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水晶球测试
“太可惜了。”
莱恩在心中暗暗叹息。
因为他同寝室的同学们，并不认同他那套独特的理论。
-故…故意选冷门课程？为什么？难道上只有你一个人选的课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吗？
-＜基础魔法战斗的反复学习＞？啊，抱歉，那个时间我已经有课了。真，真的，我没骗你。
-沃达纳兹，你为什么要浪费时间？我真是搞不懂。我在达尔卡德家族学到的可是…
但是又能怎么办呢？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
等到期中考试、期末考试和各种作业接踵而至的时候，他的朋友们就会想起他的先见之明了。
要知道，任何学校的教授，都是没有感情的。
学生们明明还有其他课程，但教授们却只希望学生们专注于自己的课程，真是冷酷无情、自私自利！
所以，为了能专心学习自己真正喜欢的课程，学生们必须用一些容易混学分的课程来作为缓冲。
这就是所谓的“有所为，有所不为”。
世界上所有学校的运作模式都是相似的。
‘就是这里吗？’
莱恩走进主教学楼正门，找到了通往地下的楼梯。
教授“基础魔法战斗的反复学习”的教室，就在地下1层。
“……阴森森的。”
莱恩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穿过主教学楼正门，就会看到一座巨大的楼梯。
这座哥特式楼梯既不奢华，也不简陋，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尽管如此，莱恩还是感到一丝不安，这或许是因为他所了解的一些事情。
‘我记得有人说过，不要在魔法师的塔里乱跑。’
这句广为人知的格言，无论是魔法师还是普通人，都耳熟能详。
-在魔法师的塔里，千万不要乱跑。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看似普通的地方，隐藏着什么样的魔法。你可能只是好奇“2楼有什么”，就稀里糊涂地走上去，结果被困在永恒的迷宫里，再也出不来。
莱恩在家族里读过不少童话故事，很多都是讲述误入邪恶魔法师的塔里的孩子们，如何历尽千辛万苦才逃出来的故事。
当时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世界，天真无邪的莱恩还问过：
-这些童话故事是不是太夸张了？
-是有点夸张了，少爷。
-是吧？怎么可能去一趟2楼就失踪呢…
-不，非专业人士一旦进入魔法师的塔，就绝对不可能逃出来。现实中，那些孩子早就被困死在里面了。
-……
随便去一趟2楼就可能失踪，这种事情竟然时有发生，这让年幼的莱恩感到震惊不已。
充满了各种神秘的魔法师之塔，竟然如此危险。
……而这所艾因罗加德魔法学校，就相当于无数座魔法师之塔的集合体。
其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事实上，新入学的新生中，很少有人会在学校里四处闲逛。
明明是刚入学，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
因为他们都从家族长辈那里听说过，或者从各种传闻中了解到：
如果在新学校里乱跑，很可能会变成一具尸体。
‘哎，地下1层应该没事吧……’
莱恩定了定神，努力克服内心的恐惧。
其实，关于魔法师之塔的可怕传闻，也有夸大的成分。
比如主教学楼1楼和宿舍之类的区域，就没什么危险。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熟悉的骨骼碰撞声。
咔啦，咔啦——
“哟，这不是要去地下1层吗？你就不怕明天变成一具尸体吗？”
“……”
听到巫妖校长这句“亲切”的问候，莱恩顿时语塞。
‘糟糕。’
“尊敬的校长先生！很荣幸见到您！”
莱恩深深地低下了头。
就算心中充满了怨恨和愤怒，表面上也要保持微笑，这就是研究生。
莱恩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礼，完美地展现了贵族的礼仪风范。
巫妖校长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算懂事。”
“是的，我正要去地下1层，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没有，你要是明天变成尸体了，我会给你送一朵花的。”
‘老东西。’
和校长那番话比起来，地下1层简直太平常了。
宽敞的走廊两侧是教室，并没有看到尸体、亡灵或其他危险的怪物。
虽然环境有点昏暗、阴森、寒冷，但莱恩还是决定相信，这只是因为这所魔法学校的风水不好。
‘还好，还好。’
唰——
这时，两名学生从莱恩面前走了过去。
莱恩很惊讶。
难道他们也是来上“基础魔法战斗的反复学习”的吗？
‘看来我不是唯一一个这么想的。’
想想也是，帝国最优秀的年轻人们都聚集在这里，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想到这一点。
虽然出现了竞争对手，但莱恩并不在意。
‘两个人也挺好，总比一个人上课强。’
“啊，走错教室了，差点就进去了。”
“这是什么教室？”
“＜基础魔法战斗的反复学习＞。”
“什么？还有这种课？竟然有人想上这门课？”
“我听说白虎之塔的学生上过一次，出来就破口大骂。”
“连他们都受不了，那这课肯定没法上。”
“……”
两名学生一边聊天，一边走向了其他教室。
莱恩突然感到一丝不安。
吱呀——
不过，教室里已经有三个学生先到了。
但莱恩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是像他一样，带着坚定的目标来的。
因为这三名学生，脸上都写满了不安、焦虑、困惑、担忧等复杂的情绪。
总而言之，就是一副“我是不是走错教室了”的表情！
“时间到了，都坐下吧。”
“！”
莱恩再次被吓了一跳。
他竟然没有注意到，教室角落里坐着一位教授。
虽然教授坐在阴影里，但也不至于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吧。
‘难道是吸血鬼？’
苍白的皮肤，尖利的牙齿，阴郁的眼神。
既然有巨魔教授，那有吸血鬼教授也不奇怪。
“啊！”
“啊……！”
“……”
莱恩难以置信地看着其他学生。
就算他没注意到，先来的这三个人，也没注意到教授的存在吗？
“我是沃拉迪·贝格雷克，负责教授‘基础魔法战斗的反复学习’。请多指教。”
“教授好！”
学生们异口同声地问好。莱恩也跟着问好。
沃拉迪教授没有拿出法杖，而是用手指了指前方。
教室的桌子上，每个座位都放着一个巴掌大的水晶球。
“这些水晶球，是用灵性石制成的。”
灵性石。
莱恩也听说过。
‘那是一种对魔力很敏感的矿石吧？’
据说，当星座处于特定位置时，会释放出神圣的力量，而灵性石，就是在那时受到星座力量影响而发生变异的矿物。
它对魔力非常敏感，所以经常被用于制作探测设备或结界……
“现在，所有人都拿起水晶球，集中精神，将魔力注入其中。”
学生们虽然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纷纷拿起了水晶球。
在场的都是新生。
而且都是入学不到一个月的新生。
虽然他们都很有天赋，但对于能否成功注入魔力，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唰！
“啊！”
“呀！”
然而，还没等他们克服心中的不安，水晶球就微微震动起来，缓缓漂浮到了空中。
沃拉迪教授面无表情地说道：
“现在，这些水晶球已经和你们的意志连接在一起了。”
‘炼金物品！’
莱恩这才意识到，这些水晶球并不是简单的灵性石，而是教授亲手制作的炼金物品。
‘我听说，制作精良的炼金物品很值钱。’
炼金物品的市场需求量一直很大。
擅长制作炼金物品的魔法师，都赚得盆满钵满！
莱恩也听说过这些，所以他对炼金物品也有些兴趣。
不过，前提是炼金物品也要对他感兴趣才行。
“啊啊啊！”
“！”
旁边的一颗水晶球突然冲到了天花板上，仿佛要将天花板砸穿一样。好在它在距离天花板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然而，沃拉迪教授依然面无表情，仿佛面部肌肉瘫痪了一样。
“和你们的意志连接在一起，就意味着你们可以操控它们。当然，我已经对水晶球施加了限制，它们无法破坏这间教室。”
“太……太好了。”
话音刚落，那颗水晶球就重重地砸在了一名学生的肚子上。
砰！
“呃……！？”
“虽然它们无法破坏教室，但你们就不一定了。小心别把水晶球弄坏了。”
“……”
一般来说，应该是“小心别伤到自己”，但这教授竟然让学生小心别把水晶球弄坏了。
莱恩意识到，这位吸血鬼教授，也是个狠角色。
学生们似乎还抱着一丝希望，都在等待着教授的下一句话。
“接下来要做什么？”
“操控水晶球，在空中画一个圆。”
学生们小心翼翼地集中精神，操控着水晶球。
莱恩也操控着水晶球。
所有人都努力地想用水晶球画出一个圆形。虽然画出来的形状都很扭曲，但也有人勉强画出了一个圆形。
“我画好了！”
那名学生似乎对自己很满意，兴奋地喊道。
沃拉迪教授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这不是圆，重新画。”
“……啊，是。”
学生们只好再次操控水晶球画圆。
然后，继续画圆。
再然后，还是画圆……
就这样，一直画圆……
终于，一名学生小心翼翼地问道：
“教授，我们要画到什么时候？”
“？”
沃拉迪教授第一次露出了些许情绪。
那是一种“你在说什么胡话”的疑惑。
“当然是画到完美为止。”
“……”
“……教授，我可以去一趟洗手间吗？”
“不用问我。”
一名学生走了出去。
另一名学生见状，也偷偷地溜了出去。
只剩下最后一名学生，他犹豫了一下，突然向前倒去。
“？？？”
莱恩吓了一跳。
为了离开教室，竟然表演得这么卖力？
‘这小子，有两下子嘛？’
莱恩扶起了那名学生。
然而，那名学生的脸色却苍白如纸。
他不是在演戏。
“你没事吧？”
“魔……魔力……”
“教授！他好像魔力耗尽晕倒了！”
莱恩看着教授说道。
加西亚教授曾经教过他，魔法初学者往往不擅长控制自己的魔力。
所以，他们经常会因为过度使用魔力而导致魔力枯竭，最终昏倒。
这名学生显然就是这种情况。
“原来如此。”
“怎么办？”
“等他魔力恢复了，再继续操控水晶球画圆。”
“……”
莱恩感觉到，被他扶着的学生，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虽然不知道其他学生会怎么做，但莱恩可以肯定，这个学生绝对不会再踏进这间教室一步了。
‘看来这门课只有我一个人上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莱恩独自一人留了下来，他为了确认，再次问道：
“教授，这门课的成绩是怎么评定的？”
“按照基本规则，从高到低依次打分。”
“原来如此……”
莱恩点了点头。
然后，他再次拿起了水晶球。
“只要画圆就行了，对吧？”
“没错。”
莱恩开始操控水晶球，在空中画圆。
其他学生都在抱怨“这简直是浪费时间”，但莱恩毫不在意。
‘这样最好。’
只要一学期都坐在教室里，就能稳稳地拿到高分。
这才是真正的优质课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