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难道要叫大姨？

    叶豪和柳小玉提了半袋面包果和半袋百香果去城南，要送给刘家，留下半袋面包果和半袋百香果在自家。

    另一边，不到一刻钟。

    叶陌陌兄妹俩到了西市，日头已经开始向西移动，但热气依旧逼人。

    好位置自然轮不到他们，剩下最偏僻的角落。

    各自把两袋果放下，解开袋口，露出里面黄色的面包果和紫红色的百香果。

    淡淡的果香飘向摊位的四周，惹来隔壁摊主的注目。

    叶陌陌扯开喉咙叫喊：

    “能饱肚能当饭吃的面包果——香甜可口的百香果——大家快来看快来买——”

    卖水果的人很多，但卖这两种果的人绝对没有，没人见过，所以根本没人信。

    以至于叶陌陌喊了好一阵都无人问津，反倒把管理西市的官爷给招了过来：

    “每个摊位收费十文，你们两个人，又这么多东西算两个摊位，二十文……”

    真是未见官先打三十大板~

    叶妍妍叹息：生意好难做！

    身旁叶陌陌陪着笑说：

    “官爷，她是我妹，我们一起的，只算一个摊位……”

    官爷是个中年人，笑眯眯，像个老好人：

    “小伙子，你妹妹这么漂亮，你又如此高大俊朗，一看就不像是小气的人……”

    叶陌陌听得心花怒放，乔装打扮成这鬼样也能看出他们的本质来，真是难得！

    他伸手去掏荷包~

    被叶妍妍扯了一下：“哥，他在忽悠你呢~”

    “忽悠是何意？”自认聪明的官爷不耻下问。

    “就是欺骗、蒙骗的意思。”

    叶陌陌怒目，把四个麻袋拉成正方形，袋与袋之间毫无缝隙，面无表情问：

    “这样只能算是一个摊位吧？”

    官爷的面皮抽紧，黑了脸：“十文钱。”

    叶陌陌伸手掏钱袋，掏了个空，他没钱！

    官爷冷哼。

    叶妍妍数了十个铜板递给官爷，又捧了五六个百香果塞进他手里：

    “您试一试，这果绝对好吃。”

    官爷的脸色这才缓和，点点头，离开。

    叶陌陌歇了半炷香时间，又继续叫卖：

    “酸酸甜甜的果……就像初恋的味道……不买也来看一看啊……”

    果真有一位妇人被他的叫声吸引来，但她对面包果不感兴趣，指着百香果问：

    “这个能吃？”

    “能吃，大婶你试一试。”叶陌陌拿起一个，想破开给她试。

    妇人勃然大怒：“你竟然叫我大婶？”

    叶陌陌愣愣地反问：

    “难道我应该叫你大姨？”

    妇人气得转身就走。

    叶陌陌后知后觉，问小妹：

    “我是不是应该违心地叫她美人比较好？”

    此时，又有一位妇人走了过来，叶妍妍抢先打招呼：

    “姐姐，要不要试吃？”

    她破开一个百香果，妇人不客气，两半都拿过去，边吃边问：

    “这是什么味道？还真不错。”

    叶妍妍脸上堆笑：

    “这叫百香果，有石榴、香蕉和芒果等十几种水果的香味呢~”

    “确实是，怎么卖？”妇人吃完一半，又吃另一半。

    这话把兄妹俩问愣，他们一家子居然忘记商量两种果的价格了！

    第一次做生意，谁都没经验~

    叶陌陌不敢胡乱开口，只怔怔地看着自家妹子。

    叶妍妍飞快地思索，刚开始，卖得贵可能没人敢买；论斤卖，自家又没有可以称果的器物。

    那么，百香果卖一文钱两个可行吗？

    “这果要卖一文钱两个，姐姐你是第一位顾客，优惠给你，一文钱三个。”

    谁料，她刚一说出价格，妇人就脸色巨变：

    “野果也卖这么贵？你不如去抢！”

    她转身就走，嘴里骂骂咧咧：

    “京城啥都贵，啥都值钱，就只有老娘不值钱，还天天掉价！”

    叶陌陌气得涨红脸。

    叶妍妍皱眉反思，然后坚持：

    “就卖这个价，物以稀为贵，太便宜别人更轻视……”

    “说的是，就卖这价格，一定会有识货之人。”叶陌陌是拥妹党，也坚持着。

    或许是兄妹二人今天的运气不好，一个时辰过去，期间不时有妇人走过来试吃，但都在问过价格之后就转身离开。

    没一个人舍得掏十文八文买点果回去给家人吃。

    叶妍妍并不失望，这在意料之中。

    时间一晃而过，眼看未时已过大半，就快到申时。

    天色渐沉，傍晚的风吹起，卷走片片热意。

    叶陌陌的心情没来由变得紧张沉重，面包果一直无人问津。

    看得出他的难过，叶妍妍提议：

    “哥，要不我们拿去人流多的街上叫卖？”

    她一早应该这样做，至少不用交摊位费。

    “那咱们的十文钱不是白交了？”叶陌陌迟疑不决。

    “我仔细观察过，来西市买东西的人都是些已成亲的妇人和婆子丫鬟，前者不舍得花钱；后者要买的东西府里有定数，不是她们能做主的，想要她们买果根本不可能。”

    叶陌陌俯身收拾东西，说：

    “小妹你说得有理，哥听你的。”

    兄妹俩像来时那样，一人提两个麻袋，前后脚离开西市。

    附近摊位的人见他们什么都没卖就离开，个个暗自嘲笑，小姑娘小伙子瞎折腾~白费十文钱~

    叶陌陌走在前面，边走边叫卖。

    不多时，便到了京城最热闹的街，叶妍妍指着脂粉铺门旁的角落：

    “哥，放那歇一下。”

    她莫名觉得那个角落好有亲切感~

    再一看，脂粉铺斜对面是一间清贵典雅的茶馆，出入其间的人身后都有小跟班，非富则贵。

    她忽然记起，这里不就是蘑菇中毒那天，她抱大腿的地方吗？

    怪不得有熟悉感和亲切感。

    叶陌陌刚把麻袋放下。

    “喂，你们俩，有没有听过大黑哥的名字？”

    随着一声暴喝，六个男人走到跟前。

    为首的男人较矮，大概160厘米，左边额头至右边下巴有一道狰狞的疤痕，肤色黑得发亮。

    叶妍妍看着由小弟出面、自己没吭声的大黑哥，不慌不忙开口：

    “大黑哥果然人如其名，黑得耀眼，感觉像个不爱说话的二百五。”

    大黑哥狞笑，脸上的疤像扭曲的蜈蚣，丑陋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