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章 镇上的新宅

    西门小月看到陈世华渐渐露出的另一副嘴脸，心想：自己之前怎么一点也没看出陈世华是这样的一个人呢。儿子春望还小，如果自己现在和陈世华和离的话肯定带不走儿子，难道以后自己只能忍气吞声吗？余生还很长，往后的日子怎么过？西门小月突然就没有了幸福感。心中的不安，担忧越来越浓。她从灶间端来了一盆洗脚水，为仰躺在炕上的陈世华脱掉了鞋袜，将陈世华的两个大脚放进温水中，轻轻的揉捏着，陈世华俯视着蹲着身子伺候着自己的女人，长舒了一口气，心中舒畅了许多，自己伺候了这个丑女人这么多年，终于熬到自己享受了。有人伺候的日子真舒服，让这个丑女人享受了那么久，终于轮到自己好好享受了，现在看着她这张丑脸真倒胃口。可是，现在还要再忍忍，总有一天自己会找一个温柔贤惠，家世好的美娇娘。原来看西门小月这张脸也不是太丑，怎么从自己做了官，她总是摆着一副苦大仇深的苦瓜脸。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贱命。西门小月麻木的用布巾将陈世华的脚擦干净，去倒了脏水。自己坐在厨房灶台旁泡了脚，收拾利索后回到西屋，看到陈世华背靠着门躺在被窝里，西门小月默默的熄了灯躺下，心里暗暗想着，以后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了，陈世华可不是一个能依靠的良人。可是自己的银子都资助他上学赶考用了。现在家里的银钱都在婆婆手里把着。可恨自己之前太天真，居然相信了陈世华母子的鬼话，觉得他们对自己是真心的好，毫无保留的将自己辛苦采药换的银钱都贴补在这个家里。在陈世华母子的描述下幻想着有一天会苦尽甘来过上人人艳羡的好日子。没想到一天好日子没过，自己的好婆婆和好夫君就变了脸。看来以后自己也要有点儿心眼，给自己留点退路。既然他们不让自己采草药换钱，等到了镇上，自己就再做一些，布艺玩偶成衣之类的赚点儿银钱。以后自己挣的每一个铜板都不会再贴补家用。买东西就朝婆婆伸手要。婆婆甩脸子就假装没看到，他们不是口口声声的说靠自己贴补家用很没有面子吗？自己就索性不再贴补了。不但不再拿自己的银钱贴补家用，还要找机会跟婆婆要家用。他们不是要面子吗？以后就多花他们自己的钱。看看他们最后的面子保不保的住。自己多攒一些私房钱，将来孩子大一些就和陈世华和离，离开了陈世华母子两人自己带着孩子也能活的很好。心里有了自己的打算，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西门小月很快就进入梦乡。旁边的陈世华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怎么也无法入睡，这个丑女人没吵没闹，睡着了。她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儿？正常的女子看到自己的夫君做了官不是应该主动，热情的在炕上使出自己的浑身解数把夫君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吗？这，怎么就自己睡着了。哼！自己伺候她那么多年，刚给自己洗了一次脚就受不了了？等以后就，自己到了府城就买个漂亮的小丫鬟，让这个丑女人看看，有的是美人争着抢着伺候自己的情景……陈世华做着美梦也是一夜好梦。没有了往日的交缠欢爱，一对同床异梦的夫妻都睡的很是香甜。

    第二日，心思各异的一家人去镇上看了新买的宅子，很小的一个院子，让人满意的是院子中间有一口水井。目测两块儿小菜畦中种的菜，自己家人口不多，应该是够吃的。前房主应该是很会持家的，在院子的一脚靠墙处有一个木条圈起来的鸡舍。可能是为了多种一些菜，从院门到正屋的门口只用碎石铺了一条一尺宽的小路。三间正房，左右都带着偏厦，东主卧陈世华夫妇住，隔着堂屋的西次卧比东主卧小一些，陈寡妇住。西厦房是里外套间，里间是一个小卧室，外间是一个书房。陈春生已经七岁了，到镇上之后就让他自己住西厦房。东厦房和西厦房结构一样就作为陈世华的书房。几个屋子的火炕都连着堂屋的灶台。冬天取暖既安全又省柴。小院的东侧有三间小厢房。其中一间里面修了小灶台和小火炕，中间挨着的一间是洗浴间和恭房，边上一间是杂物间。从房子的设计能看出主人巧妙的用心。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陈寡妇和西门小月看了房子都很喜欢。陈寡妇说：世华的眼光真不错，这个房子比咱家在西门村住的好多了，还是砖瓦房。我很喜欢我的房间，挨着孙子的卧房也近，很好，菜地和鸡舍都是现成的。不过以后还是要简省着过日子，来镇上之后，咱们吃的粮食和烧的柴禾就要花银钱买了。喜门小月说：娘，您不要担心，世华哥现在能领到的俸禄足够咱们过很好的生活了。咱不能在生活上太苛刻，会让世华哥没有面子的，是吧？世华哥？陈寡妇的脸色很不好，陈世华觉得西门小月说的也没毛病，就开口对陈寡妇说：娘，月儿说的也对，以后，每个月都给月儿一两半银子的家用，隔三差五的也要买一些鱼呀，肉之类的，这条街上住的可都是镇上的富户。咱们买的这套宅子原本和东边的邻居是一家，他家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儿子犯了点儿事儿，这才是把他的房子贱卖给咱们。各家的吃用左邻右舍都看着呢，咱不能太张扬，但是也不能让人家笑话咱穷酸。陈寡妇咬着后槽牙说：一两半银子的花用可不能再超了，春望上学堂可是要花银子的，咱们要为他攒赶考的银子。西门小月笑着说：婆婆，我晓得咧。我一定把这一两半银子合理的利用，尽量不要超支。我看房子保持的很好，几乎没有啥需要改动的，屋子里的家具比咱们西门村的都好，世华哥，咱们房间的就不要换了吧，你说呢。陈世华点头说：嗯，可以的，娘，您看你那屋还需要添置什么？陈寡妇笑着说：啥也不添，我那屋的家具我也很喜欢。陈世华说：行，别的房间也不需要添置家具了，铁锅都是现成的，我找人重新粉刷一下，晾两日咱就可以搬过来来啦。这样，娘，你先带着春望在新宅子里歇一歇，让月儿去买她做衣服的布料，回来再买几个包子，今日的午饭咱就在新宅子里吃。我先去镇衙处理公务，后晌咱再一起回西门村。

    陈世华和西门小月一起走出新宅子，陈世华说：月儿，镇衙还有公务要处理，我不能陪你去买布料，你自己去能行吗？西门小月笑着说：放心吧，世华哥，我嫁给你之前经常往镇子上来，对镇上还是很熟悉的，你快去镇衙忙公务吧。我自己去扯布没问题的。陈世华说了一声好就脚步匆匆的去了镇衙。西门小月心想，幸亏陈世华不陪着自己去采购。否则自己还怎么攒私房钱。西门小月直接去了西大街孙掌柜家的布店，现在西门小民已经是店里的掌柜。看到西门小月走进店里，西门小民高兴的笑着说：小月，你可是很久没有来布店啦。快进来歇一歇。我给你倒点儿水。西门小月笑着说：大哥，你别倒了，我也不渴，我今天来是想挑两块儿布头，给自己做两身新衣服。西门小民说：小月，你早就应该给自己做两身新衣服了，你大嫂每年都送你布料，你都给你婆婆和小姑子做，你傻不傻呀？现在世华做了官，你再穿的破破烂烂的，让别人怎么看，以后留点儿心眼，自己多攒点儿私房钱傍身。有些男人靠不了一辈子。别总是傻傻的将自己的全部身心和家底儿都交出去。多攒些私房钱才更有底气面对不可预料的变故。西门小月眼神一暗说：大哥，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什么了，只有我傻傻的全力贴补那一家子。西门小民叹了口气说：原来大哥没往坏里想，只是看到妹夫子考上举人之后，虽然见面还是温文尔雅，但是总感觉哪里不一样了，但愿是大哥多心了。你自己留点儿心眼吧。西门小月说：大哥，我会留心的，陈世华在镇衙旁边买了一个小宅子，过两天我们就搬到镇上来住了。大哥给我留些布头，以后我不能和二哥他们一起上山采草药了。我做一些布偶放到大哥的店里卖，挣的银子，我会悄悄存起来，不再傻傻的贴补家用。我买碎布头，大哥该收多少就收多少，别因为帮衬我让孙伯伯和孙伯母心里不舒服。西门小民说：小月，别想那么多，实在不行还有大哥呢。你自己有点心就行。没有你的资助，陈世华也不会有现在的风光，如果他忘恩负义，对你不好，老天爷都不会饶过他的。西门小月苦笑着说：嗨！大哥，谁让我傻，把自己辛苦赚的银子都贴补了出去，自从陈世华当上了镇衙的主簿，现在婆婆和陈世华对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态度了。但是春望还小，我必须忍耐几年，放心吧，大哥，我会在这几年攒出一笔银钱，如果有一天，我和陈世华和离也能自己过的很好。不要为我担心。西门小民叹了一口气说：唉，你心里有数就好。遇到委屈别自己忍着，和大哥说，大哥去收拾他。西门小月笑着说：大哥，你不用太担心我，暂时他还不敢对我太过分。

    西门小月从布店里挑了两块儿细棉布头，一块儿藕荷色，一块儿墨绿色，大小足够给自己做两身新衣服，一套深色，一套浅色。西门小月掏出一两银子递给银西门小民，他摆摆手说：不就是挑了两块儿布头吗？大哥送你了！等你下次再来买布，大哥再收银子。快将你的银子收回去。西门小月坚持说：大哥，这两块儿细棉布按市价要三两银子都挡不住，我只掏一两，已经是占了大便宜啦。西门小民说：那是对别人的价格，你是我的亲妹妹，没有你的辛苦哪有大哥的今天，这两块儿布头大哥送你啦，别再拒绝大哥，这银子，你自己悄悄攒起来留着做体己钱。这样，大哥给你换成银票，你好保存。西门小月看大哥是真心实意对自己，也不再推辞，又掏出了一两银子递给西门小民说：大哥，把这一两银子也一起帮我换成银票。西门小民将银子扔在钱匣子里，递给西门小月一张全国通兑的汇民钱庄的二两银子的银票。西门小月接过银票放入自己外衣里的暗兜里。西门小民嘱咐着：小月，小心一些，别让陈寡妇和陈世华翻了去吃哑巴亏。西门小月自嘲的一笑说：大哥，你就放心吧，现在婆婆可是会享受的很，几乎不做家务，陈世华就更不会伸手做家务。我的几件破衣服他们不是会碰的。陈世华让婆婆每月给我一两半银子的家用。这二两银子是给我买布料做衣服的，怕我在镇上穿的太寒酸丢了陈世华的面子。我今天把二两银子花掉合情合理。西门小民说：在镇上每月一两半银子的家用也差不多够了，这一点陈世华还算可以。西门小月说：大哥，陈世华上学和赶考花了我不下百两银子，婆婆能不知道，可是你是没看到陈世华说每月给我一两半银子的家用时，婆婆那个脸色有多难看。以前花我银子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的嘴脸。可恨我当初是有多傻。没有早看清她们母子的嘴脸。西门小民说：过去的改变不了，别再费心思想了，徒增烦恼，以后你自己多留点儿心，保护好自己的利益就好，陈世华刚到官场，还没有什么根基，他不敢做的太过分。既然看清了他们的嘴脸，以后你别再对自己太苛刻，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衣服，首饰都要给自己添置一些，钱不够花就和陈世华要，你家离镇衙近，那里住的可都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既然陈世华还想要面子，他就不敢对你太苛刻。平时说话多捧着他，让他心甘情愿的把银子多掏给你一些。大哥帮你换成通兑的银票，自己悄悄的存起来。别再像以前一样傻傻的。西门小月从布店走出来时，心头的雾霾散去了许多。脚步轻快的去胖东来饭馆买了馒头，肉包子，还打包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借了胖东来饭店的食盒装好，西门小月拎着大食盒脚步轻快的往新宅子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