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有摊位自己安置的音箱播着某个台湾小众乐队的歌,歌声在午后的烈阳下显得像根快化了的冰淇淋,甜腻腻的。
姜玉和徐庆里坐在临时搭的凉棚子里一起吃姜妈妈包的粽子,头顶随日光流窜的浅绿色光在粽叶上跳跃,暖风吹过棚子,叶尾随之飘晃。
“行呀,学了不少啊。”徐庆里听着姜玉细数自己这一个月都干了什么,笑着夸他。
姜玉听了心里翘起了小辫子,面上只抿了抿嘴:“还好。”
姜玉早吃好,在一边抱着书包等徐庆里,见她手指上粘了米粒,就在包里找起了湿巾,徐庆里像跟他比赛谁快似的立马伸过头把米粒就嘴吃了,姜玉见了笑着埋怨她,“你干嘛,脏。”
徐庆里耸了耸眉,“我就不讲究这个啦。”
姜玉看着她的小表情,手肘拄着桌向前探了探身子认真道:“说真的,我一直觉得你长得像谁,但是一直没想起来。”
“明星呀。”徐庆里咧开嘴,又转了转眼珠把笑脸憋了回去。
姜玉点了点头。
“我妈可是大美人儿,我们混血儿哪有不好看的。”徐庆里扬了扬下巴,拍桌子站起来,“行,走吧。”
“等一下。”姜玉叫住徐庆里,“手。”
徐庆里看了看姜玉手里的湿巾,抿了抿嘴唇,伸出了手。
徐庆里的手放在姜玉手上,两人的肤色差立马就能看出来了,姜玉一手托着徐庆里的手,一手拿着湿巾给她擦手指,徐庆里看着两人的手道:“你怎么这么白?比我见过的白人都白。”
姜玉下意识地想起一位白人,有些不自然地:“我爸妈就白。”
徐庆里点了点头,看似随意地:“那你身边的人都挺白呀,喜欢的人也挺白的,我看黎恒就不黑。”
“你也不黑啊,你这是正常肤色,小麦色,很健康啊。”姜玉一脸认真,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徐庆里微微歪着头,笑了:“我也没说我黑啊。”
姜玉的脸刷地红了,自觉被徐庆里绕了进去,红着脸“我我”地磕巴了好半天,徐庆里又道,“和黎恒怎么样了?”
姜玉垂着头把湿巾放进垃圾袋里,“分手了。”
徐庆里“哦”了一声就拍拍姜玉的肩膀,“咱俩先走吧,我领你去警局把上次的锦旗挂了。”
姜玉跟了上去,脑袋里还想着刚才的事。
这算表白吗?
他想问徐庆里。
徐庆里回过头看敛着眼的姜玉,一把把他拽上摩托催了句“快点”,扯过他的手环在自己的腰上,扬了扬嘴角一脚踩下油门。
到警局的时候正赶上他们发粽子,徐庆里乐得捡个现成儿,拣了三个粽子放到姜玉包里,“回送给阿姨。”又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我的面子。”
姜玉笑了笑,和送粽子的民警道了谢。徐庆里问文旭,民警笑了笑:“文警官正受教导员思想教育呢。”
徐庆里讶异道:“她受什么教育?”
“这不,”民警凑过身,“前两天文警官执行任务的时候急着救人,没听领导具体指示擅自行动了。”
“哦。”徐庆里点了点头,“难怪。那咱俩等一会儿她吧。”
一会儿,文旭就下了楼,见了徐庆里也没露出点惊喜的意思,她瞄了眼旁边的姜玉朝徐庆里招了招手。
徐庆里拍拍姜玉手背,“等会儿。”
姜玉看了看文旭,和徐庆里点了点头。
“哎我问你,你说实话。”文旭拉过徐庆里低声道。
“你说。”徐庆里蹙起眉。
“姜玉,”文旭抿了抿嘴,“是不是和黎家那位在谈恋爱。”
徐庆里瞬间明白了,“以前是,怎么了,你这案子和黎恒有关?”
文旭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啊,虽说你认识,可也别往外说,黎家老爷子捂着嘴呢。”
“到底怎么回事啊?”徐庆里急急地问。
“自杀。”文旭敛了敛嘴角,“自己又不敢下死手。”
“黎恒?他至于?”
“哎呀不是,他爸要送他去天津还是河北的分公司锻炼锻炼,小少爷不肯,以死相逼,经典桥段嘛。”
“我说这小子,忒怂。”
“但是闹得挺大的,唉,那天正好我在,就我领人去的,他也认识我,那我当然要利用好然后好言相劝了,刚开始我提他爸妈,结果根本不好使,然后我就突然想到那天和他一起的姜玉了,我就说你死了你朋友肯定会想你呀之类的,他说我哪有朋友,我就说那天和你一起去酒吧的,姜玉啊。”
徐庆里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来:“姐姐,这就是你的擅自行动啊,他没当场跳下去?”
“哎哟我都是到一线和歹徒搏斗的,哪给要自杀的人做过心理疏导啊。”文旭突然反应过来,“哎你怎么知道他要跳楼?”
“那小子不会拿刀的,要是一不小心划到自己的宝贝帅脸就糟了。”
“的确是跳楼,当时他一听我提起姜玉,本来人还在防护栏里呢,听完直接往外迈了。”
徐庆里笑得扶墙,文旭又道,“我真没往那处想…我就,我就认识你一个啊。”
徐庆里听了收起嘴角,正经地和文旭招招手,“跟你说个事啊,我现在,”
文旭探过身正听着,就看徐庆里朝姜玉那边扬了扬嘴角:“喜欢他。”
文旭听了,慢慢慢慢地张大嘴。
“啊?不是,你认真的?你?”
“那当然。”
“他…喜欢你吗?”
“你看谁会不喜欢我?”徐庆里得意地挑了挑眉,狡黠一笑。
“…黎恒吧。”
徐庆里噗地笑出来,文旭又像反问又像自己在嘀咕,“那这个世界就少两个,同性恋了?”
“我听你这语气怎么不像什么好话呢?”
“哪有,我就是比较惊讶。”文旭笑着搭住徐庆里肩膀把她转过去往回走,“真心祝愿,这么看你俩还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般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