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宙斯的宽容

    宙斯在哈迪斯的引领下巡视了水仙平原和至福乐土，结果什么异状也没有发现，便早早告辞。

    临走时，他向哈迪斯感叹儿女们与他之间的隔阂。

    “赫尔墨斯私受贿赂违逆我的意愿，阿波罗日日待在赫利孔山，阿尔忒弥斯和山林野兽打成一片，狄俄尼索斯只顾饮酒作乐，赫柏和赫拉克勒斯成婚后一直看不到人影，就连最乖巧可爱的珀尔塞福涅都开始和我顶嘴了。我的兄弟，为何我子嗣众多，却无一值得信赖。”

    哈迪斯扶着他的手臂笑得轻松：“抱歉，我没有孩子，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哇哈哈哈哈哈！”糖糖一口气没憋住，大笑出声。

    宙斯先是难以置信，而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碍于冥府的主人在场，他并没有立刻发作。

    阿瑞斯瞪着糖糖，一张大嘴又闭不上了，雅典娜恨铁不成钢地叹着气。

    “嘿嘿，父神莫要生气，佐伊一定是太累了。”

    珀尔塞福涅欢快地拉住糖糖的手，糖糖也情不自禁地朝她展露笑颜，种子女神的魅力果然不是凡人能抵挡的。

    回到奥林匹斯，两位战神先行离开，糖糖跟随天父沉默地走进神殿，心里开始打鼓：刚才的举止有损神王颜面，不会被他惩罚吧，可是哈迪斯太幽默了，我实在忍不住哇。

    她正胡思乱想，宙斯忽然停下脚步，她躲闪不及，一头撞在神王宽阔的后背上，顿时“哎哟”一声跌坐在了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她顾不上疼痛，连忙翻身站起，向神王鞠躬赔礼：“非常抱歉，众神之主，刚才是我太粗心了。”

    “凡人，你这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样子，怎能与赫柏相比，若不是伽倪墨得斯请求，我根本不会任用你。”

    宙斯脸上乌云密布，无可抗拒的威压令糖糖双腿打颤，她咬紧牙关，努力维持自己低头弯腰的姿态，神王稍稍缓和了语气：

    “你现在是我的近侍，奥林匹斯的斟酒官，不是赫尔墨斯的玩伴，言行举止都要得体合宜。”

    “至高无上的宙斯，您的训示我一定牢记在心。”

    “你一路心神不宁，害怕我惩罚你的不敬之罪。然而，我乃众神之王，世间万物的主宰，将这种微不足道的琐事记挂在心，实无必要。收起你散乱的心绪，向我证明你可以胜任这份工作，若你做的足够完美，我不会吝惜与你恩赐，就连你父亲的过失，我也可以既往不咎。”

    糖糖大大地松了口气。

    宙斯是一个冷酷专断的神祇，不容许任何神或人挑战自己的权威，对他而言，凡人如同蝼蚁一般脆弱无力，但他却能容忍糖糖在众神面前对他忤逆不敬。

    这其实是看在伽倪墨得斯的份上。

    为了让宙斯不为难糖糖，少年时常和神王念叨她私下的付出和努力，以及她对自己的重要——

    “佐伊姐姐每天操练斟酒礼仪，生怕有什么闪失让您不快，她和我一样是凡人，也是我在圣山唯一的朋友，求天父待她仁慈宽大一些。”

    糖糖暗暗发誓，等回到东方一定给伽倪墨得斯盖一座祠堂供奉起来。

    因为陪同神王前往冥界时“完美”地履行了斟酒官的职责，糖糖被天后赏赐了一些精致的日用器物，还被允许在闲暇时自由出入神殿。

    又是一个静谧的夜晚，糖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赫尔墨斯，狄俄尼索斯，缪斯女神，阿波罗……奥林匹斯神们灿烂的笑脸一个个从她眼前飘过。

    他们是傲慢的，轻视短命的人类，会凭借自身强大的力量伤害人类，乃至取人性命；

    他们是真诚的，会对人类甚至野兽产生真挚的情感，会在危难时出手相救；

    他们是热情的，会拉着人类一同欢宴游猎，和人类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

    他们是仁慈的，对人类的苦厄抱有同情，会主动提供帮助和庇护。

    哪怕是至高无上不容触犯的宙斯，也有宽宏大量不计前嫌的一面，他对伽倪墨得斯的喜爱发于内心，并无半分掺假，为了哄小王子开心，他甚至容忍糖糖随侍身边。

    他们予她善意，她却一直用虚假的身份欺骗他们，倘使暴露，她会遭到怎样的惩罚？

    算了别想了，越想心里越毛。

    还有塔纳托斯，希望他能兑现承诺送她回家。

    说到塔纳托斯……对了！

    糖糖脑中电光一闪，猛然坐起。

    打神鞭应该也是被时空乱流带到科林斯的，既然法宝在这里，那么主人…西西弗斯那个老狐狸，说不定把姜子牙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