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扬场
小板车装满,用麻绳捆绑好。
陈言青推着它,运到院子里,解开绑着的麻绳,将一捆捆小麦卸下来,堆放好。
连着运了好几车,才将一方田的小麦全部运完。
此时,天也快黑了。
在院子里卸着最后一车小麦的时候,他闻到了肉香。
这让原本就有些饿的他,更加的饿了。
“吃饭了。”
母亲董小香把饭菜烧好了后,喊道。
最后一车小麦卸了一半,陈言青听到吃饭,爆发了。
行动肉眼可见的快了起来。
卸完小麦,他洗了个手,连忙走进堂屋。
饭桌上照常放着一锅肉加蔬菜的乱炖和一盆暗黄馒头。
不过,今天还多了一大碗红烧肉。
这碗红烧肉,算的上是对今天辛勤劳动的犒劳。
就这么一碗,需要用到的调料蛮多的,特别是其中还用到了糖。
加入的调料价格可比一碗野猪肉,贵的多。
母亲董小香往嘴里塞了一块红烧肉,边咀嚼着,边夹了一个馒头,掰碎了喂给怀里抱着的弟弟陈草。
二妹陈小玲从身前碗里放着的几块红烧肉中,夹出一块,吹了几口气后,塞进小嘴,美滋滋的吃着。
陈言青把大馒头掰开,塞进几块红烧肉和一些蔬菜,咬了一大口。
一大碗红烧肉不一会儿,被消灭了。
吃的饱饱,冲完凉。
他躺在炕上,没多久,睡了过去。
花了两天的时间,家里的两方地全收割完了。
田少的优势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家里人虽少,但比其他的村民家,快了许多。
第三天,又是放晴的一天。
一连几天的好天气,是上苍给予这群勤劳的村民最好的礼物。
一早。
陈言青推着装满小麦的小板车,往清理出来的空地上运。
到了地方。
解开绑着的麻绳,用木杈将一捆捆小麦叉下来后,平摊开来,铺在空地上。
他独自干着这简单但有些费时的工作。
因为母亲董小香一大早,穿戴整齐,去陈荣富家当帮工了。
能赚钱的同时,还能从他家借来家里没有的工具。
自家前面两天用着的小板车就是从陈荣富家借出来的。
小麦经过了两三天的暴晒。
今儿一早。
陈言青给院子里的骡子套上工具,连接好石磙,手里拿着根小鞭子,牵着它往自家晒小麦的场地走去。
骡子是母亲董小香趁着陈荣富家还用不到,借出来用的。
算是村里其他人都在忙着收割,去帮工的另一福利。
一路上。
陈言青观察到大部分村民家的田,已经收割的差不多了。
家里人数多的他们,割完一半田的时候,分出了人手,一边收割,一边晒。
路上碰到的许多村民,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几天的强劳动,身体上的疲惫远不如丰收带来的喜悦。
应验了一句:“金色麦田说丰年,喜上眉头待来年。”
他牵着骡子,来到自家晒麦子的场地。
手里拿着的小鞭子时不时抽在骡子的屁股上,督促着它干活。
小麦经过石磙反复的转圈碾压,然后陈言青用木杈给小麦翻个身,再来一遍。
经过如此碾压,小麦与秸秆和麦糠已然分开。
干完这活,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他牵着骡子回到院中,解下套在它身上的工具。
把骡子绑在茅草棚的大柱子上,给它喂了昨天母亲董小香准备好的,吃的东西。
弄完这些,才顾得上吃饭。
陈言青从厨房里拿了几个冷掉的馒头,就着咸菜,啃了起来。
“大哥,馒头凉了,要不要帮你热热。”二妹陈小玲听到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关心道。
“不用热了,随便对付一口,吃完就得去忙。”
“好吧,等会要不要我去帮忙。”
“不用,你在家照顾好弟弟,大哥一个人就行。”
“好。”
快速吃完几个馒头,陈言青刚把院里放着的木杈拿在手里。
这时。
母亲董小香头戴斗笠,走进院子,询问道:“儿,小麦弄的怎么样了?骡子用好了吗?”
“骡子用好了,小麦就差把秸秆挑出来。”
“骡子喂了吗?要还回去了。”
“刚喂过。”
说完,他拿过小皮鞭,递给了母亲。
接着,将工具套回骡子身上,解开绑在大柱子上的绳子,也交给了她。
陈言青手拿木杈,向自家晒小麦的场地走去。
“儿,你先去,娘把骡子还了就来。”
“好。”
……
陈言青用木杈叉起麦秸秆,用力的抖一抖,让麦子从秸秆的夹缝中落下来。
然后把麦秸秆清开,堆到一旁。
麦秸秆可是个好东西,可不能轻易的丢掉。
家里茅草屋顶最外面一层就是用它铺的,既能防水还能保温。
它还是厨房里引火的好东西,也能当做饲料。
还可以做有机肥。
用铡刀将其铡碎,铡碎后的麦秸和一些人畜粪便、坑泥等材料一起均匀混合后,或堆肥,或沤肥,是很好的肥料。
也可以拿来当床垫,俗称:“秆中席梦思。”
母亲董小香在他清理了一些的时候,带着木锨和扫帚等东西来了。
两人的效率,明显比一个人快多了。
没多久,清理好了。
接下去的工作,是需要配合的工作。
扬场一般由两个人完成,一个是扬场者用木锨,另一个是扫场者用扫帚。
然而对于出生在南方的陈言青来讲,小时候田里基本种着水稻,并没有看到过这一幕场景。
吸收的陈木记忆里倒是有,不过是旁观者的角度。
主要行动者是父母,他最多拿着扫帚扫扫。
母亲董小香清楚这一情况,于是当起了主力。
她手里拿着木锨,试着扬一锨,感受了下风向。
风向,风力合适。
母亲董小香走到风头,拿起木锨,铲上一锨麦子,“刷——”地一声撒向高空,粮食在半空中形成一道金色的弧线。
在风的吹拂下,便会看到金黄色麦子非常均匀地散在空中,其形状象一条雨后彩虹,然后“刷刷拉拉”落到地上。
而麦糠则像冬天的飞雪,纷纷扬扬地随风飘落。
麦子便与麦糠分离了开来,真是古老的脱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