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集 土匪（下）
匪徒的车辆停到了娜娜的车前，通往开阔处的口子也被堵死。
两个土匪从车上搬下来一个沉甸甸的金属箱子。打开盖子，一阵寒气扑面而来。
“动作放小心点！要是把水银真空柜摔坏了，别怪我掏你们的心肝脾肺去买个新的。”光头佬狞笑着。
瘦猴马上献殷勤，用“挚友”的枪管顶着“老公”脊梁骨把他往冰盒处推。
水银真空柜说白了就是一个大号保温瓶，里面装满了肮脏的冰块和不知道从何人身上搜集来的零件，散发着肉联厂里冻库的恶臭。
“本来还想着，柜子里已经快装满了。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还买一送一搭上一个。”光头佬抹去头皮上吹落的沙子，“看来我们不仅仅可以鼓肚子，还能鼓腰包了，哈哈！”
“嘿嘿！头儿，等下就不劳驾你来‘剖鱼’了，我来练练胆。”瘦猴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在靴子上蹭干净，两只手握着刀对准探宝客的后腰。两个搬柜子的土匪也过来帮忙，反剪了探宝客的胳膊压在柜子上，让他不能动弹。
瘦猴嘴上说是要练胆，可柜子一打开时他就被血腥味熏的倒退了好几步，现在抄起刀来浑身又在打颤。
“把刀给我放下！就你那电打了一般抽搐的手也想干活？把器官弄坏了你赔啊？到底有没有看我操作过？掏心掏肺之前要麻醉啊！要不对方一挣扎，我的肉黄金就碎了！真以为两个人按的住吗？”光头佬走过来就是一巴掌，瘦猴被打得一踉跄滚到了柜子边上。
光头佬屁颠屁颠地坐进了娜娜的驾驶室，踩了踩离合器，拍了拍方向盘：“唉，当初抢劫的时候饿昏了头，光顾着吃东西去了。怎么没注意到这辆车呢？这车坐起来宽敞又舒适，真不错。就是坐椅皮革烂太多了。”
“还有，把那边秀里秀气的人押过来，等下也给他安排把器官摘了。”光头佬在驾驶室向外一招手，李祭天被两个人直接架了起来。
两个土匪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阵，把他两个口袋里的霰弹全掏出来扔到了地上。玻璃小刀也抽了出来，一脚跺了个稀巴烂。
当匣子从李祭天的胸前褡裢里搜出来时，两个土匪当场怔住了--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华丽的东西。虽然他们不懂艺术，但是这些惊为天人的装饰从四面八方无不体现出它的不凡。
两个土匪差点没膝盖一软跪下来，他们实在想不到如此华丽匣子的主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哈里发的宝库相对于这个匣子都得相形见绌--这个男孩是什么人？难道自己惹到了什么这辈子都不该正眼相觑的人吗？
在土匪还没有回过神来的一瞬间，一根熏香棒扔了过来，一阵独特的雾气立马升了起来阻挡住他们的视线，将匪徒们的站位分割开来，使他们相互不能照应。
“敌袭！”一名土匪后知后觉地大喊一声，可惜他立马就听到了清脆的开颅声，一个踉跄栽倒在沙地里。
剩下的土匪被烟雾阻挡，只能模模糊糊地听到一声敌袭便不知所措。他们根本不知道是从何处飞来的子弹击中了他们的同伙。
“缩进烟雾！缩进烟雾！”这些土匪也不是傻子。如果一时半会找不到敌人，他们赶紧缩小了战线，使得相互之间的视线交叉。躲进烟雾让敌人也不可见自己的动向，利用敌人的烟雾反过来当做自己的不能防弹的掩体。
可是匪徒们进入烟雾后立马发现了不对劲--自己的衣物在散发出荧光，在烟雾中显得格外显眼。
“救命啊！我是被他们逼的！我不是坏人！”瘦猴突然哭喊着，大张着双臂往外跑。“救命！求求你们救救我！”
准备给李祭天剃膛的两个土匪看到情况不对，无论怎么说还是自己小命要紧。他们俩直接抱着匣子就准备逃上车溜之大吉。
瘦猴还没有跑出去十米地，一发强劲的子弹就从他侧腹部打了进去。他像一只收到惊吓的猫一样弓起身子，哀嚎着扑倒在地。
“我不是坏人！我不是坏人！”瘦猴不知道谁放的枪，蜷缩在沙地上捂住伤口哀嚎着。他眼睛睁得像铃铛一般，喉咙里传出嘶嘶的声音，“带我走吧……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土匪也慌了神，其中几人发动了车辆，可是光头佬还在娜娜上。他眼看着自己的小弟们就要抛下他这个当头的先走一步了。
“妈的！哪里跑！对面铁了心要杀我们，瘦猴的下场没看见啊！？”光头佬暴喝着，“逃不掉的！赶紧回来重组防线！”
剩下的土匪就像聋了耳朵一般，把光头佬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一群孬种！”光头佬气得猛拍娜娜的方向盘，大势已去，自己也跑路算了。
可是他一脚油门踩下去，娜娜却没前进半步--之前自己放破胎器干的好事，现在就得自己吃下这苦果。
马蜂群似的子弹毫不留情地洗礼着狭窄的峡谷。光头佬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于是他立马从皮卡车的主驾驶室向后翻，借助被子弹打碎的玻璃窗口钻到了车斗里。
车斗前方是皮卡车复杂的车头部分，现在光头佬的位置还算安全。
他转换掩体，继续后撤。让唯一能瞄准自己的地方就是正前方的峡谷出口。他卧倒在地上，又窜到车底利用轮毂当掩体。
一发子弹嗖地一下打穿了车胎，迎面吹来的胎气吓得他一哆嗦。他想起来自己身上正在发着荧光，躲在哪里都会被发现。
光头佬立马想了想个怪招，他把之前倒下的同伴尸体拉过来，把母熊杠杆步枪架在尸体上。让队友替自己挡住依据荧光射来的子弹。
“怎么回事？我们是得救了吗？”探宝客躲在水银真空柜后面，虽然时不时有子弹打过来，可是柜子里面的水和破碎的冰块吸收了子弹大部分的动能，完全没有击穿。
“这些土匪看来不知道事情是会变的，电台被我修好了。你同伴的消息应该是自动发送出去了，所以你的朋友便找了过来。”李祭天找不到合适的避弹处，只好躲到一个沙坡后方，利用反斜面规避来袭的子弹。
“朋友，你是真正的信使！不！应该是天使！我爱死你了！我和娜娜会感激你一辈子的！”探宝客朝天作揖，眼泪鼻涕一齐流了下来，“全知全能的泪墙啊！给个痛快的吧，别再折磨我的心脏了。”
“不过你朋友火力怎么感觉不太像探宝客啊？”李祭天被压制在沙堆后，根本不敢探头出去窥探情况。
水银保温箱里的液体顺着子弹破开口子哗哗往外流淌，如果探宝客不能及时更换掩体，他迟早被乱枪打死。
一个身影从前方激起的沙尘中出现，李祭天又看见了标志性的狐狸耳朵从沙丘上方露出来。他马上环顾四周，最近的土匪尸体也距离他7-8米远，想去捡“挚友”步枪来自卫在这枪弹横飞的环境下都非常困难。
土匪们发动汽车逃跑，可是那一群影子不可能让他们如愿。李祭天很明确地听到了手动上膛的声音，但是间隔频率很短，他猜测那群狐狸耳朵应该使用的是杠杆步枪。
快速又持续的射击让车不堪重负。挡风玻璃被子弹打碎，千疮百孔的前挡风糊上了驾驶员鲜红的脑浆。
坐在副驾驶上的土匪立马拉开车门一把将尸体推下车去，自己爬到了驾驶室。峡谷外全是开枪的敌人，土匪害怕得磅一下挂上倒挡想倒车回到峡谷内躲避子弹。
可惜他忘记了之前自己埋下的破胎器，后轮直接呲地瘪了下去。他慌忙跳下车，看见了举枪瞄准他的光头佬。
“头儿！别……别开枪，自己人。”匪徒举起双手。
光头佬斜着眼睛盱着他：“嗯…自己人。差点卷了东西跑路的自己人。”
“头儿，我这不是回来帮你了吗。嘿嘿。”土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李祭天听到车胎爆炸的声音知道土匪也中招了。可是刚刚从开阔处过来的狐狸耳朵们可还是一直盯着这里看。他实在想不到对方是如何保持这么高的火力密度的。
“哈比比（朋友）！我在这里！”探宝客突然站起身来，大声呼喊。“别开火！是我！”
枪声开始平息了下来。
李祭天这时才敢匍匐在地上，缓缓朝掉落的挚友卡宾枪处爬去。
当他重新拾起枪支，安全感终于重新回到了心里。他重新看向“娜娜的老公方向”，却发现那群“狐狸耳朵”端着的枪管快塞进“老公”的嘴里了，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e-7-1号！赶紧隐蔽！”那群狐狸耳朵认出了“娜娜的老公”，把探宝客护到了队伍后。
“哈比比！我还有一个朋友在那边！”探宝客指向李祭天躲藏的地方，“你们别伤了他。他救了我两条命！”
“收到。”沙漠狐狸们继续推进：“这是我头一次听到你关心除了娜娜以外的第一个人”。
李祭天看着他们推进过来，看清楚了他们使用的枪。
这是“牛仔”杠杆步枪（原型 温彻斯特m1873）。
它的大名无需赘述，经典的杠杆步枪造型，侧面可加装9发45colt长弹进入枪管下方的。没错和“仲裁”手枪的中型子弹是可以通用的，这样使得主武器与佩枪之间的子弹灵活度大大提高了。
由于杠杆步枪的上膛退膛操作都在步枪下方，所以这种步枪在开火时射手的眼睛可以一直瞄准在机瞄上。恰到好处的后坐力，让牛仔杠杆步枪易于控制，配合极限9发的大弹容，它成为中近距离压制或击杀的一把好手。
这种步枪设计的最为出彩的，便是其出色的杠杆系统。牛仔的子弹虽然相对于十六的子弹更长，但是牛仔的杠杆拉开的极值正好是一个成年人最好发力的顶点，人机交互更好。而活塞的上膛距离，因为牛仔子弹相对于母熊子弹更短所以活塞行程更短，加快了上膛速度。两个出彩的设计综合在一起，让牛仔杠杆步枪成为了杠杆速射最快的步枪。
但“牛仔”比“十六”杠杆步枪不足的一点，就是缺少战术装填的方式。“十六”杠杆步枪由于管式弹仓可以把供弹活塞打开，一股脑把填弹条内的子弹倒进去就能快速完成大容量的装填。
可是“牛仔”是侧面装填，管式弹仓不能机动性的随时打开，导致快速装填不便。只有在弹仓空置的情况下，可以把两枚45柯尔特长弹一前一后顶在一起，进行双发装填。但这样的方法在加载两发子弹后就不适合使用了。因为加弹越多，对供弹簧的挤压越大。再双发装填难以推进去不说还有时候容易没对准让子弹错开，失误掉落在地上。
这一支沙漠狐狸小队很聪明，利用蛙跳式的推进--一人在右前方开枪一边推进，一段推进后，左后方的队友马上跟进进行压制，而之前在前方的队友便相对于跑到前方的队友变成在后方的人，给了他调整呼吸与上弹的时间。两人就像两只青蛙一样交错推进，形成足够的火力压制。用这样的方法，抵消了牛仔杠杆步枪上弹相对缓慢的问题。
沙漠狐狸小队虽然只有五人，但已经毫发无损地推进到了李祭天的沙丘前。祭天听到了他们的脚步，把挚友卡宾枪的枪管从沙子后推出去，准备瞄准他们。
“别别别！李祭天！自己人！”枪管一捅出去就抵在了探宝客的脑袋上。
探宝客短短时间内，被人用枪比着头好几次，已经彻底闹麻了。
光头佬趴在车底，抓住了这一瞬间的空档。他把母熊杠杆步枪瞄准了李祭天的伤腿，准备一枪把他腿给打断。但是李祭天一直在动，光头佬趴在车底又视野受限，于是他只能匆匆忙忙放了一枪，打得非常准，萨维奇子弹划伤了李祭天的脚踝。
李祭天被这突如其来的子弹打得一惊，忍住伤腿的痛楚翻到了沙丘另外一边。
“别担心，哈比比。你为我的朋友付出了很多。剩下的交给我们沙漠狐狸就行了！”为首的沙漠狐狸一把拉住李祭天的衣领，帮助他翻过沙丘。
探宝客靠在沙堆上喘着气，望向同样靠在沙堆边嘶嘶吸气的李祭天，递过来一把烟丝。
“哈比比，用这个敷在伤口上可以缓解疼痛。”探宝客看李祭天实在疼得受不了，于是自己探过身子，帮助他敷上了烟草，用一块衬垫包裹在裂口处，用干净布条简单包扎一下。
在烟碱的作用下，李祭天缓过劲来。
“我的朋友们马上就能给我们出头了。”探宝客用手比划着，“你好好休息。”
“不行，我的匣子还在那些土匪手上！而且沙漠狐狸也是匪徒，我必须亲自夺回匣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和沙漠狐狸扯上关系的，但我奉劝你离他们远一点，他们是吃人不吐骨的狼！”李祭天拉开挚友卡宾枪的枪栓，咬着牙推入一发子弹。
沙漠狐狸们立马翻过沙丘，可是一眼望去却没有发现敌人。
“好机会！给我打！”光头佬一声令下，侧过身子让出空间给母熊杠杆步枪重新上膛。然后迅捷的开火袭击了刚刚从沙丘上冲下来的狐狸。
隐藏在岩石和车体后的土匪也站了起来，抢到了先手优势，趁沙漠狐狸翻越沙丘时不方便举枪，他们就对狐狸们来个迎头痛击。
之前沙漠狐狸利用杠杆式步枪的火力，压制出的优势被这出其不意地攻击打断了。沙漠狐狸们一开始以为敌人都藏在车内，所以一直压制着车体，万万没想到敌人已经完成掩体转移了。
挚友卡宾枪的大口径也体现出它的优势，走在最前面的沙漠狐狸前胸中枪当场两膝盖一软趴倒在地。子弹的动能还没有消耗完毕，走在中弹者身后的沙漠狐狸被吓得嘴没合拢，一下子品尝到了被子弹带出来的朋友味肉沫。
“刚刚是哪里放枪？！”翻越沙丘之后便来到了进入峡谷的狭窄处，这个小口子易守难攻。沙漠狐狸们站在较开阔的沙地上，成为了活靶子。
“是娜娜的车底下！我看见枪口的火光了！”一位沙漠狐狸卧倒规避子弹，也恰好看见了光头佬的枪焰。
由于周围有峡谷遮挡，不能绕开正面火力去攻击土匪的侧面。这给进攻的沙漠狐狸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架设盾牌！”沙漠狐狸立马取下了臀部的小圆盾，利用沙铲把它们立起来，匍匐在盾牌后利用它们作为掩体。
光头佬发现沙漠狐狸已经开始顺着车底盘寻找自己的身影了。他把枪收回来，一步一步往后爬，队友的尸体也发挥了作用，挡住了他的行踪。
“该死，要不扔手雷把他们逼出掩体！”一名沙漠狐狸看着静悄悄的峡谷，土匪都是人精--都怕死，在沙漠狐狸没有进入交叉火力范围时，土匪绝不可能探出头和他们掏枪互射。
“可是娜娜的老公不是看他的皮卡车最重了，你们把他车炸了……不会导致队内严重不和吗？”
“什么玩意儿？娜娜的老公是谁？e-7-1吗？”
沙漠狐狸一回头，发现李祭天就趴在自己身后，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你不是受伤了吗！还要上啊？而且你是怎么悄无声息地爬过来的？”
“因为他们抢走了我非常重要的东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李祭天左手锁住挚友卡宾枪的护木，用右手的肘子把上半身顶起来留出方便移动的空间。沙漠狐狸看向李祭天的脚踝，血液已经染红了裤腿。
“够爷们儿。但是我不扔手雷怎么把他们逼出来？”沙漠狐狸听了李祭天的回答，对这个秀气的男孩子多了几分敬意。
“把手雷给我。”
李祭天接过木柄手榴弹，他实在想不到居然有一天会和沙漠狐狸一起并肩作战。他翻了个身，找到手榴弹上方的爆炸药装填盖，把里面的起爆管取了出来。
估摸了距离，李祭天猛的拉开拉环反手抛到了车辆的前方。
“小心手雷！！！”光头佬看着手雷掉到了车前，刺啦作响的木柄屁股不止的冒烟，他马上向队友发出警告。
躲在岩石后的土匪慌忙离开掩体，被早早架住牛仔杠杆步枪直接放倒。
光头佬离开车辆后立马发现了不对劲，因为沙漠狐狸居然完全不怕手雷爆炸，而是在击杀他的小弟后便向峡谷内推进。
手雷的烧完最后一截引线。光头佬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有点操作，不愧你能救e-7-1两次的人，居然还会放假雷诱骗敌人换掩体。”沙漠狐狸不由得更加看李祭天顺眼了。
在土匪向后撤退时，沙漠狐狸已经涌进了峡谷，这下两边都有足够的掩体，不得不激情互射了起来。
风逐渐变大了起来，在狭窄的谷口演奏起凄厉的歌。
两台车横在路中间，双方都挡住了对方的视野，在人影交错下，可能在岩石后一探头，就会和敌人“面面相觑”。
挚友卡宾枪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由于枪身更短一点点，所以在掩体后方躲藏时不会有枪管子露出来，导致被敌人发现。
而牛仔杠杆步枪在这些小掩体后，总是多多少少跐出来一小截。
光头佬作为老土匪，自然会把握这种机会。仗着自己的母熊杠杆步枪是尖头弹，穿透性更好，开始尝试着朝一些比较脆弱的掩体射击，试图击伤后方的沙漠狐狸。
“队长！好像有子弹在穿我们的位置！”沙漠狐狸有点害怕了，一枚子弹从自己的耳朵边上擦肩而过，簌簌的子弹声让他的心跳加快了一倍。
“穿！让他穿！我们的弹容比他的枪大多了，我看他上不上子弹！”为首的沙漠狐狸从口袋中抓出一把子弹，将牛仔杠杆步枪架在自己臂弯处，用肘关节作为枪的支架，再用肩抵住枪托将枪在身前锁住。
他右手放在扳机上，左手绕过来在侧面开始慢慢加装子弹。
这样的特殊操作，只有侧面加弹的步枪才行。用这种方法，射手可以一边加弹，一边开火。不过上弹速度肯定是大大不如正常装弹情况的。
光头佬的母熊杠杆步枪只有5发子弹，在穿射击发，还击击发后，弹仓便被清空了。由于母熊杠杆步枪加弹必须打开弹膛，所以在加弹时，光头佬彻底失去了反击能力。
“上弹！掩护！”光头佬大喊一声，拉开杠杆准备装填子弹起来。
他把左手收过来，中指与无名指搭在加弹口处，右手拿出来一把子弹，两颗往加弹口一放，左手一握--子弹便顺顺利利地被手指推进了弹仓。
光头佬效率非常高，两发一装两发一装的，不一会儿就让弹仓重新加满。当他想抬手还击时，李祭天的“挚友”卡宾枪塞进了他嘴里。
“咬住我的枪管，要是我发现你松了口，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李祭天恶狠狠地把光头佬顶在娜娜地车体上，光头佬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摘下呼吸面具，像一条咬了钩子的鱼一般被李祭天拖出了掩体。
李祭天一脚踹飞光头佬的步枪，沙漠狐狸开始搜索附近的岩石与草丛，确认周围无人后，终于靠拢了过来。
“哈哈哈！死光头！你现在还敢不敢狂了！”探宝客指着光头佬的鼻子捧腹大笑，“就你也想开走娜娜？呸！你不配！”
李祭天猛的抽出枪管，光头佬的门牙给拔了出来，捂着嘴疼得直不起身子。
“我的匣子在哪里？”李祭天怒吼道！
“别生气，别生气～”之前那个拿走匣子的土匪满脸堆笑，捧着匣子跪行到了李祭天面前：“你看，还在这……还在这～”
李祭天一把抢回匣子，猛的一推把那个土匪推倒在地。那个土匪居然还在笑，似乎笃定李祭天会放了他们。
沙漠狐狸走到了光头佬的面前，戏谑地说：“真不错啊，当土匪被真土匪打了～真是不长眼……看不出来我是沙漠狐狸吗？太岁头上动土，活腻了你！”
“不过也确实，但凡你同伴胆子大一点点，都不会发生听到你子弹耗尽就直接投降的事情。如果你的镥铪能穿过迷宫，希望你下辈子当土匪时能活个囫囵尸体下葬。”沙漠狐狸用一种看虫子的眼神看着跪坐在地上妄图用投降来换取活命的土匪。
李祭天不想参与土匪之间的谈话，他只想赶紧修好娜娜，让他尽量在天黑之前到达娜娜的老公所在的定居点。
他看向那土匪的车辆，虽然经过枪林弹雨的洗礼，但是右前侧的车胎还算完整。李祭天从被子弹打坏锁芯的后备箱里寻出卸胎棒，准备先拆它，换给娜娜--让这一辆与众不同的皮卡车再次焕发生机～
但李祭天还在自顾自地用卸胎棒拆轮轴螺丝时，车辆旁传来了刺耳的枪声与惨叫声。
乌鸦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开始在峡谷上方盘旋起来。李祭天抬起头，天空中黑漆漆地鸦群，犹如悼亡者的黑色花圈，独属于死者的白日星空。
李祭天一回头，他怔住了--他万万没想到沙漠狐狸毫不留情地处决了所有的土匪，不过没有一个给了痛快，基本上都是纯纯的虐杀。
他们没有把俘虏当做人看，对待他们如同能两条腿站立的牲口。用沙铲将敌人的身躯砍开，不论死活的粗暴摘取对方的器官……天空中的乌鸦被血腥味刺激，纷纷俯冲下来想分一杯羹。它们被铲子拍倒，被来来往往的人踩碎，黑色的羽毛污染了红色的血液。
沙漠狐狸们并没有在意探宝客和李祭天的阻拦，将那个盛器官的破水银真空柜被沙漠狐狸们抬上了娜娜的车斗。经过好几十分钟，水银真空柜里面装的东西开始变多变沉，娜娜不堪重负的压低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