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山雨欲来
25山雨欲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树欲静而风不止。
一个小时后，高芳华和谷碧莲一前一后冲进餐馆里，围着张世杰坐下。张世杰并不说话，把早已泡好的功夫茶递到俩人手里，然后看着高芳华，等她拿主意。
高芳华环顾店里，发现再没有外人，直入主题，低声道：“目前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了，金夫人要刨根问底，不顾金志扬的死活，置他于死地，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坐以待毙，一定不能让金夫人的阴谋得逞。”
“嘿嘿。”张世杰和谷碧莲都被高芳华的开场白给逗笑了。
高芳华瞪了两人一眼，严肃地说：“有啥好笑的，我说的是实话，已经火烧眉毛了，亏你俩还能笑的出来！”
俩人收住笑容，立刻一脸严肃，看着高芳华。
高芳华把端起的茶杯刚递到嘴边，又放下，继续说：“金志扬可怜！这么好、这么能干的一个人，怎么会得这种坏病，让人实在是难以接受。”
高芳华说到动情处，竟然潸然泪下。
谷碧莲递给她一张纸巾，她也被高芳华的话语和情绪所感染，一起为金志扬流泪。
张世杰比较淡定，他曾经在赌场上经历的事情比这件事要沉重得多，情感上的事情对他来说早已经麻木了，更何况他与金志杨并无太深的交情，充其量也就是萍水相逢的老乡而已。高芳华和谷碧莲毕竟与金志杨是同学关系，同窗情还是比较深厚。更何况金夫人并未找他的麻烦，他并不紧张。至于在南山的农家乐发生的事情几乎对他没有太大影响，他只需要保守他和高芳华之间的秘密就可以了。在高芳华和谷碧莲来之前，他坐在餐馆里把这件事情已经想透了。一场游戏，一场梦，成人之间的游戏规则他还是懂的，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就像赌场上的游戏规则一样，愿赌服输，欠账还钱，约定俗成。遗憾的是他失手了，他认为这就是命，命不可违。既然赌输了，就该承担后果，否则，要知今日，何必当初的古训岂不成了一句笑话。他如果能还得起钱，也不会像做贼一样，背井离乡，躲到这里辛辛苦苦地开餐馆，这就是报应。张世杰看着眼前的两位神仙姐姐突然变得期期艾艾，多愁善感，心里不免也有些惆怅。四个人在一起喝酒时的畅快淋漓，豪情诗篇都仿佛在一场春雪过后烟消云散。他想到了一句话，乐极生悲。金志杨因为有钱，所以就比较任性，任性是有钱人的共性。他曾经也很有钱，就是因为任性，到赌场一掷千金，畅快淋漓地豪赌了一把，结果倾家荡产，落到今天这种田地。
张世杰看着眼前忧心忡忡的两个女人，不禁怜香惜玉道：“你俩就不要难过了，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赶紧商量个对策吧，金夫人估计还要来找我，我看她弄不清事情的真相绝不会善罢甘休。”
高芳华收住眼泪，看着谷碧莲。谷碧莲看上去心事重重，她和金志杨之间发生的故事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但她不能说，她和金志杨之间的秘密只能烂在肚子里。谷碧莲抬起头，充满期待地看着张世杰，希望他能给拿个主意。高芳华也看着张世杰，希望这个她喜欢的男人能够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帮帮她们拿个主意。
张世杰叹了口气继续说：“女人家就是女人家，到了关键时候就沉不住气，往日喝酒时的豪气都去哪儿了？你俩听我说，我们先统一口径，农家乐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说，不管谁问起来，就说那天晚上我和金总住在一起，你俩住在一起，听明白了吗？”
谷碧莲使劲地点头。
张世杰转向谷碧莲说：“张文娟正在四处找你，我看那架势，她找不到你誓不罢休，你要做的就是继续给金志扬的手机上打电话，对他住院的事情装作豪不知情。如果张文娟要见你，你就与她见面，只承认进山去了农家乐，其余一概不说。至于三更半夜给金志扬打电话的事情，你绝对不能承认。听明白了吗？”
谷碧莲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突然开口问：“如果我不承认，不是把问题都甩给金志扬了吗？他目前有病在身，如何承受得起？”
高芳华盯着谷碧莲，撇撇嘴说：“这会儿你知道心疼金志扬了，放心吧，金志扬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得多。他现在病重在身，死不承认，他老婆还能把他咋样！等过了这个坎，事情淡化了，我们见到了金志扬再一起想办法。”
张世杰冲高芳华点点头，赞许道：“芳华姐还是有办法，佩服！”
高芳华揶揄道：“关键时候，还是你们男人能沉住气，我们女人家怎能相比呢！”
张世杰脸一红，低下头，无地自容。
谷碧莲还是不放心，对高芳华说：“秦柳青最近情绪有没有异常，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了这件事！”
高芳华看了一眼张世杰，张世杰回避着她的目光，借故给茶壶添水，离开了桌子。
高芳华叹息说：“张世杰不知道给柳青都说了些啥，柳青最近也没有啥异常表现。前两天，他还带我去了一趟山里，你说巧不巧，俺俩吃午饭的农家乐正是我们四个晚上住的那一家。我见到农家乐主人老王的那一刻，都傻了，辛亏老王没有认出我。”
谷碧莲瞪大眼睛，很吃惊地盯着高芳华，心里七上八下，脑子飞快地旋转，急忙问：“你真的认为柳青对我们的所作所为没有丝毫觉察吗？”
高芳华摇摇头说：“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也许是我太敏感了，一惊一乍地让柳青有点儿不适应。”
谷碧莲长出一口气说：“那就好！你家柳青是个老实人，你回家对人家好点儿！”谷碧莲说话间站起身从收银台里拿了一盒好猫牌香烟打开，抽出一支给自己点上。
“你怎么抽开烟了？”高芳华吃惊地看着谷碧莲。
谷碧莲坐回到座位上，不好意思地看了张世杰一眼，低头狠狠地抽了一口，缓缓地把烟吐出来，然后抬起头看着高芳华。“我想过了，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无法挽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欲盖弥彰。我感觉秦柳青迟早鬼知道知道这件事，我不为金志扬担心，我只为你和秦柳青担心。”
高芳华苦笑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就放心吧！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把我咋样。”
谷碧莲也苦笑道：“但愿如此吧。我是希望这件事情万一被秦柳青知道了，不要影响到你俩的夫妻感情。金志扬与张文娟能不能走到头对我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我只关心你和秦柳青。”
谷碧莲似乎烟瘾很大，不一会儿就把一支烟抽完了，她掐灭烟蒂，若有所思。准备再抽一根烟时，高芳华伸手拦住他。“不能再抽了，你啥时候学会抽烟了，有事说事。”
谷碧莲并未听从高芳华的话，把烟给自己点上，她看上去似乎忧虑重重。
这时，张世杰端着茶壶回来，给俩人的茶杯里倒水。
高芳华等张世杰坐下，表情严肃地说：“攻守同盟既然已经达成，就要共同遵守，让我们一起携手，帮助金志扬共渡难关，祝福他早日康复！”
高芳华说完伸出一只手握成拳头，张世杰和谷碧莲也都跟着伸出一只手，握住高芳华的手。三个人的手虽然握在一起，但显得软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