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清醒

    2清醒

    春寒料峭，夜色阑珊，小区里静谧一片，凛冽的夜风灌进了秦柳青的脖子。他打了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他刚才梦到高芳华端着一盆冰水泼在他的身上，他一丝不挂地从床上跳到地上秦柳青从地上站起身，望着紧闭的大门，绝望地摇摇头，他知道，今晚，这扇经常出入的大门可能永远向他关闭了。

    这三更半夜的真的要去酒店住吗？秦柳青思忖着下楼，跌跌撞撞地在小区的花园里四处徘徊。一阵寒风袭来，他打了一个冷战，赶紧把上衣领子往上拽了拽，用双手捂住脸。说心里话，他实在不想离开这个家，更不想与高芳华离婚，因为他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

    秦柳青最终在花园里蹲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色大亮。邻居出门上班时，看到他坐在冰凉的台阶上打盹，把他叫醒，搀扶着他上楼。此时，房门打开了。

    邻居大妈对站在门里的女人说：“芳华，两口子床头吵架，床尾和，赶紧让柳青进去，小心冻感冒了。”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毕竟夫妻一场，从感情上讲，俩人相濡以沫十几年了，没有一点感情是假的。高芳华担心被邻居看笑话，不得不把秦柳青搀扶进屋里。

    “办理离婚需要的证件我都已经找出来了，八点过后，我们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高芳华轻声细语，一脸的严肃，平静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结婚证和户口本。她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看上去依然很年轻，白净的脸上因为熬夜满是疲倦的神情。

    秦柳青一脸茫然，他没想到高芳华会因为他喝酒这点儿事与他动真格的要离婚。自古男人谁不喝酒，真是小题大做！秦柳青越想越气，高芳华动不动就闹离婚，这把离婚当家常便饭了，今天不来点儿真格的，她是不是觉得老子好欺负。秦柳青心一横，不接高芳华的话，鞋都没换，直接走进洗手间。他洗了把脸，把胡子刮干净，人看上去立刻精神了许多。他的头还隐隐有点儿痛。昨晚喝的什么鸟酒，还原浆玉液呢！有空非把请客的人骂一顿。秦柳青沮丧着脸从卫生间出来，身上的酒味还没有散尽。

    此时，高芳华早已收拾妥当，站在门口等他了。面对屡教不改的老公，她已经心如死灰。哪个女人不希望有个可以依靠的男人，而酗酒的男人，自己都站不稳，女人还能依靠上吗。

    “真的要离婚吗？”秦柳青目光迷离，还未彻底酒醒，他想做最后的努力。之前，俩人曾经多次闹离婚，结果还没有走到民政局，就握手言和了。

    “少啰嗦，赶紧点儿，别耍花招，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这次是认真的！”高芳华板着脸，怒气未消。

    秦柳青低下头，倚靠在墙边，晕晕乎乎的他看上去尚未清醒。他有意装醉，希望高芳华能够看着十几年夫妻的份，改变主意。

    “你不要再这样了，我已经受够了，我已经不会再相信你的醉话，我还想过正常女人的生活。”高芳华厌恶地看着耍赖的秦柳青，她想尽快结束目前的生活状态。

    秦柳青长叹了一口气，高芳华决绝的态度不容置疑，看来今天在劫难逃。离婚就离婚，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再娶一个年轻一点儿的。想到这，秦柳青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出大门，一言不发地跟着高芳华下楼。他已经无话可说，为了喝酒这件事情，他已经向高芳华保证过n次，再也不喝酒了。如今，出尔反尔，连他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此时此刻，秦柳青感觉到高芳华与往日不同，口气决绝，态度坚决，他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仍然抱有一丝侥幸。也许走到半路，高芳华会变卦，夫妻谁还不吵架呢。秦柳青心里明白，既然自己狗改不了吃屎，就不能怪高芳华无情，便远远地跟在高芳华身后向民政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