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少女！分头行动
奈丽的意识逐渐飘向远方，眼前的景象模糊撕裂，耳边只剩下强烈的嗡嗡声，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她独自行走在一片无边的黑色土地上，在无尽的孤独与黑暗中，仿佛这里从没有过光。
四周寂静，眼睛已经失去作用，鼻子也闻不到味道，甚至她连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她疯狂朝前跑着，直到平地将她绊了一跤，直到高跟鞋扭了她的脚，她瘫在地上，痛苦的朝前爬着，直到逐渐感受不到四肢。
原来努力活下去是这个意思吗？这里像是一片暗物质空间，让她感到恐惧和压抑，却没有办法逃离。五感渐失，无法动弹，这边是绝望。
她闭上了眼睛，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再过一会就不会难受了。这就是死掉的感觉吧。
“奈丽姐！奈丽姐！快醒醒！”
奈丽的头拖着一条鲜红的拖尾滚到了白梅碌的脚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他抖如糠筛险些失禁，这是，是什么情况？奈丽怎么这么厉害了？魔物连一招都挡不住？还有另外一只窒息怎么一下就把她身首分离了？望着地上躺在地上已经变回人类的魔物，他不禁背后生寒，今天无论如何不是什么好结局。
“哎呀呀，今天表现很不错呀，你要成为我们魔物的英雄啦。”紫夜的声音变得愈发娇嗔起来。
“不，不敢当。”
“好啦，是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紫夜将那只奇怪的窒息唤到近前，一只手抓住它的头一发力，整张黑色的外皮便被拽了下来，里面人也随之倒地。
“来，张开嘴，不要反抗哦，会很难受的。”说着它把手里的皮搓成团，一股脑统统塞进白梅碌的嘴里。他的身体剧烈的挣扎起来，似乎非常痛苦，看这样子不妙，紫夜伸出右手，指尖慢慢长出尖刺，然后噗的一下刺入了他的腰上，片刻，他就安定了下来，这似乎是什么药剂。
白梅碌吞下了那颗黑球，随后皮肤开始变成紫黑色，然后越来越多的紫黑色雾气笼罩了他，不过两分钟，他便被一套油的发亮的深紫色胶衣包裹了。
他似乎渐渐恢复了意识，这胶衣让他喘不过气来，成了成了名副其实的“窒息”。
他睁开眼，却只看到一片模糊的景象。
他的身体站了起来，但是他还没想起身。
他想告诉紫夜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却只能发出魔物的呜噎声。
是了，他还保有着意识，对身体还有一定的控制权，但实际上自己就像个参与度很低的旁观者。就像有人说找你参与一部电影，你以为是制片或者导演，结果只是买票进场，你就说参与了吗？到头来，除了身材，其他全被偷换了概念，彻底被魔物给骗了！
“嗨，能听到吗，听的到就点点头。”
“呜呜！”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的名字就叫‘背叛者’。”
奈丽躺在一片河滩上，河里流淌着暗红色的河水，白色的连衣裙已经被染红了一半。河岸边没有杂草，只有黑色的河沙和堤坝。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只见黑色的天空中居然挂着一枚猩红的下钩月。
传说已死之人看到的月亮便是红色，因为阴阳两隔，所以还会看到上下颠倒之类的镜像。
她用胳膊使劲撑起上半身，看向远方的血河里，站着一位身穿华丽白色lo裙的少女，这背影说不尽的温柔。
“我先走了，一会儿再见，要努力的活下去哦。”少女轻轻转头，露出了熟悉的侧颜。
她在震惊中露出了释然的微笑，然后便重重倒在地上安然的睡过去了。
奈丽猛地回过神来，大口的喘着粗气，周围的景色开始有了色彩，她正坐在出租房的沙发上，此时外面此起彼伏全是魔物的咆哮，自己正拿着手机，正准备拨打白梅碌的电话。
“是能梦吗？不能吧？难道真的是预知梦？”她摸着自己的脖子，一阵阵熟悉的幻痛袭来。
“真的是好疼呢，这种事我居然经历了两次。”她拿出一条丝巾系在了脖子上，不被风吹到，就不会痛了吧。
她闭上眼，回忆起之前的各种细节。
那只有问题的窒息，怎么也不应该穿着长靴吧，而且它的衣服上的反光似乎有点像，像皮衣，或者说是胶衣？那不就是之前的那只黑夜吗？对对对！咱的头还被这家伙的爪子削下来了，咱的塞娜也是被它害的，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报仇。距离艾尔石化已经很长时间了，却没有一丝动静，奈丽认为计划失败了，那么在此之前，拼着再死一次，也要把这个黑夜除掉。
另外这个白梅碌问题也很大，奈丽觉得他的感知能力和魔物可能是双向连通的，因此行踪被完全暴露，从而引来了难以对付的魔物。不过之前说好要一起找魔物的，到后来他一直都在放鸽子，今天突然出现要一起行动，然后就遭遇了不测，因为他之前说过一些危险的话，奈丽也认为他有很大可能的已经投敌。如果是两者有其一，甚至是两者兼有，带着他可就太危险了。
“算了，不带他了。自己行动斡旋空间就大了。”
塞娜和艾尔都穿着白色的吊带长裙，手拉手漫步在一条长长的白色长廊上，那里来来往往着形形色色的人，有人类也有魔物，所有人都以最初始的状态行走着——赤身裸体的人毫无羞耻的样子，她们木讷的走着，似乎这一切都与己无关。
“我早就说了，只有我们两个穿衣服太奇怪了。”
塞娜对这种不合群的行为很不满意。
“哼，少来，他们不过是没有心智的灵体，尘归尘土归土，你想用这个理由占我便宜，你当我傻啊。”艾尔自然知道她是想极限一换一，可这么点便宜有啥可占的？于是便继续数落她。
“看看你，不就是给奈丽提个醒吗？怎么费这么大劲？”
自从来到这白色的空间，塞娜的办事效率愈发糟糕，似乎这里限制了她的大部分能力。
“这能是我的错？”
“这还不是你的错？你跑去跟人家诀别，搞得还蛮煽情的，有了正经事让你进到她的梦里，你干了什么？捅了人家一枪，你有病吧？”
长廊的侧闪动着各种画面，似乎是现实世界所发生的事。艾尔抽出其中一幅，正是奈丽的一场噩梦。
“不是啊，我的姐姐，你看看奈丽姐当时是什么精神状态，都快崩溃了，自责成那样，你那个分身怎么搞得，安慰人都做不好吗？反而是我那一下没准让她心里舒服了呢！”
艾尔被气笑了，好家伙，有病吧。于是又抽出一幅画，是奈丽第一次打败无面人的场景。
“你看看人家，打败了无面人是怎么做的？反复补刀！你在那干嘛？装13！”
塞娜哑然，确实是上头了，光顾着输出情绪，没想过要补刀，或者说是太相信自己的能力了，玩自己浪没了。
“这条时间线上的事件你还有想干预的吗？”
“应该没有了吧？实在不行我们办完正事再回来嘛。”塞娜死后，除了奈丽也被魔物杀害，就没什么的值得关注的事了，尽管给了她足够的提示，但是由于本人的抵触情绪，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
“你当这里是菜市场吗，这是我神族一生只能用一次时间回溯秘法！你给我认真点！”
“好的！姐姐，按你这么说，其他神也能用呗，咱们把他们抓过来不就能无限复活了吗？”
“你说的很对，不过嘛，据我所知，十二位主神只有我会用。或者说我们都觉得只有自己会用。”
“啊？”
“啊什么啊，这就是一条不完整猜疑链，对方出现伤亡，你觉得她们怎么样回来呢，复活，还是回溯魔法？如果你和他同归于尽，他可能再次活过来，你能不能接受这种代价，对方在明知你可能复活的情况下还和你一换一，是不是还有更毒辣的手段。复活的两张底牌上问号，猜疑就会跑偏，那么你们双方就要慎之又慎了。”
“你说的什么啊，好乱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说啥！”
“好好好，姐姐说的都对，要不我们把那个白梅碌除掉吗，他是铁杆人奸啊。”
“啊？那不行。”艾尔皱了皱眉，又抽出一幅画面来。
“因为你的问题，两个人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偏移。”
“我可是魔法少女爱好者啊。”
“这里是我的幸运地啊。”
“姐姐，您能给我引荐一下那位魔法少女吗，看起来你们是好朋友啊。”
关于白梅碌的画面快速闪动着。
“本来他是你的崇拜者，跟你一样的悲惨人生还是promax，因为你的死放纵了魔物，也把他的希望浇灭了，为了发泄铤而走险。按照原定的轨迹他会成为我们这边的人。”
“好好好，那我们回来时顺便救一下他吧。”听说和自己一样惨，那么就有必要搭把手了，正所谓麻绳专挑细处断，落难人心疼落难人。
“好了，这一切结束时我们会回到‘昨天’。在这之前，你还有一天的时间，回到过去修正错误。”
“好，‘昨天’的话，就能把她们两个都救下了，可是怎么就只剩一天了，那时候不是说的三天吗？”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你把奈丽吓成什么样了，她能收集到这么多魔力已经很不错了，你也知道的，我的分身收集到足够的魔力才能激活这个地方，而且她对此也必须毫不知情，也就没有办法去激励奈丽。”
“行吧，怪我，一天也够了，大不了不观光了。”她的脸色很失望，似乎观光是个早就定好的重要行程。
长廊的尽头出现了一座缓缓地开的门，就像把白纸裁出一个口子一样，特别突兀。随着门逐渐打开，里面冒出幽蓝色的淡光，如同清泉一样洒满了长廊，那是一种随意又莫测高深的神秘感，似乎这通道连接着无数不可探知的时空。
“走吧走吧。”艾尔拉着塞娜的手走进那座门里。
“再看一眼吧，就算是我，有生之年也没法到这里来了。”
两人慢慢融化在蓝色的光晕里，大门也缓缓关闭，长廊里的一切都融化成了一摊白色，最后逐渐融为一体，似乎这里从没有过什么空间，而只是单纯的“白色”。
“呜呼~十年前就是这个样子吗？”
十年前的晚风吹得塞娜心里痒痒的，这不就是自己梦里的场景吗？
十年前，她不过一个十岁的小屁孩，所见的景物自然不会好好收录在脑海，现在在看当然是别有风情。看过各种“梦核”的视频，反而觉得是最魂牵梦绕是过去，但不是自己的过去，而是现在的自己想要去体验的过去，回到过去的感觉，让她非常惊喜，所以才会遗憾不能好好观光。
“姐姐，我们该去哪呢？”
“先去那个旧旅馆看看。”
不过那个应该废旧的旅馆人来人往，还有人在院子里烧烤。
“真好啊，总好过荒废了被魔物占了。”
“嗯，走吧，时间不多我们还要到处找找。”
“可是这个时间还没有魔物呢，我们要怎么找呢？”
“总之和他对上你肯定能发现的，缩小范围就好了，魔物来自怨念和执念，我们先把范围缩小到和你一样的伪娘里，那么作为一个跃跃欲试的小伪娘，你会在什么时间出现在什么地方呢？”
“啊，这……”其实之前他没什么经验，大部分都是听同好网友讲的。
“室外的话，一般会去宾馆订个房间，换好衣服在附近转转拍照，或者去商场，超市，或者公园和一些人少的地方玩一些play。”
她努力回想着，大部分经验谈里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些了。
“好，这就是初定的范围。如果真是苦大仇深的人，还是会出现一定的魔力波动的，我们两个感官相通，应该可以发现。”
不由她多问，艾尔便拉着她飞上了天，开始在各处寻找着目标。期间，人少的暗巷公园有不少伪娘居然还主动搭讪陌生人，跟现在小视频里的套路一样啊，还有跟玩伴搞一些特别的play的，不是，这群人以前就玩这么大吗？还有一些被骚扰的一般散步伪娘，怎么不长点心，什么吸引色狼体质。
终于，目睹各种乱七八糟的事件后，她们在一间宾馆后的巷子里发现了异常。
“姐姐，我的心好痛啊。”
“哎，集中精神，不要想那些让你害怕的事。怎么样了。”
“好多了，我感觉很生气。”
塞娜撅起小嘴，挑着眉毛，一手叉着腰，一手拉着艾尔的手便进入了暗巷。穿过两条巷子，来到小路上的酒吧，几个人正围着一个人又打又骂。
那是一位打扮艳丽的男生，他穿着亮闪闪的夜店裙和黑丝高跟，双手死死护着头，假发掉在一边。
几个小混混正在围殴他。
她看了一眼便明白了，十年前风气没有现在这么包容，一个热爱女装的男孩子大着胆子伪街，勇气可嘉，但是遇到了坏人，他们只管自己顺眼，还无法无天，才不会顾忌别人。可能就是这时候种下的怨念？
“滚滚滚，都给我滚！”
塞娜站了出来，希望这些小混混识相一点。
“呦呵，这小娘皮真不错啊，怎么着，你要救这这个变态啊，告诉你，他就是挨顿打，换成你就不好说了。”
小混混看着塞娜，色眯眯的吞着口水。
“滚啊！”她很不耐烦，杂鱼总是会说那些杂鱼的台词，还以欺负弱小为傲，真无聊，虽说眼不见为净，但这几人日后可是间接坑了自己的啊。
塞娜抄起地上的扫帚用力抽打在他们身上，那魔法少女的怪力普通人哪能受得了，这群人挨了打便乖乖离开了。
“怎么样，你没事吧。”
她蹲下身，看着这被打的遍体鳞伤的人还在轻轻抽泣，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决心，说出了那句残忍的话：
“对不起，为了更多的人能活着，请你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