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合作

    人于诡合，此或有诸多因由。或因利之所驱，使其置差异而携手；或因共同之敌，不得已而为之；亦或因特殊之缘由，使双方而合作。然具体缘由，当视具体情境与背景而定。

    循着悠扬的琴声，连山恒见到了脸上被雾气遮挡的屃风鹘。

    此刻屃风鹘仍然是身着一身华丽的红袍，尽显贵气，而那满头的白发，又为其添加了岁月的沧桑。行至屃风鹘的面前，连山恒看了一眼屃风鹘提前准备好的椅子，并未直接落座，而是右手轻挥，用一张九龙盘绕的龙椅代替了那张普通的椅子，方才落座。

    感受到连山恒的动作，屃风鹘停下抚琴，似是仔细观察着连山恒，声音中带着点点诧异：“陛下竟然敢孤身至此，不怕我趁机发难吗？”

    连山恒坐在龙椅上，他身穿龙袍，头戴金冠，已初具帝王威严。他微微一笑，声音中带着些许莫名：“朕既然敢来，必有依仗。倒是前辈，你吞朕土地，伤朕子民，却又遣人邀朕来此，所为何事？”

    屃风鹘轻笑一声，道：“皇帝陛下，如今大雍动荡，些许百姓，蝼蚁尔。至于土地，我要它何用？还给陛下便是。至于那些不听陛下指挥的宗门，若陛下有心，明日我便将其覆灭，权当做我送给陛下的见面礼。”

    连山恒眉头一挑，道：“哦？前辈竟然如此大方？可是传闻中，心诡历来神秘莫测，行事诡异，我如何信你？”

    屃风鹘哈哈一笑，道：“我虽有些许微末神通，实力也算尚可，但势单力孤，恐难摆脱棋子身份。而陛下却恰恰相反，陛下虽刚入仙道，却是大雍之主，为中州霸主，你我双方互补，各取所需，必然大事可成。”

    连山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沉默了片刻，道：“你所说虽有一定道理，但朕仍需谨慎考虑。毕竟你我初次见面，互相之间并不了解，若是贸然合作，恐生反复。”

    屃风鹘点了点头，道：“陛下所言极是。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以诚相待，共同谋划，必定能够克服困难，达成合作。”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气氛变得紧张起来。风呼啸着，仿佛在为这场谈判助威。昏暗的天幕之下，点点星辰也如同无数只幽灵之眼，悄然注视着双方。

    过了许久，连山恒终于开口了：“屃风鹘，你且说说你的计划。”

    屃风鹘微微一笑，道：“陛下，我的计划很简单。首先，我们可以互相交换情报，各取所需。其次，我可以帮助你稳固朝堂局势，彻底掌握大雍。而陛下则需和我一同找到幕后黑手，摆脱对方钳制，当然这即是帮我也是在帮助陛下自己。”

    连山恒皱眉，问道：“你是如何知晓自己是一枚棋子？又如何判断朕也是棋子的？”

    屃风鹘问道；“陛下可知，我死于什么时间”

    连山恒摇头，说道：“朕也曾翻阅史料，确实未曾在史料中找到前辈名讳，还望前辈告之。”

    屃风鹘抬头望天，似是在追忆，又似在感慨：“按照现在的说法，我死于神话时代，天地变革已经经历了数次，距今已不知过了多少岁月。”

    连山恒大吃一惊：“前辈此言当真？”

    屃风鹘张开右手，有丝丝缕缕的红色雾气从其指缝中飘落，声音中带着些许落寞：“是啊，一睁眼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连我自己有时候都怀疑现在的自己是一场幻觉罢了。”

    屃风鹘甩头将心中的落寞甩掉，叹息道：“似我这般死去无尽岁月的诡物，如今又在当代被神奇的复活，这种事情就像先帝陨落一般，闻所未闻。”

    连山恒沉默一瞬，继而说道:”此事我倒有些许猜测，上古时期，北芦洲有诡乱爆发，蔓延北芦洲全境，以至北芦洲成为生灵绝地，最终有大帝出手镇乱，方将诡乱制止，但诡王强大，且战且退，直至退守北邙山禁地，大帝曾三次杀入禁地，皆未能将其诛杀，无奈只得放弃。直至今日，北邙山禁地仍然存在。前辈乃是心诡，或许与北邙山某些禁法有关也未可知。”

    连山恒顿了顿，再次说道；“当代第一位大帝，乃出生魔龙一族，修时光之道，老年后身化禁区，位于东神洲，名曰：混沌海。若是其出手，当也可从无尽岁月中将前辈唤醒。”

    屃风鹘叹息道：“不论是北邙山还是混沌海，对方花费功夫将我复活，总归是有所图谋的。若我不想当棋子，必然需要帮手，而陛下就是我寻找到的帮手。”

    连山恒不动声色，反问道：“朕实在好奇，前辈为何会认为朕也是棋子，并且还要和朕合作？”

    屃风鹘站起身，缓缓踱步，而后停下说道：“那陛下，我们就从先帝陨落讲起。您不觉得奇怪吗？先帝战力正值巅峰，按理说绝无陨落可能，但天降血雨，证明先帝确实陨落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古之未有，让人细思极恐。对方既然能斩杀先帝，为何不将大雍和连山家一举覆灭？据我所知，陛下天资超绝，更有天生异象，相同年龄，战力更在先帝之上，对方留下陛下和大雍，让陛下有时间和资粮得以成长，难道不怕陛下将来神功大成，重证帝位吗？”

    屃风鹘缓了缓，继续说道：“这只可能是，对方对陛下、对大雍有所图谋，为了这个图谋，哪怕陛下将来有可能重证帝位也在所不惜。”

    连山恒眉头微皱，似是在思考，双方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很久，连山恒才说道：“父皇曾经说过，他要去寻找真正的长生。然而具体是哪里，朕确是不知了。前辈可否知道些什么？”

    屃风鹘停下脚步，思虑良久，似是有些不确定，但最终还是说道；“陛下可曾听闻长生谷？”

    连山恒皱眉，摇头：“未曾听闻。”

    屃风鹘解释道：“相传在南荒洲有一处血海，其下封印着一处禁地，名曰长生谷，谷内拥有传说中的「不死秘方」，据说可以让人不死。我也只是听闻，不知其真假。”

    连山恒挑挑眉，说道：“以长生为名，当真直白。你的意思是，父皇的陨落可能和长生谷有关？”

    屃风鹘无奈道：“自太古至今，岁月何其长远？期间又有多少禁地产生，又有多少禁区毁灭，谁又能说的清楚？虽然禁区成立多为了长生，但如果说哪个禁地能和真正的长生扯上关系，以我浅薄的知识，能想到的只有长生谷。陛下不妨让人调查一番，看看两者是否有联系。”

    连山恒今晚的眉头似乎就没有舒展过：“好，朕会安排人手调查，看看长生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屃风鹘点头；“陛下可还能想到什么吗？”

    连山恒摇头：“没有了，父皇已寿八千岁有余，多数时间都在闭关，朕也很少能见到父皇。”

    屃风鹘沉吟许久，又说道：“陛下可知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