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对与错，因与果
左右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完，强压震惊继续问道：“难怪那妖族如此痛恨人族，原来是因为这样，那王朱呢，最后是什么结果？”
陈清都回忆了许久，看着北方缓缓开口。
杀王朱的那天，死伤极其惨重。
身负半座天下山水气运的王朱拼死抵抗，无数人间顶尖剑修绝世武夫都命丧于那天。
最后竟是惊动了天庭至高之神。
那时的道祖与剑祖联袂而至，即使是神，也是付出了惨痛代价。
道祖耗尽半生修为与功德。
而剑祖更是毁了金身，变为凡人，那代表着无上剑道的祖剑也是变得伤痕累累。
好在人族与二位至高合力围剿下，王朱最终被斩杀，且遗骸被封印。
而骊珠洞天，便是王朱遗骸形成，这也才有了后来骊珠洞天得天独厚源源不断的机缘。
之所以没有让剩下的山水气运散于浩然天下，是因为当时的道祖并不赞同，只是留了一句“因果终有轮回时”便返回了天庭，但临走之前在骊珠洞天留下了一座登仙台。
可是两万年下来，无一人成功登仙。
左右到底是个剑痴，听到这里就开始打听起了那位剑祖的下落。
陈清都说到剑祖的时候，眼里泛光。
“剑祖是一名女子，失去金身后变为凡人，只是活了短短数十年就化为了尘土，如今留在这人间的只有那把残剑！”
左右赶紧问道：“那剑呢，那可是祖剑啊，就无人抢夺吗？”
“不是无人抢夺，而是无人能夺，那柄残剑应当还在那小镇里。”
左右一听这话，顿时没了兴致，连陈清都都拿不到的东西，自己就别痴心妄想了。
又喝下一杯酒后才继续问道：“骊珠洞天破碎之后，蛮荒天下的山水气运却并未散落在浩然天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正是，如果没猜错的话，应当是那王朱根本就没死绝，而且已经现世，所以才引得蛮荒天下按耐不住，如果人族得了气运，蛮荒天下的妖族便再无出头之日！”
左右放下酒杯，手指轻叩桌面，许久之后才试探的问道：“这么说，最开始，错的是浩然天下？”
陈清都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悠悠说道：“如今分对错还有用吗？浩然天下与蛮荒天下已是不死不休，唯有在长剑与拳头之下才能见真理！”
说完这话，二人皆是沉默。
而此时蛮荒天下的留夕，也才从妖族口中听到同样的故事。
留夕久久无法平静，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仇恨，悲愤，遗憾，焦急
“我懂了，蛮荒天下确实不能等，只有寻到王朱才能夺回本就是我们的东西！”
“可是妖祖，您为何不能离开这万妖窟，要是您能出去，必定会势如破竹，那些人间剑仙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
妖祖抬头看了看天，无奈叹道：“这都是因为当初那道祖来了一趟蛮荒天下，给我和那陈清都种下了羁绊，我不能去浩然天下，他也不能来蛮荒天下！”
留夕这才无奈问道：“您觉得，我们这样打下去，需要多久才能破了那剑气长城。”
“最少十年！”
留夕没想到需要这么久。
要是放在以前，十年不过是弹指一挥，而如今知晓了真相之后，才觉得十年里能发生的变故实在是太多。
“不用心急，我们就再信一次这贼老天，我就不信这天道还不让我们夺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
妖祖等了许久，才沉声说道：“你回去吧，此等隐密万不可说与他人，放在心里即可，我想你也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
留夕郑重点头，这才告别离开万妖窟。
返回军帐之后，留夕再看净目，先前的厌恶感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悲恸之情。
“好生安葬净目，择日本帅将亲自去取回她的头颅！”
这道命令传开之后，妖族大军再次振奋了起来。
而左右从陈清都的木屋走出来的时候，有些失魂落魄。
仿佛听不见城墙上的欢呼声一般，左右心里一直想着陈清都的一句话。
“如今分对错还有用吗？”
这个问题，左右真的不懂。
寻了个僻静处坐下，左右拿出养剑葫一口接着一口的喝酒。
宁姚瞧见左右的异样，走了过去。
“左右前辈，是不是陈爷爷泼冷水了，您不用放在心上，他老人家就是那个脾气。”
宁姚第一次斩妖后曾经兴高采烈的去过陈清都的小木屋，非但没得到夸奖，反而是被教育了一顿。
“宁丫头，你觉得错的因会有对的果吗？”
宁姚不明白左右为何会突然这么问，而且这个问题听上去就很深奥，既有对错又有因果，宁姚没有思考，也没有做答。
而是笑着说道：“这种问题，您应该去问陈平安，他的道理多！”
宁姚一提，左右这才想起，自己来这剑气长城的初衷是等陈平安的。
而如今却已经参与进了这两座天下的争斗之中。
仔细一想，蛮荒天下与浩然天下，争的不只是气运，争的也是个对错。
这种大道理，想必陈平安这个读书人应该能想的通透一些，也许自己的先生早有安排。
不然怎么会让自己在这里等着陈平安呢。
“那等陈平安来了，我是得好好请教一番，对了，陈平安现在可是有学生的人了！”
“他当先生？教什么呀？”
左右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崔东山会去给陈平安当学生。
“陈平安的道理多，自然是教道理，再说，他们那些读书人，不都是在教道理吗？”
宁姚一听好像还是那么一回事。
聊了几句，左右的心情开朗了许多，突然就来了兴致，看着宁姚说道：“陈平安昨天生辰，咱们猜猜给他庆生的有哪些人吧。”
“肯定少不了李宝瓶和李槐，那时候在他家，他提的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孩子！”
左右点头，接着说道：“那他的那个学生也一定在！”
宁姚思考了片刻，再也想不起别人来，这才问道：“您说陈平安有个学生，他是谁呀？”
“他是谁，这个还真不好说。”
“啊，那总得有个名字吧！”
“崔东山，崔巉的崔，东山再起的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