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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集 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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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货运地铁的板车在防空碉堡下出现,狼獾松了点刹车,缓缓借助一档的离合往前慢慢蹭,终于稳稳停到了板车的平台上。

    自从忽略了千纸鹤的存在后,队伍的步伐似乎加快了不少,他到哪里去了?没人关心也没人过问。这就是猎人,他们只在乎钞票能不能进自己口袋,什么“不抛弃不放弃”的至理名言只会刻在愿意为队友“多管闲事”的猎人墓碑上。

    共同狩猎,独自死亡……李祭天看着欢声笑语的猎人们,千纸鹤的种种行径只是更加坚定了猎人对他不管不顾的决心,如果被抛弃者换成自己会怎么样?李祭天不敢多想。既然上了贼船,就得遵守贼船上的规矩。

    “好!好!好!”狼獾喀喇一下把手刹拉死,顶开车门往下跳,“搭把手,等下货运地铁就会自动发车了,在这之前我得把房车固定在板车上,否则一个转弯我们都得车毁人亡。”

    “这些地铁的时速有多少?”李祭天从副驾驶翻出来,看见四个轮胎已经顺顺利利地卡进了四个方形凹槽中,狼獾抽出四根实心钢管沿着车轮缝塞进去,将轮胎固定。这让信使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你拉了手刹还固定了轮胎,真不怕过弯或者急刹把变速箱崩掉齿啊?”

    “可能最快有300多码吧,平常应该200码往上?好了,这只是操作的一部分,前面有个操纵杆,把它掰下来。”地铁开始微微抖动,即将要发车了。

    李祭天掰了掰,却发现操纵杆因为年久失修已经锈住,不得不狠狠几脚踹在上面,随着连杆的崩断,房车上方的机械臂也放了下来,将房车固定住。

    “额……也许我得说一句,那个操纵杆被我踹断了。”李祭天尴尬地挠挠头。

    “没事,我从探宝客那里学了一招,砍断通电线缆就能重新松开液压阀,问题不大。”狼獾丝毫不在意,“反正不是我的东西,烂了就烂了呗。”

    李祭天重新翻身上车,透过窥向房车车厢的玻璃,曾经坐着千纸鹤的座位孤零零地摆在角落,他叹了口气:“我们要不要给千纸鹤发个消息,万一他没咽气,还能找到我们来汇合。”

    “她妈的腿,你真是个圣母婊!你忘记你腿上的窟窿眼是谁给你开的了?”巨魔听后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跑过来猛拍玻璃哐啷作响。

    “喂喂喂!对我的车好点!这玻璃拍碎了就和外界环境连通,到时候你们就等着戴呼吸面具睡觉吧!”狼獾爬进主驾驶,拱起指头反敲了几下玻璃,以示抗议。

    “嚯!反正不是我的东西!”巨魔扮了一个鬼脸,回敬一手狼獾就滚到吊床上。

    “小信使,今天早点休息哦。”拉斐拉往玻璃上哈了口气,在薄雾上画了个小爱心。“感觉孤独就来车厢找姐姐~”

    “你可拉倒吧!我和血宴信使在徐威的血宴上可是真正交过命的朋友。”狼獾用肘子顶了顶李祭天,“别想挖我墙角!”

    狼獾又转过头,嘿嘿一笑:“祭天,怎么说?就你这水平来白虎议会当信使也不错啊,无面者肯定会看重你的。到时候还得认我这个引路子的叫声兄弟哈。”

    “我……更想救回导师。”李祭天低下头,嘴唇抿了抿。

    “这叫母爱缺失代偿,是家人不看重你的畸形体现。你一直想做出成绩引起家人关注,可是不能。于是你就把依赖对象转到了对你来说是非常权威的导师身上。别想着那只笼中鸟了!你有你自己的生活,多为自己考虑考虑。”狼獾模仿着西葵瑞特的说话方式,对李祭天说教道。

    “……你似乎忘记我为什么会参加这次狩猎了……”李祭天把头偏向一边。

    狼獾无奈地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好吧,我就此打止。”

    地铁里的灯光随着它快速移动忽明忽暗,不停闪烁。这晃得人眼生疼,但又无可奈何。

    李祭天只能默默闭上眼睛,静静养神。

    “既然地铁已经发动,你见到你的导师只是时间问题。你真的想好怎么面对他了吗?”狼獾靠在座椅上,眯着眼睛望着窗外忽闪忽闪的灯光。“其实有一段经历我没有和你说,在我师父无缘无故失踪后,我居然在一个咖啡馆里重新见到了他。”

    狼獾重新调整姿势,把脚收到了更加宽敞的胸前,搭在方向盘上。

    “我以为我会和他说很多,但实际上,我和他只隔了两条桌子却无话可说。因为我发现他已经不记得我了,性格也发生了大变化。他以前几乎冷酷无情到把我当成人形器物使用,而现在他看起来温文尔雅,一个人喝着不加半勺糖的苦咖啡。被他的六臂吓到的小女孩,他会微笑着把随咖啡配的方糖送给她逗她开心。”

    李祭天看着慵懒的狼獾,看似漫不经心的狼獾眼里却噙着泪花。

    “我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和他说话是什么时候,不过至少不是那一天。我听说过尘世猎人的传说:尘世猎人每一次重生都会忘记过去的一切,而重走过去的老路将会让他记起一切。”

    “而现在,很明显。他没有重走他的老路,而我也成为了议会的爪牙。两个人都没有走向对方期冀的样子。我是一个有污点的猎人,而他是一个失去记忆的伪神。”狼獾顿了顿,望向李祭天的眼睛,“不过……这样也好。他有了他的新生活,我不愿意再打扰他。我有了个新主子,也不愿意以前的老师父使唤我……也许就此别过,便是最好的结局。”

    “阿米戈,我听说过你的故事。你的导师可不想让你趟这浑水,他希望你这个漩涡越远越好……而你现在……”

    李祭天叹了口气:“你变了,你之前一直喜欢叫我传奇、血宴信使……现在改口叫我阿米戈了,看来我们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狼獾挥挥手指:“啊哈?说些什么呢?我们怎么说也是出生入死了两次的朋友了,血宴一次,今天虫群一次。感情必须得好啊。”

    “那你和拉斐拉、巨魔、千纸鹤他们呢?”李祭天冷不丁地提了一嘴。

    “他们是临时狩猎赏金的伙伴,谁知道今天和他们是同伴,明天又是竞争对手呢?”狼獾摇摇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觉得我无情抛弃千纸鹤的时候,也请想想他有没有抛弃过我们。不过,我还是会给他的传呼机发送地址,让他来汇合的。”

    “来吧。”狼獾打开车门,重新跳到了地铁上,时速200多码的相对风将他的小狼尾辫吹散,随着风冽冽狂舞,狼獾轻快地腾出一只手从空中接住三角猎帽,重新稳在头顶。“我们下车参观一下这辆地铁吧,散散心。”

    ……

    高速行驶的地铁除了空旷的板车,还有货运的集装箱和曾经的员工休息仓。狼獾轻车熟路的用枪托砸开了锈损的锁环,猛地一推将员工休息仓的大门打开。

    “地铁马上抵达中转站了,会停车一阵子进行卸货。”狼獾扶了扶嘴边的滤气罐,“我们可以先在休息室寻点乐子。等下再回到板车间。”

    李祭天看向灰扑扑的员工休息室,里面保持着五百年前的样貌,与其他遗址不同的是--倒伏在吧台与桌椅间的是一具具骷髅,和失去主人肉体的机械义肢。

    李祭天走进休息舱,整个舱室非常单调。牌桌、沙发、自动饮料机和微波炉,用这几个要素,拼凑起一个单间。单间与单间之间用复合板隔开,其中正对大门的,是最大的一个单间,用于烤咖啡豆并冲泡咖啡的咖啡厅。

    李祭天看着板隔上的画框,画框里有一张旅游的宣传海报,由于是塑料制成的,还没有烂掉。凭借依稀的色彩与轮廓,李祭天想象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美丽海岛小城。

    “唏……师父以前和我说过,中心域曾经是一片海洋,要不是被四大宗族的灭世战争所使用的武器,将这片内陆海洋的水抛射或蒸发进了大气层,自称哈里发的那个暴发户可能现在是个渔夫。”狼獾看向那幅海报,百无聊赖地撇撇嘴。

    “这些人和其他的遗迹不一样。”李祭天指向其中一个骷髅的头部,“他们被人开了天窗,颅骨上有明显的弹孔或者刀砍斧劈的痕迹。而其他遗迹都是化为了红晶,说明这些人的死因不是清醒梦而是谋杀。”

    “我既不是条子,也不是考古臭老究。他们怎么死的我可不关心。不过话说回来,人类也好,四大宗族也罢,最后都逃不脱钱字当头,只要有利益冲突,就会有谋杀。”

    李祭天看着牌桌上的筹码,与散落的纸牌,地上甚至有使用过的避孕套--混乱无序,灭世战争中后期的常态。如果四国之间真的再次发动战争,会不会重走四大宗族的老路呢?

    也许到了那个时候,这个星球上将再无人类,而这颗星球也会再度交还给原住民的手上?

    “你说四国再次爆发战争的几率高吗?”李祭天看着沙发上横七竖八的骨头架,胃中一阵翻腾,根本不愿意坐在那晦气的沙发上,只能站在过道中间。

    狼獾可不管这么多,把骷髅往地上一掀就坐在了沙发上:“唏,很有可能。其实无论徐威的宴会成功还是失败,全面战争都会来。

    只能说这次宴会只是一个导火索,其他三国都有了向青龙帝国开战的理由。新皇谋杀了心腹大臣冉阳,逼徐威上了梁山,失去了他俩庇护的青龙帝国岌岌可危。而中心域被几乎被沙漠狐狸控制,四国间的贸易和信息交流也会大幅减少。

    这样下去--四国间的猜忌会越来越重,战争只是迟早的事。”

    狼獾敲敲舱室玻璃:“虽然不知道我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还能持续多久。不过我希望战争至少在我去往水银迷宫之后再来。”

    地铁缓缓到站,机械零件发出叮叮哐哐的哀鸣,不得不说五百多年前的地铁现在还能自主正常运行已经是神迹了。

    “滋滋……滋滋……”狼獾的传呼机里传出些许的杂音。

    “怎么回事?好重的信号干扰啊?”李祭天察觉到不妙,擦了擦玻璃上厚重的灰往外窥了一眼。

    这不瞧不打紧,一窥过去就看见一波人正在借着楼梯和集装箱打掩护往地铁准备摸来。

    “狼獾!那些人你认识吗?鬼鬼祟祟的。”李祭天瞟了一眼,马上与窗户拉开距离,这样可以让室外的人更难发现车厢里的人。

    狼獾瞬间警觉起来,把锁匠步枪抄回怀里。站到侧方的窗台破洞处观望了阵。

    “好吧,我只认识一个。”

    “原来是熟人吗?”李祭天听后舒了口气,把枪口压低了下来。

    “唏…也许,我认识的是被当做战利品挂起来的那一个。他们腰上的那个头颅太明显了,千纸鹤那标志性的脸我可忘不了。”

    “这个时候还讲冷笑话!”李祭天慌了神,赶紧把审判霰弹枪举起来准备射击。可是探头来却发现对方已经顺利溜上车厢了。

    “该死!他们是来做什么的!”李祭天刚想冲过去拦截他们,就被狼獾给拉住了。

    “别犯傻,他们肯定是杀了千纸鹤之后抢走了传呼机。然后听到了我们用对讲机发送给千纸鹤的位置,现在肯定是来掠夺赏金的!”狼獾稳住李祭天,“他们暂时还不知道车厢内我们的具体位置,这就是我们优势所在。”

    “都怪我,如果我不给千纸鹤发信息的话……”李祭天感觉头疼欲裂,这是他第多少次犯傻让队友陷入危机了?

    “唏……这不怨你,就算我们没有给千纸鹤发信息,他们拿到千纸鹤的对讲机后依然会根据我们小队之间的聊天找到我们的。”狼獾看着自责的李祭天,安慰了几句,拉开锁匠步枪的枪膛检查是否有落灰。“更何况猎人拿到赏金之后,被其他也想要赏金的猎人追杀可是保留节目。”

    直拉栓步枪的通病便是不耐污,锁匠步枪更是旋转后拉的机构加上滑轨变成的直拉栓式,对枪栓清洁度要求更高。

    “现在怎么办?”李祭天有点慌神。

    “给那两个睡得和猪一样的懒虫打传呼机,告诉他们有敌人来了。”狼獾从胸口取下对讲机,放在了嘴边。

    “可是再用对讲机和他们俩联系的话……敌人也有千纸鹤的对讲机,这不是直接和敌人摆明我们已经发现他们了吗?”李祭天移动到车厢墙侧,压低了枪口避免枪管露出去。

    “唏……有点道理。让他们俩在睡梦中被人割喉咙吧。死得干净利索又不痛苦,不失为个好死法。”狼獾耸耸肩,把对讲机声音打开,“喂!辣黑妞和大块头,没失眠吧?有一群无证医师带着枪械物理疗法让你们进入深度睡眠的方子来了,要不要尝试一下?”

    “妈的……敌人来了?!你作为放哨的上哪里去了!”传呼机里过了一阵静默后传来拉斐拉的惊呼声,“还是说你这条破狗就是这样看门的?”

    “破狗……你要让我做不打扰你好梦的乖狗狗,你今天就死在我房车里吧!反正血宴信使和我在一起,赏金在他匣子里。少两个人分赏金求之不得。”狼獾用脚支开门一条缝,往外窥探着。

    地铁突然发动起来,让狼獾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这下不好玩了。”狼獾自言自语着,“居然得在高速行驶的地铁上打遭遇战了。”

    “我们和队友分开了,敌人可能被我们两队夹在中间。”李祭天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可是地铁加速时带动的风声严重掩盖了外面的脚步声,让他无从下手。

    “这样说有优势也没有优势。”狼獾拉开舱门,向房车的方向看去,“优势在于可以对敌人夹击,可劣势也很明显--如果敌人集中火力攻击任意一边,我们人数和火力因为分散开肯定是弱势的,会被集火溃败。”

    “你不会想抛下他们直接溜号吧?按你这意思,最稳当不赔的就是跑路了。”李祭天愣了愣。

    “嗨,我是那种卖友求荣的人吗?……喂……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吧,其实是在高速行驶的地铁上我也没处逃跑啊。要是不帮他们,我们肯定会被围杀在地铁上的。”狼獾还没来得及束起的头发再次被风吹乱,这次他学聪明了,将三角猎帽里的防风带抽出来系住在下巴上。

    ……

    “巨魔!你那边情况如何?”拉斐拉绕到了房车引擎盖后,借助锁定车身的机械臂为掩护,小心的寻找着来敌。

    巨魔伏着身子,躲在卡车的车底盘下,正好藏在阴影中隐匿了身形:“我刚刚似乎听见有人身上的挂件碰撞铁壁的声音了,马上就能射爆他们了!”

    大块头粗中有细,也不愧于在旷野上做了这么久的猎人。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两人越来越不敢再做声。窸窸窣窣地声音被呼啸的风声夹杂着,巨魔完全分辨不出对方的远近,只能靠瞪圆了眼睛一寸一寸搜。

    “咕噜……”一只哥布林浑身捆满爆炸物出现在他们视野之中,绿色且不灵光的脑袋左顾右盼,似乎对这个送死的任务感到恐慌。

    板车后方是一个货箱,集装箱扯开一条缝,那只哥布林似乎是被人逼迫,看起来是被一脚踹出集装箱来,惊慌失措地瞟着房车的方向。

    “集装箱上方有人没?我在车底下看不见上面。”巨魔害怕霰弹打过去,会误触到它身上捆绑的炸药引发连环爆炸,于是给摄政王霰弹枪加装上套筒,将霰弹换成了一枚792口径的步枪弹,慢慢挪到卡车侧面。

    “你帮我架好门缝,我转到机械臂前面去看一眼。”拉斐拉的灼痛步枪比较长,只能先收到胸口来再控制位置,尽量让自己只在正前方露出一点点身体。

    “哈!哈!哈!”一只红着眼睛的哥布林头上绑着一只月尘马灯,幽蓝色的火光让人心里直发毛,它看上去吸了溴盐,身上还画了不少红色的图腾,身材也比之前当炮灰的哥布林强壮很多。

    它呼喊着壮胆,和那只自爆哥布林一起走出集装箱。

    那只自爆哥布林看到有同伴一起“送死”胆子也大了不少,大摇大摆往板车边靠拢,巨魔虽然看见敌人出现,但距离较近,如果自己贸然开枪,让哥布林的主人发现自己的位置,导致其引爆炸药……他和拉斐拉只能变成两只用帆麻布包裹的头颅装饰。

    “拉斐拉!别看上方了!正前方有敌人!”巨魔大声只能提醒拉斐拉,让她立即回到优势掩体后,但自己的呼喊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尖锐的跳弹声从他耳后方爆鸣。吓得他赶紧俯下了身。哥布林也反应过来,怪叫着抱着和自己人一般高的步枪冲过来!

    巨魔匆忙开火。由于地铁在高速行驶,两边的空气流速远远大于地铁中间空气的流速,有较强的横风干扰子弹。

    摄政王本身是一把霰弹枪,没有膛线,子弹初速度较慢,受横风影响也会更严重。本来就是匆忙射击,精确度不是很高。子弹蹭着自爆哥布林的颌骨刮了过去,削掉了这绿皮生物的半张脸,剧烈的痛感让其哀嚎起来,但没有将其小命夺走。

    自爆哥布林瞬间被死亡的恐惧慑住了心神,趴倒在地上死死捂住自己脸。可惜后方的健壮哥布林可不懂同情心为何物,直接把痛苦不堪的自爆哥布林拎起来当做肉盾,从自爆哥布林身上摸下一颗木柄手榴弹就往巨魔的藏身处扔。

    这些木柄手榴弹上捆绑有铁丝和鱼钩,钩爪的加入不单单是增加破片的对步兵杀伤力,更多的作用是挂靠在铁丝网或血肉寄生上。因为铁丝网和血肉寄生是旷野中非常常见的反手雷物件,只要一个窗口有铁丝网,手雷扔上去时便会弹开到窗沿下方去,无法进入窗口。

    而在手榴弹上缠绕鱼钩后,能较容易的挂在铁丝与血肉寄生上,破坏这些杂物并有击伤窗口后敌人的可能性。

    巨魔暗地里叫苦,被迫转移阵地躲避爆炸。可是一从房车侧面离开,就暴露在敌人的枪线下,一枚子弹从他的左肋下穿过来,他只觉半边身子像触电一般瞬间麻木了一阵,但他强撑住绕到了车后。

    “还好这是一辆卡车,车屁股能躲两个人。”拉斐拉拽住巨魔胳膊,把他拉进掩体。

    “你身材不错,居然没抢我位置。看来苗条也有苗条的好。”巨魔呲着牙。“不过别抢我的猎物,那几只哥布林都是我的!”

    随着爆炸,弹片击碎了车前灯与挡风玻璃,破碎的玻璃渣子掉落了一板车。更加可怕的是--锁定房车的机械臂液压缸被弹片刺破了,正涓涓往外冒油!

    健壮哥布林缓步推进,走到了集装箱与板车的连接处,这里非常空旷,没有任何掩体。不是它傻,不知道赶紧离开这倒霉地方,主要是地铁年久失修非常颠簸,它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让自己站稳脚。

    “该死,头一次被一只哥布林弄这么狼狈。”拉斐拉往车底下瞟一眼,确定哥布林靠近的位置,拉开房车气阀的大门走进了房车。

    “喂,你干嘛去呢?”巨魔开始有点慌了,刚刚被子弹击中的肋部只能自己用衣服草草堵上,夜晚极低的气温抽离着他身上一丝一毫的温暖。肋骨被击碎的骨渣刺破了肺部,部分气体溢出到了胸腔之间。他感觉自己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煎熬。

    健壮的哥布林即将走到房车前时,自爆哥布林终于回过神来。它不愿意自己的生命变成一瞬间的花火,拼命扣抓着拎起自己的哥布林眼睛来。

    健壮些的哥布林脾气被瞬间点燃,一只手扶住护栏,另外一只手准备直接拉开挂在自爆哥布林身上的手雷保险引爆他的同伴!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地铁驶离了地下,来到了露天处,在茫茫无际的旷野上狂奔。月光静静洒下来,沐浴在其光辉下的两只哥布林好似硬着头皮接受圣水洗礼的地狱妖魔,滑稽地跳着笨拙地舞蹈。

    地铁进入弯道,强大的离心力让固定房车的机械臂喷溅出更多的液压油,车身也开始出现摇晃。在怪叫与哀鸣中,手雷引线的滋啦声显得更加噪耳。

    拉斐拉听到手雷的安全引线声响,急忙翻进房车厢内,在和驾驶室连通的小窗玻璃上,她依稀看见了那个雾气蒙蒙的爱心还停留在那。

    拉斐拉嘴角一挑,透过小窗玻璃瞄准了即将自爆的哥布林。

    较为瘦弱的哥布林被那只较为强壮的哥布林高高举起,这才勉勉强强能出现在小窗的视界里,要不然哥布林实在是过于矮小了。老老实实站在地上不可能瞄得到他们。

    枪响人亡,瘦弱的哥布林获得了死神的怜悯,随着玻璃的破碎与颅骨的脆响,结束了在尘世的痛苦,趴伏在健壮的哥布林小臂。手雷上的鱼钩刺穿了它的皮肉,用物理的方式让两个肉体合二为一,硫磺的气味给哥布林带来了死亡的压迫,它拼命想把瘦弱同类的遗体从身上拽下来,可每次用力都会撕扯它的皮肤,让它失声尖叫。

    “狼獾呢!他的房车要被炸上天了还玩隐身啊?!”巨魔对着对讲机怒吼道,“拉斐拉!我也说了!那些哥布林是我的猎物吧!?”

    拉斐拉在房车内开的枪,对面车厢的集装箱上方的敌人看不见她自然比较安全。但不稳定因素就在自己正前方--那只失去生命的哥布林一身的手雷,马上要爆炸了!

    突然,巨魔看见两具尸体抱在一起翻滚下了地铁,被高速行驶的轨车抛到了身后。剧烈的爆炸将板车后方的车厢像吹过头的气球一样破裂开来!可怖的气浪让巨魔不由得偏开头眯起眼,一些碎片还是不可避免地飞来划伤了他遮挡面部的胳膊。

    巨大的火球点亮了寂静的夜,后方的车厢被爆炸脱了钩,像翻白的死鱼侧倒在轨道旁,最后随着火光越来越小,消失在无边的夜。地铁少了几节车厢,速度开始加快了……

    “安心,你们都死了我都不会让自己的车掉层漆的。”传呼机里出现狼獾戏谑的声音,“还好是个弯道,可以让我从车头部看见后车尾,要不我可瞄不到我房车前的小绿皮。”

    “你这枪法哪里学的?这么准?”李祭天不可思议地看着枪口的硝烟还未散去的狼獾。

    “猎人的基本功罢了。”狼獾吐出舌头扮了个鬼脸,锁匠步枪架在栏杆上,右手比了个六。

    “……滋滋……”对讲机里传来千纸鹤的频道声音。

    “怎么回事?千纸鹤还没死嘛?”巨魔啐了一口,气胸的痛苦让他吐了这唾沫后立马吱不出声了。只能搁掩体后倒吸凉气。

    “投降……投降……缴枪不杀……我们是哈里发的佣兵团……这些猎物我们追杀三天了!凭什么被你们捷足先登了!”对讲机里传来佣兵的大呼小叫,还混杂着一些哥布林奴隶的战斗号音。

    什么?!

    李祭天心里咯噔一下。

    哈里发的佣兵团怎么也开始追杀徐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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