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路时光关了小黑屋，让他在里面反省由瑟兰看顾。
街道上人来人往，偷着贩卖违禁物的商贩又跑了出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地上干净如初，时笙看了一眼通讯器，上面是一句简短的问候，信息来源——第九舱。他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这才往研究院去。
路上撞到去送饭邵严。
研究院实验室。
林文书捏紧鼻骨，连日不眠不休他苍老了些。
门被扣响。
“进来吧。”
他意外地看着时笙，有些憔悴有些冰冷，似乎路纯的沉睡带走了他所有的情绪，此时看起来不是个人一样。
他打开饭盒，土豆牛腩，两碗小炒菜，让人惊喜的是还有一个水煮蛋。
邵严给他添了饭，顺便解释“基地特批给你的，补身子。”
林文书拿起来，一时感慨。当初自己吃鸡蛋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水煮、爆炒、清蒸随便什么，后来见到鸡蛋就想吐，现在能吃上一个都是基地特批。
他率先吃了鸡蛋，坐在矮桌边上，前面两人安静地坐在他前面，他知道这两人心里有事，他亦在思考该不该告诉他们路纯的身世。
得知真相后，他们会怎么做呢？两个不死不老的百岁青年，多么大的实验价值，还不会被感染，简直就是这个时代的超级赛亚人。
权衡良久，他还是想说。就让这两人自己选择吧。
“问吧。”
两人短暂的沉吟片刻，却又一言不发。林文书笑了一下，挑了块牛腩喂到嘴里“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两人的目光果然移到他脸上。这个故事是久远而压抑的，他想了想，年深岁久记忆都有些模糊了，不知从何说起，他戳了戳碗里的饭，衔了两粒放在舌尖，才道“我第一次见到路纯时，他只有十四岁。但是你们知道吗，十四岁的孩子看起来只有八岁，目光有八十岁……”
“是叫林文书吧？”
尚且稚嫩的林文书不似如今的老成精明，他推了推眼镜有些拘谨地回答“啊…是的。”
“跟我来吧。对了，联系你的人应该告诉过你第九舱的一些事情吧。”
她说的应该是那个复杂的两千条规定吧。
林文书点头。
“那我也不多说了。还有一点少看少说，做个安分的哑巴。有些事情不该问的别问，该问的也不要好奇。”
“好的。”
这位一脸凶相的研究员一边说着一边引着他往雪白的通道走进去。
这条通道可真长啊。
直到眼前出现一个雪亮的光点，他才终于走近第九舱。巨大的环形迷宫，层层叠叠，那些墙壁都是电子光屏以及各种仪器。迷宫的最中间是一座透明的玻璃建筑，是这一切核心。
他站在高处都要被这景象震惊。
“欢迎来到心脏。跟紧我，这里不小心就会走丢。”
林文书好奇问“我们去哪？”
“去找1216。”
“1216？”
前面的人认真严肃道“没错，1216。心脏的核心。”
穿过屏障，巨大的玻璃建筑前，他看到一个孩子安静地坐在一角，穿着白色的无菌服带着颈圈，安静的坐着，就像不存在一样。他对上了那双眼睛，蔚蓝的大海一样的眼睛以及蓝色的长发。
被折断了翅膀的海的精灵。
“真漂亮…”他喃喃“这是谁？”
研究员道“1216。”
原来1216是一个小孩子。
林文书很快正式上岗，他的工作很简单，就是给1216当保姆。
感应摄像头扫过他的眼睛，玻璃门打开。一张靠近床铺的桌上放着一些面包，他有些无奈和心疼“1216怎么又不吃饭？”这几天总是这样，1216不吃饭，每次晕倒就给他输营养液，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放下手中的午饭，他问“为什么不吃饭？”
1216安静的看着外面，根本不搭理他。他厚着脸走到1216跟前跪在他前面“为什么不想吃饭？”
“………”
“不吃饭就不会长高，以后是个小矮子。”
“……”
“那你想吃什么，和哥哥说，哥哥给你做。”
他一个人说个不停，安静的1216转过身看着他，平静地盯着他，蓝色的眼睛有些冷酷“你很吵，可以闭嘴吗？”
“那你吃饭我就闭嘴。”
1216冷冷转回去，继续看着外面“不想吃。”
小家伙真是倔强。
他撤走了吃食，一连几天1216对他都很冷淡。直到一日，他有一个课业，编撰儿童故事，1216看着似乎很好奇“这是什么？”
林文书继续写着“童话故事。”
1216扶在桌边，细小的手很苍白，上面布满一些红点。他一愣“这是什么？！”
“针孔。”
“什么……”
“你会讲故事吗？”1216问。
“会。你想听吗？”他小心问他。
1216道“想听。”
“那你吃一口面包我讲一句好不好？”
1216有些抗拒看着食物，却还是伸手拿了一个面包咬了一口“你可以说了。”
林文书阖上书，问“你想听什么？”
1216脸上有些怅然若失“随便。”
“嗯……那我随便讲吧。”
“从前有一个善良的农夫，他很孝顺张得端正天上的仙女看了也喜欢，于是……后来喜鹊搭成了桥，他和妻子终于相见。这就是古代的爱情故事，牛郎织女。”
“嗯。”
“你不喜欢听吗？”
“还好。”
林文书有些挫败，他可是讲的很认真的。
之后他和1216的关系变好了，每天他吃饭的时候就会给他讲一个故事。那么多故事里，1216最喜欢青鸟。
“想听什么？”
“青鸟。”
林文书笑“这是你第几次听了？”
“好听。”
“好吧。”
“阿米和阿洛是一对兄弟，因为长得很好看，被他们的父亲关在笼子里卖艺。他们一辈子都没有出过鸟笼，他们渴望外面的世界。可是永远不能出去。”
“有一天，他们表演的时候，一个孩子给了他们两颗糖，阿米藏起来一颗，另外一颗被他们的父亲收走了，他们不能吃客人给的东西，他们的父亲骗他们那是毒药。到了晚上他们悄悄吃了，两个孩子第一次知道糖原来这么甜。”
“他们更加向往笼子外面的天空，外面的一切一定是自由精彩的。于是他们开始私藏一些客人送来的礼物，明信片，邮票，玩具，糖果……他们最开心的时光就是父亲睡着，然后偷看这些奇妙的东西。”
“阿米拿着一张明信片说：哥哥，我想看到大海和蓝天。阿洛也向往的看着，他说会有那么一天的，他们会离开鸟笼，奔向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