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空间（一）

    那段骇人的场景无法从姜乐乐的脑袋里删除，她尝试接受它，并想通过它忆起更多的梦中场景，毕竟只有这段画面最清晰，但没有结果，除了让她的脑袋更加疼痛。

    或许那就是末世，姜乐乐猜想。但没有任何根据，只有一个似是而非的梦和毫无理由的饥饿和恐惧。

    三人吃完了早餐，吴书珍夫妻俩不放心姜乐乐的身体状况，带着她去做了各项身体检查，初步鉴定结果没啥问题。一直忙到下午，姜乐乐才跟着父母回家，幸亏今天是星期六，不用担心跟导员请假的问题。

    刚到单元楼门口，就碰着一个提着菜的老太太，姓刘，住在八楼，姜乐乐她家在十楼。这老太太是楼里的包打听，大事小事都知道点，凑过去问问，再发表一下自己的言论，劝说一下年轻人。

    最重要的是手脚不干净，人在阳台上种的葱蒜生菜之类的，去人家家里坐着聊会儿天，就给人偷偷拔了。楼下小卖部的纸壳放在室外，她也去偷偷给人搬了，大家都不是很待见她。

    这不，&34;小吴啊，你家送闺女去医院啦呀，看看，你闺女挺精神的呀，唉呀，你们年轻人就是不会过日子，有点事就往医院跑，那医生就是骗钱的。&34;一副长辈知道世间一切事的样子。

    “哟，我家去的是正规医院，人是大医生，可不是有些人接触的那种卖狗皮膏药的医生，对了，刘阿姨，你家的补品吃完了吗？”吴书珍可不惯着这老太太。

    刘老太太听完脸色青红交加。一家三口没再理她，进了单元楼。

    她在后面嘀咕，“就生个小丫头片子，神气个屁，以后有她好受的，小丫头能做个啥。”姜乐乐一家没听到，后面走来的秦阿姨听到了。她也是八楼的，这楼一梯两户。

    秦阿姨没理她，但刘老太太估计是想找点认同感，“小秦，我说的是吧，你也是只有个女儿的呀。”

    秦阿姨只有个独生女，她男的不是个好东西，想要儿子，在外面出轨了。秦阿姨果断跟他离了婚，拿到该分的财产，独自抚养女儿长大。

    她女儿可是她的骄傲，从小学习优异，靠奖学金出国留学，现在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高管，每年年薪可不少，她住的这套房子就是女儿买的。她每天就聊聊天，跳跳舞，跟老姐妹一起出去旅旅游，跟那些有退休金的老太太比起来生活也不差。

    “你儿子会的多呀，怎么不见他给你买房子呀，我女儿可是给我买了套房子，你家那房子还是用你那偷来的老本买的吧。”能跟这老太太住一层楼的人，攻击力丝毫不逊色这老太太。

    老太太一家现在住的房子，至少首付就是老太太的钱，但房子是买给她儿子结婚用的，房产证上只有儿子儿媳的名字，跟她也没多大关系。

    刘老太太的儿媳可不是啥省油的灯，丈夫听她的话，甚至吵架比刘老太太还凶。今年刘老太太的孙子上初中了，离这有点远，那儿媳就去那边租房照看，不然她在家，八楼得天天闹。

    晚上姜松和吴书珍在厨房忙活，准备做点好吃的给女儿补补身体，今天女儿可遭大罪了。

    姜乐乐坐在沙发上低头沉思，昨晚的梦简直颠覆了她的三观，那段砸人的画面久久不能消散，或许也不是梦，恐惧、饥饿、痛苦太真了。她摩挲着颈上的玉佩，想着要不要跟父母倾述，但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今天父母可被自己的样子吓惨了，还是缓缓再跟他们讲吧。

    饭桌上，姜乐乐看着母亲放在碗里的排骨，感觉一股腥味扑面而来，她又看到了棚子里的那抹血色。她连忙冲进厕所，吐了一些酸水，感觉胃在绞痛。

    吴书珍心疼地拍着女儿的后背，眼泪充盈着眼眶，“乖乖，这怎么了，我们再去医院看看吧。”姜乐乐制止了妈妈，她知道，她的身体是没问题的，只是心理不能接受。

    最后姜乐乐只喝了点粥。

    姜乐乐被爸妈早早地催着上床休息，被子也换了新的。她在透着阳光气息和清香的被子里陷入了睡眠。

    没有那些跳动的梦，但姜乐乐很疼，很饿，他环着她、她拿着铁棒、蓄力砸下去这几个画面不断重复，一次又一次，血红覆满了眼睛。

    姜乐乐从梦中惊醒，没有血和疼痛，饥饿倒是真的，她晚上吃的东西少。

    姜乐乐找了个梨子，没找到削皮刀，就用水果刀削皮，这项技艺她可是很熟练。但不巧，她手滑了一下，刀划到了食指上，破了一长条口子。

    她借着手机的灯光，还好，只有最深的那点皮肤缓缓冒出来一个血珠。姜乐乐没再管那个伤口。

    重新上床，姜乐乐理了理脖子上的玉佩，继续睡觉。没隔几个小时，她恍惚间感觉自己进入了另一片天地。

    姜乐乐崩溃:不是吧，又来，她好不容易麻木接受了那个砸人的梦，又要换新地图。但好像不是，因为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人。

    向远处望去，灰蒙蒙的一片，只有近处的地方能看清楚，不过很空旷，啥也没有。她目测了一下近处的空间，有她学校体育场的一半，那是个7道400米跑道体育场，挺大一个空间。感觉将近3000平方米。

    不过这空间不是很规整的样子，不太好确定具体面积。空间的高度就不太好确定了，没有参照物，再上面也是灰蒙蒙的一片。

    空间是亮着的，没有太阳，也不知是哪里发出的光。脚下不知道是啥地，她能感觉地面是硬的，但无法看见是用什么材料铺设的。

    姜乐乐在这片空间摸索着，灰色地方无法踏足，但忽然她发现右边有一道似有似无的屏障。慢慢地用手向上触摸，猛地一下，手伸过去了，姜乐乐震惊。

    她的身体穿过了那个屏障，视野从模糊到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土地，土黄土黄的，上面没有任何植物。挺规则的一块土地，姜乐乐顺着这块地查探过去，果然毫无生机，一根植物都没有见到。

    到了土地的尽头，姜乐乐大概估算了一下面积，500平方米应该是有的，比一亩地小了些。突然，她发现上方有几个数字，没等她看清楚，就忽然被弹离了那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