择离开丐帮，浪迹天涯。
阿巴斯闻言，眉头紧锁，疑惑道：“那你与这水月凌轩又有何渊源，竟要阻挠我调查？莫非三年前的刺杀太子一案，也与你有关？”
张世英怒喝一声：“放屁！你们的朝廷之争，江湖恩怨，我张世英一概不理！”
阿巴斯更加疑惑，突然想到方才张世英出手相救的时机，顿时恍然大悟，他朝萧清寒瞥了一眼，心中明了，哈哈大笑道：“我明白了，你定是这位萧大美女的老相好，才出手相救情人的吧？哈哈哈！”
“你竟敢如此无礼！”张世英脸色骤变，怒火中烧，显然是被阿巴斯戳中了心事。他怒不可遏，身形一动，已施展轻功，凌空跃向阿巴斯。同时，他右掌猛然拍出，一招“时乘六龙”轰然而出。只见他在空中身形疾转，连转六圈，每转一圈，便发出一记雄浑掌力。这六记掌力仿佛六条巨龙在空中盘旋飞舞，声势浩大，威力惊人。
阿巴斯眼见张世英攻势如虹，连忙舞动长鞭试图抵挡。然而，张世英身形飘忽不定，长鞭竟无法触及他分毫。待张世英攻至近前，阿巴斯只得咬牙硬接他这六记掌力。掌力一接触，阿巴斯便觉一股巨力涌来，几乎无法抵挡。他连退数步，只觉手掌青筋暴起，肿胀疼痛，心中暗自震惊。
“妈的，这降龙十八掌果然名不虚传，今日算我栽了。”阿巴斯怒骂一声，啐了口唾沫。他瞪了张世英一眼，冷笑道：“你有本事就在这船上守着，不过……”他目光一转，看向萧清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只怕这位萧大美人不愿意让你在这里碍她的眼。哈哈哈哈！”言罢，他便带着下属，一一离船而去。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都在惊叹张世英的武功如此之高深莫测。而张世英却只是径直走到了萧清寒面前，关切地问道：“清寒，你没事吧？”
萧清寒有些生气地埋怨道：“不要假装一副关心的样子！那色目人差点要了我的命，你居然不杀了他，就这样让他走了？”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活脱脱像一个二十岁的少女。
张世英解释道：“他毕竟是朝廷的官差，在这船上杀了他，肯定会给你们门派带来麻烦。”
“哼，你总有诸多理由。”萧清寒虽然心里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但还是假装不满地说：“你还是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哎，好吧，你们多保重。”张世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怏怏不乐地向船尾走去。
张世英离开后，成为义对萧清寒说：“萧师妹，事情都过去快十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吗？”
萧清寒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回答，转身回了船舱。船头的弟子们留下几个收拾祁云辉的尸首，其他人也陆续散去。
陆玄羽肚子饿了，便跑到厨房去找吃的，恰好遇到了邓雨桐和莫琴依，两人也饿了。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因为早上阿巴斯等人来闹事，他们几个起床晚的人都没吃上早饭。
于是陆玄羽用昨天剩下的鱼肉做了鱼汤和葱香鱼肉酱拌面。这拌面是他在绿桐时，从桐威镖局的厨子王师傅那里学来的。鱼肉剁成小块，香葱切碎。锅里热油，葱花爆响，鱼肉翻炒至金黄，再加入豆瓣酱，香气四溢，诱人至极。
面条劲道，在沸水中煮熟后捞出，滤去多余的水分，将炒好的鱼肉酱浇在面上，搅拌均匀。每一根面条都裹满了浓郁的鱼肉酱香。
入口后，先是面条的爽滑口感，接着是鱼肉的鲜美味道，香葱和豆瓣酱的香辣味道在舌尖跳跃，仿佛置身于江湖之中，感受着风起云涌的豪情。
邓雨桐从小就爱吃这碗面，尽管她之前对陆玄羽没什么好感，但此时也不得不夸赞他做的拌面完美还原了她的童年记忆。莫琴依也对陆玄羽的手艺赞不绝口。于是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起了江湖上的八卦故事，其中自然少不了曾经的大侠张世英和当年的大美女萧清寒的往事。
“你们听说过吗？”邓雨桐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师父，当年可是南朝江湖上名动四方的第一美女，而张世英大侠，则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帮主，据说两人当年情深意切，曾有过一段如梦似幻的热恋时光。”
“然后呢？”陆玄羽好奇地问道，“后来是不是八年前张大侠参与了南海大决战，导致两人的感情出了问题？”
邓雨桐瞥了他一眼，戏谑地说道：“陆玄羽，你平时看着挺木讷的，没想到对八卦这么感兴趣啊。”
莫琴依忍不住笑出声来，道：“陆少侠，你这次可猜错了哦。张大侠离开的原因跟南海大决战没关系，那是更早之前的事情了，当时他们才二十岁出头，距今差不多有二十年了。”
陆玄羽不解地问道：“那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的？”
邓雨桐摇了摇头，说道：“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总之，我师父当时没有等他，而是嫁给了水月凌轩剑宗的黄志飚师伯，也就是成掌门的师弟。”
“那岂不是张大侠应该恨萧女侠没等他，反而嫁给了别人？”陆玄羽疑惑道，“但看刚才的情形，怎么反倒是萧女侠因为什么事情不能原谅张大侠呢？”
莫琴依解释道：“你说得对，当时张大侠回来发现爱人已嫁作他人妇，确实非常愤怒。但因为他自己先不告而别，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本以为两人此生不会再有交集。然而，八年前的南海决战，我师父和师叔黄志飚都参与了。张世英大侠本不想卷入南北朝廷的纷争，但萧清寒亲自上门恳求他一同前往，保护自己的丈夫。张大侠碍于旧情，只得答应。但后来的结果……”
“后来的结果是不是没能救下黄志飚前辈？”陆玄羽插嘴接过话茬。
“确实如此。”邓雨桐点头，语气中透着几分感叹，“张大侠曾亲自解释过，当时战船之上混乱不堪，他在危急关头只能迅速作出抉择，救下了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却因此错过了救援黄师伯的时机。然而，我师父却不愿听他解释，认定他是因为心生嫉妒而故意不救，这才导致她成了寡妇。”
陆玄羽听后，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许多往事的片段，思绪纷飞。
莫琴依察觉到陆玄羽的沉思，虽然不明其心中所想，但仍继续述说着：“众人都没想到，张世英大侠对萧清寒师姑的深情如此执着。他辞去丐帮掌门的职位后，竟化身船夫，默默守护在我们水月凌轩，暗中保护着心中所爱。”
邓雨桐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羡慕，道：“真是情深意重啊！若是能有像张世英大侠这样的英雄豪杰，像他对我师父那样对我，那该有多好啊！”她笑着补充了一句：“当然，得是年轻英俊的英雄豪杰，外貌至少得像汤师兄那样才行，哈哈哈！”
陆玄羽见她一副犯花痴的模样，不禁故意嘲讽道：“嘿呦，你倒是想得挺美的！先不提你的法术水平和你师父相比差了多少，再说你的长相，也及不上你师父的十分之一美貌。还有你那大小姐的脾气，哪个英雄豪杰瞎了眼才会看上你啊？”说完，他便躲到莫琴依身后，嬉皮笑脸地道：“她估计要发火了，莫姐姐，你帮我挡着点儿。”
邓雨桐被他这么一嘲讽，自是怒从心来，大喊道：“你你你！一天不犯贱，就浑身难受，骨头痒得不行是吧？”
仨人打打闹闹，一边吃着美食，一边继续聊着八卦，好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