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怼天怼地的犯罪嫌疑人
“跟我们回去问话。”
“我不去，我不去，我没杀人。”那个少年不断挣扎，可惜徒劳无功，。
马三眼神一凛，声音也冷了下来“我有说是因为杀人的事情吗。”
手下的力道也重了不少，那少年被收紧的衣领勒得脸色涨红。
棠溪竹有些不忍“前几日你是不是打伤了一个醉酒的人，还扒掉了他的外衣？”
“我没有，你们别冤枉人。”
马三冷笑一声“不是打劫的，那就是前段时间杀人辱尸的了。”
“我没有杀人辱尸，就算是杀人，也是杀那个该死的人渣。”
少年气焰嚣张的叫嚣，棠溪竹看的焦急，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傻，小命在人手里攥着，还这么说话，没看见马三的脸色越来越黑嘛。
棠溪竹心里着急，但是看着身材魁梧，犹如一座小山黑着脸的马三，还是心有戚戚，不敢开口说话。
求助的目光看向杨弦。
“不如先把他放下来，让他仔细说说，不差这一时半会，他这个样子也不怕他跑。”
马三手里的力道一松，那少年的脚就踩到了踏实的地面，梗着脖子“瞧不起谁呢”
杨弦也不在意，棠溪竹刚才对他弯了弯眉眼的样子，让他的心情莫名的愉悦起来，被那少年怼过，脸色没有变化，眉眼之间却是尽是柔和，甚至眼睛里还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少年却是看的清楚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低声又骂了一句“有病。”
马三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说吧，但凡有一点隐瞒，我绝对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也不知这少年哪来的胆子，面对压迫感十足的马三，威胁的话并没有让少年露出畏惧之色，他反而昂起了脑袋，像只斗气昂扬的公鸡，眼见着又要惹怒马三。
“你怎么一会说没杀人，一会又说杀人，万一里面有误会，你担了莫须有的罪责，那该有多冤啊，这位是官府的马大人，是为前几日杀人辱尸的事情而来，可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吗？也算是为枉死的人出一份力，可以吗？”
少年的神色终于和缓了不少，瞥见身旁的马三，默默的往旁边挪了几步。
“不怕告诉你们，那个人确实是我打晕的，只恨我临时怂了，没下死力打死他。”
“说准确一点，你打晕的是醉酒的李坚。”
马三冷声接了一句，那少年一滞，神色变得复杂，丢出来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三个人全都惊讶不已。
“没错，我打的就是李坚，我叫李盺昊，是李坚的儿子。”
棠溪竹：啊！！！
刚才还是万里晴空的天气，此时确阴云密布，隐隐有下雨的趋势。
李盺昊想打自己的亲生父亲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李坚嗜酒如命，平日里的银钱全都拿去买酒喝了，整日喝的醉醺醺的，这还不是最可恶的，他喝醉以后经常对李盺昊拳打脚踢，嘴里更是一口一个小畜生的骂着。
“那你娘呢？”棠溪竹看着眼前瘦弱的少年心里止不住的怜惜。
李盺昊轻嗤一声“我娘要是还在，我也不会想杀了他。”
之前醉酒之后被打骂的人就是李盺昊的娘亲，从他有记忆以来，父亲每次喝酒回来就会拽住娘亲的头发，嘴里骂着的却是其他人的名字，有时候是男人的名字，有时候是女人的名字，嘴里满是愤恨和怒火，娘亲平日里温柔的面容因为撕扯变得狰狞，嘴里的惨叫声仿若身处地狱中的厉鬼一般，他吓得哇哇大哭，想把母亲从炼狱中拉出来，却被男人的大手拎起，一把甩的飞了起来，人飘在空中再落地时，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后来娘亲和他说，以后遇见这种情况让他出去找其他小伙伴玩别待在家里，让他自己保护好自己，娘没事，她撑得住。
可是她怎么可能撑得住，手指的关节肿胀的厉害，还要不断地帮别人浆洗衣服，贴补家用，挣到的银子，还没在手里焐热就被抢走买酒喝，起初她每次都哭，后来大概是眼泪流干了，只是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呆呆的看着屋内的一片狼藉。
直到有一次他拿着火钳，气势汹汹的要往娘亲身上抽，娘亲吓得脸色都白了，跑出了家门，到那之后再也没回来过，他娘走了。
那天之后李坚对他好了一段时间，挣到的银子也会留出一部分给他买糕点，可是这种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他就又回到原来的样子，喝酒、打人，只不过这次被打的人换成了他。
“所以你这次打他，是不想再忍受这种日子了，对吗？”
“不是。”
棠溪竹急的恨不得上前去敲他的脑袋，没看见马三爷的神情越来越和缓，显然是同情他的遭遇，这时候再说些软话，说不定他打自己父亲的事情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盺昊说完这些话一屁股坐在地上，似乎用了全部力气。
“我想杀他，是因为他杀了我娘。”
什么？？棠溪竹震惊的说不出话。
“他曾经和我说，我娘是和野男人跑了，不要我了，所以才没有回来，可是前几日他醉酒，说漏了嘴，其实我娘是被他逼得跳下了山崖”
他转了转脑袋看向棠溪竹，眼里的麻木看的棠溪竹心里一抽。
“你说人跳下山崖，还有命吗。”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少年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眼神中透露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重。
他衣衫褴褛，脸上还带着几道刚才挣扎时，不小心沾到的泥土，明明是旭日初升般的年纪，却显得异常疲惫和迷茫。
下雨了，丝丝的雨滴落在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沉闷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马三打破。
“说完了你的身世，接下来可以说凶案的事情了，你扒掉里李坚的衣服，仅仅是想拿到他身上的银子？还是在模仿前几日那两桩杀人辱尸的命案？”
“两桩命案？不是一桩吗？”
马三眉头一皱：“别耍花招，镇上都传遍了，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我很少进镇子，只有家里实在没吃的时候，才会出去，上一次出门就遇见了”
“遇见了什么？”
李盺昊打了一个寒颤，回想到当时看到的情景，现在依然觉得头皮发麻。
“到底看见了什么？”直觉告诉马三，他看见的东西就是破案的关键。
“我看见,那个人被另外一个按在地上，地上的那个人拼命挣扎，却被另外一个人往嘴里灌水，地上的那个人好像很痛苦，拼命的挣扎，后来就没了动作，太可怕了，拼命的往他嘴巴里灌水，那天我回去之后梦里都是那个人喝水的咕噜声，他是被活活淹死的。”
“你看见凶手的长相了吗？或者身上有什么特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太吓人了，我当时腿都软了，怕被发现，强撑着跑回了家，一连好几天没敢出门，后来我专门到镇子上打听情况才知道，在我离开以后，那个人又被扒了衣服。”
眼看着就要破案，关键时刻线索却突然断了，马三不由的感到一阵挫败。
“别怕，你再仔细想想，那个凶手有没有给你留下特别的印象”棠溪竹灵光一现，想起死者手中的布料。
“比如那个人的穿着如何？”
“穿着？哦，对了，那个人肯定是个富人，他的衣服在阳光下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