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代价
烧水壶面前，师父把电插头拔了下来。
接着师父娴熟地把开水倒入泡面桶，盖上盖子后用叉子插住了泡面桶的边缘。
刘有肆见到师父的操作，立刻就不淡定了，紧张兮兮地说道……
“我靠，师父。你要是想吃的话，自己再去开一桶行不行啊？”
师父看了一眼刘有肆，心不在焉地将泡面拿到刘有肆面前，然后轻声说道……
“你吃，师父回来前吃过了。”说罢，就又重新坐在了刘有肆的对面。
刘有肆怕师父反悔，赶紧把泡面端到了离师父座位比较远的位置。
半晌后，师父开口问道：“阿肆啊，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刘有肆想了想说：“本来我是打算去要找闫陌的，想的是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探探官方的口风。不过……现在来，应该是没有那个必要了。”
“哦？为什么没必要了？”师父表示疑问。
“因为「奉天议会」的那一伙人，一定还会主动来找我。”
说完，刘有肆将面前的泡面盖子打开，伴随着他用塑料叉子将泡面在桶里上下翻腾，两团白色的热气从泡面桶里滚滚而出。
师父听了他的这番话，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而刘有肆已经开始大口地吃着泡面。按照他吃面的这个速度来看，可怜的桶面恐怕撑不了多久就会见底。
师父看着狼吞虎咽的刘有肆，终是又开口说道：“你之前说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是吧？那你现在问吧。”
闻言，刘有肆吃泡面的手停在了空中。
他抬头看向了师父，毫不犹豫就问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师父，那个女孩就是「干预者」，对吗？”
“是的。”师父回答得很干脆。
刘有肆略微停顿，在他看来，每当问题涉及到「干预者」的时候，师父的回答都是含糊不清或者有所顾虑才对。
“干预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刘有肆继续询问道。
这一次，师父并没有立刻回答刘有肆的问题，而是在稍作思索后反问他：“你为什么对「干预者」这么感兴趣？”
岂料刘有肆有模学样，也不正面回答，而是像师父一样抛出了另一个反问：“师父，你还记得，我第一次问你有关「干预者」的事情时，你是怎么说的么？”
“不记得了。”师父微微摇头。
“也难怪，可能只是你当时搪塞我的理由而已……”刘有肆重新吃起了泡面。
“我当时是怎么说的？”师父问。
刘有肆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师父，你当时说我不会接触到「干预者」，「干预者」那群人都是觉醒者社会里的边缘存在，所以你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遇到他们的人了，再给我详细说也来得及。”
“恩，有印象了，我好像是这么说过。”师父肯定了刘有肆的话。
话说到这里，刘有肆的神情突然变得无比严肃，他用很缓慢的语速说道：“但是，师父………你，就是一名「干预者」，对么？”
说完，他叉起了泡面桶里的最后一口泡面，吃了下去。
师父愣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泡面的咀嚼声和雨滴拍打窗户的声音成为了这个房间唯二可以听到的声音。
直到师父端详着刘有肆咽下最后一口吃食……
随后，师父先是装作很轻松地笑了一下，仿佛是想缓和这尴尬的气氛。
然后轻声问道：“这是谁跟你说的？”
刘有肆想了想后，说出了一个名字：“闫陌。”
刘有肆说的是实话，他也并不觉得这是出卖，因为这个信息的来源是闫陌这件事，不可能瞒得住师父。
师父微微点头，然后又问道：“他还和你说什么了？”
此时，一个画面从刘有肆的脑海中闪过，画面中刘有肆出现在闫陌的家里……
在闫陌家的电脑桌前，闫陌给刘有肆打开了一个文件。刘有肆在文件里看到了有关「干预者」的信息，并在其中清楚地见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王克龙和朱秀云，前者是他师父的名字。
而后者，则是刘有肆母亲的名字。
“没……没什么。”刘有肆这次没有选择和师父说实话，他选择性地隐瞒了这件事。
王克龙的眉头皱起，眼神凝重地盯着刘有肆又问了一遍：“真的没什么吗？”
刘有肆下意识躲开了师父的眼神，刚想开口继续否认，可王克龙却又打断了他……
“好吧，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王克龙如是说。
“什么事？”
“在你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加入议会。”王克龙在说到「加入议会」这四个字的时候刻意地加重了语气。
刘有肆对此很是疑惑：“加入议会？商都议会？”
他在此之前从没有想到过师父会让他加入议会，在他已经知晓的信息里，「干预者」和「商都议会」之间并不友好。
于是刘有肆将自己的疑惑直接问了出来：“这是为什么？师父，一直以来我们和议会那边都没有什么来往吧，为什么突然让我加入议会，而且……你又不是议会的人。”
其实刘有肆的最后一句话本想是强调师父是「干预者」的事，但是想了想，终是没那么说。
“这是代价。”王克龙的眼眸深如墨潭，难以琢磨。
不知道为什么，刘有肆在师父的这句话中听出了一点沉重的感觉。
“什么的代价？知道有关「干预者」事情的代价？”刘有肆这般问道。
“不，孩子。现在的你，并不能知道这代价的含义。并不是我不能告诉你，而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应该是从我的口中说出。相信我，阿肆。”王克龙的神色坚毅而凝重。
刘有肆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严肃的师父了，他知道师父这么说一定是有他的原因。
师父虽然很多时候看上去都不太正经，但是只有刘有肆知道，师父那玩世不恭的表象下是一个多么靠谱的人。
刘有肆缓缓点头，算是答应了师父的要求，然后问道……
“所以「干预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