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古宅和傲慢白月光10
沈君徽一开始全身颤抖不停,随后手脚也开始抽搐,就像被看不见的力量使劲拉扯,那张原本帅气的脸因为痛苦变得扭曲。最后,他的整个身体变得僵直。
怜风没见过这情况,手忙脚乱地先把他平放地上,使劲掐他虎口,想让他清醒。没效果,又赶紧去掐他人中。甚至差点忍不住要用术法,给他输入真气来治病。
还好鸭头结结巴巴地开口提醒:“别……别,别着急用术法!还是赶紧送医院吧。他不是第一次发病了,也许这个世界的医生有办法呢。”
怜风这才回过神来,恢复了点理智。
她停下动作,回头看了眼屋里的其他人。
这些人实在奇怪。
他们一个个神色紧张,但一个个又都冷眼旁观。
怜风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露出凶巴巴的样子,冷冷地对王妈说:“去叫车。”
抵达的正是闻恒所工作的医院,同时这所医院也是沈家投资的产业。医院方面不敢有丝毫怠慢,院长、主任等一众高层全都来了。一番忙碌的诊治后,终于确认人没事了。
就算是沈家的医院,住院手续也是要办的。怜风拿着护士给的签字确认单复印件,盯着上面沈君徽的具体出生日期看了会儿,她露出了疑惑之色,“不对劲儿啊。”
鸭头这会儿还心有余悸,生怕沈君徽一下子嗝屁了。怜风的声音,又让他心头一紧,他紧张地问:“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
怜风紧盯着复印件上沈君徽的身份信息,严肃地说:“他的生辰八字对不上命格。”她掐着手指又算了一遍,确实有问题。
但还没来得及深究,闻恒从远处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他跑得气喘吁吁,到了近处,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我刚才正在给病人做手术,一下手术台就听说了这个事,赶紧过来看看。主任刚刚跟我说,人没什么大碍。但需要留院观察。到底怎么回事?”
怜风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们本来是在吃饭的,他突然浑身抽搐,然后就倒在地上了。”
闻恒眉头紧锁,沉声说:“我昨天帮他检查身体时就察觉到了一些异常,特意提醒他要注意,最好来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没想到今天就出了事。”说着,他转向怜风,语气满是关切,“我看你脸色也不太好,你没事吧?”
“没事儿,就是昨天没睡好。”怜风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她现在确实很忧心,但不仅忧心沈君徽一个人。来这个世界之前,她的态度多少是有些散漫的,但和这个世界的人有了接触,感受就完全不一样了。单单是岳薇,闻恒,甚至是古怪的沈家人,她都不忍他们稀里糊涂地死去,更别说这浮岛上的亿万生灵。
沈君徽的病房是医院特设的豪华套间,既有宽敞明亮的客厅有厨房,还有一间舒适的陪护房。
沈君徽的病房自然也非常宽敞。
怜风和闻恒并排走进去。
这会儿医生已经离开,但病房里的人还是很多。因为沈家宅子的主人和客人全都赶来了。沈母和沈可欣则坐在离床稍近些的位置。她们在赶过来前居然还换了套衣服,沈母手里更是拎着一款精心挑选,和衣服很搭的包。
怜风之前一心只顾着送沈君徽就医,根本没留意到他们是什么时候赶到的。此刻看着他们冷漠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火,却又无可奈何。
闻恒语气温和地对众人说道:“君徽现在需要静养,不宜有太多人打扰。这里有专业的护士照料,刚才我和宁萱也商量过了,她会留下照顾君徽,大家可以放心回家。如果实在想留下,也可以去隔壁陪护房休息。”
他的语气听起来温和礼貌,但却是十分明显的逐客令。
沈未仲听出了他的语气不善,冷冷地说:“既然我哥需要静养,我们就先走了。有你在,我们很放心。”说罢,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重重地摔上房门。
余下的众人相互对视了一阵,最后也都蜂拥着离开了病房。
闻恒斜眼看他们离去的身影,轻哼了一声。
显然他对沈家的人,也颇为不满。
病房内,留着一位护士,她正端坐在病床尾,身姿笔挺,神情专注,一看就非常专业。怜风绕过她,走到沈君徽的床前,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
沈君徽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如纸。虽然痛苦已经过去,但他的眉头还没有完全舒展,仿佛仍在承受着无形的重压。
怜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中充满了忧虑。对于一个凡人来说,背负着整个世界,实在是太过沉重了。即便他自己对此一无所知,但那份无形的压力却已经让他不堪重负。
“不会查了一圈,最后发现就是因为他身体出了问题,才导致浮岛出现塌陷的吧?”l怜风皱眉问鸭头。
“不知道啊。”鸭头晃着他长长的脖子,比摇拨浪鼓摇得还带劲儿。
“你能有什么是知道的?”
一旁的闻恒看她神色如此紧张,出声安抚:“别太担心,既然已经进了医院,就不会再有事了。只不过,等他醒了,你得劝劝他,这次别再急着出院。”
听他这么说,怜风稍微松了一口气,她转身又问:“你昨天说引发他癫痫的原因是中枢神经感染,那到底是病毒引起的,还是其他因素?”
“嗯……真菌、病毒都有可能。”闻恒沉思后回答。
怜风抿了抿唇,继续问:“那有没有可能是人为造成的呢?比如说,有人故意让沈君徽感染上这些病毒?”
闻恒也是面色凝重,“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怜风知道自己对人类的身体运作原理了解不够,需要依靠闻恒这样的专业人士来提供帮助,她继续问:“他们家那么多佣人,他接触的东西几乎每天都消毒清洁,就算不在家,吃穿用度也都很细致。怎么会轻易感染病毒和真菌?”
闻恒叹了口气,“可能就是因为日常消毒过多,人没有抵抗力才会发生这种事。”
不等怜风再开口,闻恒又说,“但是你说的人为,从医学上来说,确实是可行的。而且,我知道你在怀疑哪些人。沈家的人,对吗?”
怜风也不再拐弯,直截了当地说:“我觉得他们对沈君徽的态度很奇怪,平日就不论了。今天沈君徽昏倒在地上,他们一个个冷眼旁观,那根本不是对家人的态度。”
闻恒无奈地笑了一下,“你这就生气了?我告诉你一件事,你怕是得更生气。君徽第一次发病的时候,他们既没有把人送来医院,也没有通知我,就这么让他在家里躺了四天。在此之前,君徽的身体还是很健康的,我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隔几天就去给他做检查。要不是我那天临时有事找他,他们指不定还会让他继续躺下去。四天?什么概念,正常人不吃不喝顶多活七天。”
“他们怎么能这样?”
“我感觉他们不是真的爱君徽,但又离不开他。毕竟整个沈家都是仰仗着君徽的。我质问他们的时候,伯母居然说这一切是因为你。他们认为是因为你的离开,让君徽伤心过度,一病不起。他们还认为只要等他想通,病就会好,所以才没来医院。呵,也不知道是真蠢,还是坏。”
怜风面色凝重,根据她所看到的,沈君徽和傅宁萱之间并没有什么深厚感情,两个人的恩爱只是在做戏,至于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只有他们本人知道了。怜风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傅宁萱对上话,当然也不能去问沈君徽。毕竟,一旦问了,就相当于承认自己不是傅宁萱,那可就犯禁了。
到时候不止疼一下那么简单了,说不定真会被直接弹出去。
她注定永远没有办法和沈君徽开诚布公,坐在一起商量如何解决问题。
这是一个难解的死局。
闻恒接着说:“他家的情况,我怕是了解得还没你多,我不好多评价。只是每次去他家我都觉得气氛怪怪的。其实,这之前你找我抱怨过。我那时候也没太在意,只以为你和伯母他们相处不来。心想,原来不管是什么家庭,都是会有婆媳矛盾,姑嫂矛盾的。后来去他家的次数多了,才深切地感受到那种异常怪异的家庭氛围。”
闻恒看一眼病床上的沈君徽,继续说:“君徽性格内敛,不擅长表达情感。我后来想想,这或许正是因为他出生在这复杂的家庭,又承担着巨大的担子,逐渐封闭了自己的内心。所以,我才更为你们的分开而难过。你看,你明明很关心他。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是喜欢你的。那时候,你们太年轻,缺少沟通,你说离开就离开了。虽然我也完全理解你的选择,但还是忍不住觉得可惜。你现在回来了,我想,终究还是放不下吧。以后就好好沟通,你们的路还长,可以一步步地慢慢走下去。”
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堆,每句话都真挚又诚恳,怜风十分感动,差点热泪盈眶。不过可惜,他知道的内情有点少,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所以说的话有点牛头不对马嘴。
但他为人是真不错,天命之主能和他交朋友也算是件幸运的事儿。以后等她走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他都能帮忙照顾一下。
这样想着,怜风欣慰不少。
这时,闻恒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电话那头似乎是急诊室的,闻恒面色逐渐凝重起来,挂断电话,他对怜风歉意地说:“出了一起连环交通事故,我得去帮忙。”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对她笑笑,“他现在真的没事了,你没必要太担心,如果晚上要留在医院,可以先回家拿几件衣服。”
“好,我知道了。”
闻恒离开后,怜风又在床头盯着沈君徽看了一会儿。病房里一片安静,只有沈君徽微弱的呼吸声在回荡。直到一边正直无私的护士小姐姐,都被她含情脉脉的眼神打动了,打算出声安慰。
就听怜风忽然来了一句,“睫毛好长啊。”
怜风确实需要回沈家宅子一趟,当然不是为了拿几件衣服。她是想借沈君徽不在家的机会,查点事情。
沈家的司机都去送沈家那些人了。
怜风在医院门口叫了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还从来没接到过开往沈家私人宅邸的单子,好奇地问:“你是沈家的人?”
“不是,帮老板跑腿拿东西。”
“我就说,我跑了十来年车,从来没遇到过那个方向的单子。那方向就他们一家,路都是他们私人的。他们家有车队,单单司机就养了几百个呢。”
倒也没这么夸张,怜风心想,她也就遇到了几个司机。
“还给缴五险一金,活儿少、钱多,他们要是对外招工我就去应聘,可惜他不对外招工,能进去的都是关系户。你说这世道,想去伺候人,还得有关系,哈哈哈……”既然怜风说不是沈家的人,出租车司机就不客气地说起了八卦,“不过,听说,沈家现在也不太行了。”
“怎么说?”
“你别不信哈,百来年前的沈家才是真威风,现在也就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罢了。听说就是从上一任主人那一代开始败落的,他家之前人丁可兴旺了。上一任主人的兄弟全都是年纪轻轻就死,最后死绝了,也不知道怎么死的,说不定是为了争家产,兄弟几个手足相残呢。后来他自己也没能寿终正寝,早早死了。他一共就生了两个儿子,好像是两个吧,或者三个,反正不多。普通人家生个两三个孩子很正常,他生这么少可不正常,他明明要了那么多女人。我觉得,就是他们家是气运到头了,再多的女人也生不出孩子。”
“很多女人?”怜风疑惑。
司机说:“是啊,而且,那老头可变态了,听说那些女人生不出孩子,被他打得死去活来。最后都被吃掉了,骨头全都埋在树底下,埋一个人就种一棵树,埋一个人就种一棵树。你说吓不吓人。”
鸭头吓得在怜风耳边嗷嗷叫,“不会是真的吧?那个湖边种了那么多树,底下不会真埋了人吧?”
怜风耳朵都要被他震聋了,无奈地说:“我不知道,你有空去挖了看看吧。”
“我挖不了,我没有手。”
一路上,司机不停地讲述着关于沈家的各种传闻和奇闻异事。
怜风听了一路,最后不得不感慨,野史不愧是野史,它是真的野啊!
其中的情节离奇诡异、匪夷所思,完全超乎了常人的想象。就是不知道里头哪件事儿是真的,哪件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