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 章 西门小霞的改变

    西门小民兄妹走进自己家里的院子时，就看到爹爹西门虎正蹲在井台边收拾着一盆河鱼，看到他们兄妹几人回来，急忙站起身来，使劲儿甩了甩手上的水，高兴的说：今天你们兄妹几个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顺利吗？带去的东西都卖完了？小民，你们哥俩的背篓里背的都是什么东西，看着还挺沉。快放下来歇着去，今天中午咱家吃酱烧大鲤鱼，今天爹在河岔子里抓了一条特别大的鲤鱼。已经让你们的娘在大铁锅里烧上了。西门小月放下手中拎着的空竹篮子笑着说：爹爹，您先擦擦手，咱们先进屋把今天挣回来的银钱数数，今天挣的银钱比较多。西门虎高兴的说：唉！唉！爹这就来。西门虎先去将院子的门锁上，转身快步走进了堂屋，李桂针正在灶台前坐在小木板凳上往灶眼里添着柴看着火。她看到爷几个喜气洋洋的进屋，就知道这兄妹几个这次去赶集卖货肯定是又挣到钱了。心下欢喜。西门小月说：爹爹，咱们就在堂屋里数咱家挣回来的银钱，让娘也高兴高兴。西门虎说：好！好！好，我先去拿串铜板的布条。西门虎抓着一把细布条回到堂屋时就看到西门小月已经将布包里的银钱都倒了在了堂屋的地上，西门虎惊喜的发现一堆铜板里居然有银角子。西门小月笑呵呵的说：爹爹，幸亏我们的摊子旁就有在集市当值的衙役。我们哥仨都没见过银子还是请衙役大哥帮忙辨认的。爹爹，您再确定一下。西门虎拿起几个小银角子说：嗨，也怪爹没本事，还是在你大伯考出去前给他交学费看到过银子，你爷爷告诉过，这么大的相当于十个铜板。你们看这几个银角子形状是一样的，应该是标准的，这样的不用称也错不了，还有一些不规则的就要用称称一称。西门虎又拿起几个大点的银摞子说：这几个大点儿的也是规则的，应该都是一钱银子。一钱银子相当于一百个铜板。这些银角子加一块儿是九百六十个铜板省了不少事儿。将剩下的这些铜板数好数穿起来就行了。西门小民兄妹三人很快数完散落在地上的铜板，西门小月欢快的向家人报数：爹，娘，大哥，二哥，这里一共有一千八百六十四个铜板，买布头还用去了十个铜板，今天我们一共卖货得了一千八百七十四个铜板。爹爹，按照原来的提成奖励，一共提出二百一十九个铜板，除去小霞没有伸手，今天的收货是咱们五口人共同努力的结果，爹爹，这个提成我们五个人平分，爹爹和娘，大哥，二哥，我们每人都能分到自己手里四十三个铜板，剩下的四个留做下次赶集卖货的进门费。西门小民和西门小伟同时摆手拒绝说：小月，今天卖出去的那些小饰品都是你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哪能也给我们分？不行！你自己留着吧。西门小月说：大哥，二哥，因为娘做饭干家务了，我才有时间做那些，就这样分了，以后只要咱们一起努力，我们家很快就能发达了。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没必要在这几个铜板上计较。李桂针看到西门小月将卖东西的银钱倒出来时心中是震惊的，没想到几个孩子去集市一趟就挣回来了将近二两银子。再看到西门小月塞进自己手里的一串铜板，她心中的羞愧像海浪一样敲击着自己的心脏。之前，这个瘦弱的大女儿任劳任怨的干着所有的家务，自己这个当娘的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也从来没有给过大女儿一个铜板当零花钱。可是大女儿在挣到钱时却愿意和自己这个不合格的娘分享。虽然没有外人，李桂针的脸上火辣辣的骚的慌。她红着脸说：小月，对不起，原谅娘之前的不懂事，谢谢你这些年为这个家的付出，以后娘不会再让你活的那么辛苦了。这些铜钱娘不要，你去再扯一块儿好点的布料，再给自己做两套好看的衣服。

    西门小月笑眯眯的说：娘，都过去了，以后咱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这些铜板娘就收着吧。我刚刚做了两套新衣服了。西门虎看到李桂针的改变心情愉悦，将西门小月塞到自己手中的铜板递给李桂针说：既然大闺女给咱发了零花钱你就好好收着吧，以后别再把自己手中的银钱全花在小霞身上，一味的惯着孩子并不是对孩子真正的好。如果没啥必要的花销，这些钱你可以攒着点儿，到时候给闺女做嫁妆。看看小民，小伟和小月多懂事儿，再看看小霞……哎！李桂针羞愧的说：孩子爹，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那样了。这时，西门小霞从外面喊门，西门小民去为他打开院门，西门小霞说：大哥，你们回来的这么早呀？西门小民说：不早了，娘已经把饭做好了，你怎么不听话，又往外跑。西门小霞说：我就出去玩儿了一会儿，爹没回来呢吧？西门虎生气的说：都什么时辰了，全家人都在为了提高家里的生活而努力，只有你还是这么不懂事儿，我早就说过了在这个家里，以后不会养不劳而获之人。回你自己的屋子好好反省一下，今天的午饭你就不用吃了。以后你想吃饭就要先干活儿。滚回你自己的屋子吧。西门小霞求救的眼神看向李桂针，可是今天李桂针也没有为她求情，西门小霞只得饿着肚子回了自己的屋子。因为西门虎说过镇上大集的日子中午家里都要改善伙食，今天早晨西门小霞就喝了一碗杂粮粥，琢磨着中午可以好好的大吃一顿就早早的回来吃饭。空气中瓢荡的炖鱼的香气扑入耳中，让西门小霞觉得更是饥饿难耐。心中委屈，眼泪扑簌簌落下，听着外面堂屋的欢声笑语，心中更是不甘。长这么大，自己在这个家里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从记事起自己一直都是母亲口中的心肝儿，宝贝儿。怎么突然就变了呢？一顿饭不吃就这么饿，怎么办？只能等爹爹下午出去后再好好哄哄娘。娘肯定不忍心让自己真的饿肚子吧。但愿今天他们能给自己留一些酱鱼，闻着酱鱼的味道真香啊。上次就没有吃上，这次再吃不上的话就太亏了。早知道这样，今天就不出去玩了。

    在堂屋的饭桌上，西门虎一家人都吃的喜气洋洋，因为大家都看到了美好生活的招手，西门虎感觉这炖饭格外的好吃，因为这是老婆亲手做的。西门小民兄妹三人更是吃的香甜。李桂针的心境也发生了改变，懊悔之前自己的自私和偏执。委屈了这么能干的几个孩子。偏宠着老闺女西门小霞。将她宠的无知又自私。这几天让她和自己一起干家务，无论怎么说，她都不愿意多伸手。今天，更是不听自己的劝阻跑出去玩儿。李桂针在事实面前终于看清楚一切，也明白了自己这些年真的错得太离谱了，十几年宠着养大的闺女站在一边看着自己忙忙碌碌的连手都不愿意伸，李桂针真的很失望。她今天没有像上次一样，想着将鱼身上最好的部位留给西门小霞。她用筷子夹了一块儿鱼肚子上的鱼肉放进西门小月的碗里说：小月，鱼肚子上的肉最好吃，给你吃，这么长时间你辛苦了，娘要谢谢你。西门小月受宠若惊，眼圈范红，还是笑着说：谢谢娘。西门虎也为西门小月夹了一大块儿挑好鱼刺的鱼说：小月，你娘说的对，最好的要给小月吃。西门小民和西门小伟也都给小月夹了挑了鱼刺的鱼肉后自己才吃起来，这顿饭让西门小月心中充满了被家人宠着的幸福感。第一次在这个家里有了团宠的感觉。一家人都吃完午饭后，李桂针就催着西门小民兄妹三人去午休，自己收拾着碗筷。西门虎伸手帮忙，李桂针说：孩子爹，你上午去抓鱼已经很累了，去炕上歇会儿，就这几个碗，我自己收拾就好，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包容。我以后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西门虎温声说：孩子娘，你想明白就好，你为我生儿育女的，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会对你好的。以后要善待小月，你也看到了，咱这个大闺女确实聪慧。算命先生说的很准，咱大闺女有财运，以后咱多听大闺女的，家里的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李桂针柔声说：我记得咧，孩子爹快去歇着吧。西门小霞听到堂屋里没了声音就悄悄的开门出来，看到只有李桂针在洗碗。就走到她旁边委委屈屈的喊了声：娘，我饿了。还有剩饭吗？李桂针放下手中正洗着的一堆碗筷说：小霞，你知道饿了要吃饭，可是饭不会从天上白白掉下来。为了家里有饭吃，你爹爹和你的哥哥们每天都在田里忙活，你姐姐干完家务还去采野菜，捡山货。为了家里的日子过得更好，这几个集日你的哥哥和姐姐每天要往返走路将近两个时辰去卖货。而你呢，你也不小了。让你学做家务都不愿意伸手。今天，你想吃饭就必须干家务，想吃饭就先把这些碗筷洗干净。西门小霞说：娘，你也要逼着我干家务？你不心疼我了吗？李桂针看着西门小霞的眼睛说：小霞，这十几年来我都像宝贝儿一样宠着你长大，可是你越来越自私，你也看到了咱家这些家务以前都是你姐姐一个人在做，她默默的干了这么多年，她和你一样也是娘的女儿，之前是娘错了，大错特错了！娘不应该那么对自己的孩子，尤其不应该那么宠你。是娘没有教好你。从现在起，娘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把自己的享受建立在压榨亲人的基础上，我要和大家一起努力把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你爹也说了，要想在这个家里吃饭必须要干活儿。你也要和哥哥姐姐们一样，不会再在这个家里享受特权。想吃饭就必须干活儿。

    西门小霞为了吃饭，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一堆碗筷洗刷干净，因为饿肚子的感觉真的不好受。最后西门小霞吃了半碗剩饭和剩下的一点儿鱼汤。饭后也没敢再跑出去玩儿。老老实实的跟在李桂针的后面，给院子里的菜除草，浇水后又被李桂针带着用碎布头缝制袜子，西门小霞没有学会绣花，但是缝缝补补也是很熟练的。就这样一连几天下来，西门小霞不但每天早早起床跟着李桂针一起干家务活，还在闲暇之余和李桂针一起用碎布头缝制了好几双大大小小的袜子。忙忙碌碌中又一个集日又到了，这次西门小民兄妹三人往集市上带的东西更多，回来时兄妹三人是推着一辆新的木制手推车回来的。这辆手推车是西门小月和商贩讨价还价花了三百二十个铜板买下的。西门小民觉得为了买个手推车花出去拿么多铜板就有些不舍的说：小月，咱不用花那么多铜钱买手推车，我和你二哥力气越来越大，能背着更多的东西走。西门小月说：大哥，二哥，你们也看到了，以后咱家的买卖会越做越大，不能全靠你们背着货物走路。现在先买一辆手推车，咱家有了这辆手推车，再赶集卖货时就可以用它推着东西走路，这样我们就轻松多了。等以后咱们家挣的更多了，咱家还要买牛车甚至买马车呢。咱挣钱是为了越过越轻松，哪有挣钱越多反而活得越累的道理。那咱们还挣钱干嘛？西门小民和西门小伟想想，好像小月说的也对，是这么个理。于是，他们兄妹三人和卖手推车的小商贩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开开心心的买到了手推车。几人推着小推车走进家门时，西门虎不但没有责备兄妹三人而且还连声说好。摸着崭新的小推车爱不释手。今天抛去买小推车的钱还赚回了一千多个铜板，西门小月按之前的方法将提出来的铜板分给全家，就连西门小霞也分了二十多个铜板，西门小霞很是高兴，之前李桂针宠她的时候也就是时不时的给她一，两个铜板儿，一下子得了这么多还是第一次。她暗暗下决心以后不再贪玩，要好好跟李桂针一起干活儿。争取和家里人一起努力，自己也要攒更多的银钱。西门小月将自己从碎布头里挑出的一些大小不一点的细棉布头和自己画出的几张图纸交给李桂针让她带着西门小霞做小孩儿的衣服，围嘴，袜子，小布巾，李桂针说：都是这样简单的能好卖吗？西门小月笑着说：娘，您只管带着小霞按图纸上的样子做，我保证能卖出去。越简单舒适越有人愿意买，小孩子皮肤嫩。舍得花钱买这些的都不差钱。钱袋子就要用粗布头，这样禁造。还有几块儿绸缎可以拿来拼缝几件小孩儿的斗篷。娘，只要咱们好好干，咱家挣的钱会越来越多。每次西门小月拿着账本让西门虎看时，西门虎就乐的合不拢嘴，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家里就有了三两银子的存钱，还添置了手推车，全家都穿上了布袜子。家里的伙食也明显改善了。这日子是越来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