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挑战
结束在楠城高中的一天学习，谢心烟收拾书包和周玖音有说有笑地走向校门。
谢心烟已经在家附近的一家大排档找到兼职，店老板是一个离异的单亲妈妈，人很不错，知道谢心烟家的情况后允许她从晚上九点到十一点来店里做小时工，一天给她一百八十块钱。谢心烟知道做小时工的钱远远比老板开的价格低，想要推脱，但老板态度坚定，谢心烟也只能接受。父母离世后她已经见过太多世态炎凉，但这个社会总是好人多，愿意伸出援手的人还是占大多数的。
有了兼职再加上相关部门对困难生的补贴，谢心烟但日子倒也还过得下去。
风随看见谢心烟离开，把所有作业往包里一扔，死皮赖脸的跟上，宛如一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谢心烟！”风随在身后疯狂呼喊谢心烟名字，张牙舞爪的样子像一头野兽。
谢心烟停下脚步，刚想说些什么，回头却看见风随身后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你有什么事吗？”这话并不是对风随说的。
风随身后的凌白一把拽过风随，径直往球场方向狂奔而去。
“他们该不会打起来吧？”周玖音略带担忧地问，“平时见面就跟斗鸡一样，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随意，反正风随一定打不过凌白，风随细胳膊细腿的，一定会被他干趴下。”谢心烟语气平静，但不知怎的，双腿不听使唤，往二人离去的方向走去。
“哎，谢心烟你等等我……”周玖音连忙快步追上。
风随很不喜欢被人拉着走，措手不及之下几个踉跄险些绊倒在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凌白两只有铁钳般的巨爪正死死扣着自己纤细的手腕。
“你干嘛？”风随语气很严肃，完全没有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在班里面我给你面子不跟你计较，别以为我会怕了你。”
风随的力气很大，在一瞬间挣脱凌白的牵制。
凌白冷冷地看着风随，“球场，十球定胜负。”
“你毛病啊？”风随被凌白无厘头的话，搞得有点懵，“小爷我等着回家呢。”
“你该不是不敢吧？”
“屁！来就来！”
……
球场上，两个人相对而立，凌白将篮球抛给风随，“你攻我守。”
风随并没有和他客气，几个闪腾间就突破凌白防守，一个三步上篮拿下开门红。
“你会打篮球？原来你一直都在装啊。”凌白恍然大悟，平时体育课只会去骚扰谢心烟的小白脸竟然也是个悍将。
风随并不理会，接过篮球准备下一场进攻。
凌白同样卸下先前对风随的轻视，全身注意力集中，目光炯炯地盯着风随一举一动。
风随几次突破凌白防线未果，灵活的身体携带篮球找到一个绝佳的角度，一个超远三分再度拿下凌白。
……
“行了，我败了。”凌白躺在地上无力地望向天空，天真的很蓝，但总有白云会遮蔽那片蔚蓝。
“还有五球呢，你怎么不起来了？”风随同样躺在地上，与凌白头对头躺下。
“知道为什么前些日子我看你不顺眼吗？”凌白打破沉默，伸手去抓眼前的天空，但终究是落空。
“天空离得很远，你抓不住的。但你若是松手，整个世界都是你的。”风随并不接话，反而对凌白的举止感到好奇，在他眼里，凌白并不像是多愁善感的人。
“哈哈哈，我以前因病留级，比你多读了一年高一，但很少遇到过像你这么有意思的人。”凌白接着说，“你觉得周玖音怎么样？”
“挺好的，喜欢贫嘴，是个讲相声的好材料。”风随实话实说。
“她是我初中的学妹，我曾经在巧合下与她有一面之缘，她应该不记得我，可她依旧成了我生活中必不缺少的一部分。”凌白坐起来，靠着篮球柱，“我不知道她对我什么看法，但我就是很喜欢和她在一起……”
凌白说着说着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所以是我前几日与周玖音的接触让你有了危机感？”风随恍然大悟。
“你长得很漂亮，漂亮的不像是一个男生。如果你是女的话，我一定会选你当女朋友的。”
风随嘴角扯出一个难以描述的微笑，连连摆手，“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你放心好了，虽然周玖音长得挺漂亮，但我对周玖音不感兴趣。”
凌白一听，瞬间两眼放光，开心的像一个小孩子，“真的吗？我原本还想让你对她好一点……”
“我感兴趣的人来了……”风随迷离的眼神望向远处的一团模糊人影。
洁白的校服，脸颊两侧的鲶鱼须在晚风吹拂下左右摇摆，脑袋上的高马尾像有魔力一般吸引风随的眼球。
“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自开学以来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她疯狂追求，但无一例外全都被拒绝。”凌白啧啧几声，“你真是个疯子啊！老哥佩服你。”
谢心烟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很快便来到两人跟前。
“哟，这么快就被干趴下了？”谢心烟跳过凌白，径直走到风随面前，毫不留情的对着风随一顿输出。
“你俩没打架吧？”周玖音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谢心烟你踩风火轮的吧，走那么快，我追都追不上。”
看着两人靠在篮球柱上，一副被榨干的模样，两个女生倒是有些意外。
“没打架，没打架，再说就算要打他也打不过。”风随看见谢心烟，方才的烦闷一扫而空，阳光洁净的脸庞又露出笑容。
“我倒挺期待你被人揍的，毕竟我早就想收拾你了。”谢心烟想起自己在做数学题时风随的精神攻击，趁机多回击几次。
风随并不生气，余光一瞥，发现周玖音递了瓶矿泉水给凌白，于是下意识的望向谢心烟，无辜的大眼神中夹杂了一丝祈求。
“别看我，我没钱。矿泉水两块钱一瓶，够我吃一顿饭了。”谢心烟并没有骗风随，她每天都省吃俭用，每一笔支出都要精心计算，相比较于学校小店的矿泉水，谢心烟更喜欢学校自助饮水机的白开水。
“我渴！”风随像是撒娇一般，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谢心烟。
谢心烟下意识望向凌白，凌白心领神会，假装没看见，一口将矿泉水全部喝下去。
“我确实没钱，但你要不嫌弃的话，我水壶里还有一点水……”
“不嫌弃，不嫌弃，我快渴死了。”风随挥挥手，随后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水壶。
谢心烟打开盖子，将水壶中的水全部倒到风随的水壶里，风随咕咚咕咚全都灌下去，还顺便给凌白抛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男人之间很多事情无需说明，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
“天色不晚了，走吧。”凌白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小风子，前几天的事，对不住了。”
风随摆摆手，表示大人有大量并不计较。
黄昏的余晖洒在众人回家的路上，像是血染过一般。风随已经走的很远了，他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似乎有人在追杀他一样，在狭窄的胡同里不停穿梭，终于在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风随停下脚步。他看着眼前略带苍老的男人露出孩童般的笑容，“覃伯伯，今儿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以前不都是我妈在这个地方接我的吗？”
覃谭苦笑着摸摸风随的脑袋，“今天小姐公司有事走不开，只好让我来接了。刚才小姐打了好几个电话，都快急疯了，回去你怕是要挨上一顿揍了。”
风随并不害怕，眉毛一挑，“有您老在谁敢动我？就是我妈她也不敢！”
“哈哈哈，你小子也太看得起我了，你覃伯伯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到时候向小姐求情小姐又要怪我护短了。”覃谭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走吧，上车！去公司。”
风随点点头，爬上一辆黑色玛莎离去。
风云集团门口，一辆黑色玛莎停下来吸引一众目光。
风随已经换下校服，穿上一条简约的白色t恤，一进风云集团，前台小姐姐就甜甜地向风随问好，“小少爷回来啦！”
风随笑着点点头，“姐姐辛苦了～”
那个女孩儿被风随逗得哈哈大笑，眼泪都快掉出来。
这个女孩都是风随招进集团的，叫柳萱。风随初次与柳萱相识是除夕夜，柳萱衣衫单薄，一个人躲在屋檐下避雪，风随于心不忍，上前询问才得知柳萱父母企图将她嫁给同村的富贵人家以谋求晚年幸福，但柳萱不愿，只好一个人偷偷逃出来，由于学历低，在人生地不熟的楠城找不到工作，因此这般落魄。风随同情她的遭遇，将她带进风云集团，虽无法让她荣华富贵，但也能有稳定的收入，不至于流落街头。
风随轻车熟路的摸进一间办公室，里面端坐着一位四五十岁的妇女，一看到风随立刻放下手头工作，“哟，你个小兔崽才知道回来啊。”
“妈。”风随乖乖地走到李凝云身边，“下次不敢了。”
“你风随有什么不敢的？”李凝云看到自家儿子如此乖巧的模样倒是有些不适应，“别装，赶紧恢复你的本性。”
风随一听，耸耸肩，伸出手指指着不远处的真皮沙发，“你，去沙发那儿，这个位置我要坐。”
“小兔崽子你找死！！！”
“覃伯伯救我！覃伯伯救我！啊……”
两人的追逐打闹声响彻整个风云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