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加入帝国军
杜欧雷奥把卡尔斯放上马背，自己也坐了上去，驱使坐骑快速离开树林。一路上，杜欧雷奥紧锁眉头，他在思考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皇帝陛下，但是以现在国家对巫术的禁止，皇帝陛下是绝不会让一个和巫术有关的人存在的。只是如果卡尔斯和巫术并不沾边，陛下却选择果断处理，把一切和巫术有关的都扼杀在摇篮里，这个年轻人很有可能就没命了。但要是不对陛下提及此事，到时候这个年轻人又真与巫术有关，又在哥德福纳，必然会对百姓带来危害。
杜欧雷奥考虑了很多，马的步伐渐渐变缓，哥德福纳外城已经到了。城墙上的士兵高声询问。“喂，下面的，你是什么人？”杜欧雷奥声音洪亮。“我是杜欧雷奥·瓦伦特，请开门。”由于天暗不好确认的缘故，城墙上的士兵没有立刻相信杜欧雷奥的话。
“请稍等，我们马上派人前来确认。”
城门露出一个缝隙，两名士兵走到杜偶雷奥面前，他们认得出杜欧雷奥的骑士装和左胸上的徽章，几句交涉之后，两名士兵简单行礼，向着城墙上挥手示意。
上面的人领会到了意思，语气马上变得礼貌了许多。“很抱歉，让将军久等了，这就给你开门。”
随着杜欧雷奥的坐骑越向歌德福纳的中心地带奔走，街上的灯火愈发得明亮了。来到腹地，万家灯火的景象映入眼帘。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他们身上不同的衣服标志着不同的身份。小贩们将摊点规律地摆在街道两侧，此时的人潮是做生意最好的时候。杜欧雷奥看在眼里，无论大人小孩，每个人都在享受着生活，每个人的脸上都毫不遮掩地把笑容挂在脸上。
偶尔街边会出现一两个瘫倒的醉汉没人理会也没有关系，那也是帝都中的一部分。杜欧雷奥骑行在街道中，时不时会有人向他投来目光，却无一人行礼。因为战争平息这么多年，百姓的生活与军事无关，少有人真正见过帝国军的将军长什么样。不过杜欧雷奥也不在乎那些礼数。他只是一边赶着路，一边用眼睛真切地感受着帝都生活的安详。但马背上的少年始终倒是一个不安的因素，万一卡尔斯在此刻醒了带来什么动荡可不行。杜欧雷奥不敢忘记这一点。他不再留意百姓的生活，快马回到了自己的庄园。
一位穿戴整齐的管家已经在杜欧雷奥的宅门前恭候着，他掐准了时间，差不多就在这几分钟内杜欧雷奥就会进入庄园内。这是这位管家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每每到了晚间的一个时间点，他就会在这里静待杜欧雷奥的归来。
果不其然，人还未到，马蹄声已然入耳。
当杜欧雷奥骑行到门口，管家面带微笑。“欢迎回家，将军。”
杜欧雷奥点点头，等他下马之后，管家才发现马背上还驮着一个人。
“将军，这位是？”
杜欧雷奥干净利落地把卡尔斯拉下马，顺势交给管家。“去腾出一间空房间，把他安顿下来。”
管家接过这个来路不明的人，转头朝着屋内大喊：“收拾出一间房间，赶快。”说完，向着门口一侧做出一个手势，便出现一人牵走了杜欧雷奥的马。
进屋后，管家礼貌地问着杜欧雷奥。“将军，是先用晚餐，还是先洗浴？”
然而杜欧雷奥两者都没选。“我要去书房查些东西，你们不用管，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杜欧雷奥快步向书房走去，管家接到指令后就驻足留在了原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卡尔斯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浑身乏力，只看见天花板上悬挂一盏燃着烛火的水晶灯，还有一些刺眼。他掀开被子，强行让自己坐了起来。眼前端正地站立着一个女孩，她将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黑色的长裙只露出双脚，外面还系着一条白色围裙，应该是一个仆人。
女孩看见卡尔斯醒了便走上前来询问。“客人，您醒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这是哪儿？我为什么在这里？”
“这是瓦伦特将军的庄园，您是被将军带回来了的。”
“瓦伦特是谁？”
“呀，您这都不知道，他可是管理帝国军的将军，杜欧雷奥·瓦伦特。”女孩说完立即捂了捂嘴，她不应该直呼将军的名字，她左顾右盼了一下，还好没人听见。
卡尔斯本想开口再问，却觉得一个仆人不可能知道太多，他应该去问女孩口中所谓的杜欧雷奥本人。他贸然站起身来，才发觉自己双腿根本没有力气，即将倒下的时候，女孩一把扶住了卡尔斯。
“客人，您要去哪儿？将军吩咐过要你好好休息。”
“麻烦你，带我去见你的将军。”
“你现在这个样子连走路都困难，还是多歇会儿吧。”
“不，就现在去。”
卡尔斯的这句话并没有和女孩商量的意思，他二度起身，感觉恢复了些力气，跌跌撞撞向房门走去。女孩心想要是卡尔斯没人搀着肯定会再摔倒，是要摔伤到什么地方了，将军估计会责备自己照顾不周的。
女孩无奈地扶着卡尔斯走出了房间。出了房间，是一条宽阔的走廊，地板被擦得足以反射墙上烛台的灯火，浅色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油画，画的内容都是只有艺术家才能鉴别的作品。再往前走，卡尔斯发现自己其实是处在阁楼上，顺着楼梯往下看便是宽敞的客厅。落地钟，皮质沙发，大理石的茶几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玻璃器具，各类看上去就很昂贵的家具应有尽有。一些和女孩穿着相当的仆人来来往往忙着自己的事，卡尔斯目光扫过他们，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像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女孩从其他仆人口里问出将军在书房，就继续领着卡尔斯前去。到了书房外，女孩敲敲门说：“将军，客人醒了，他现在就在门外，想见你。”
门内传出来声音。“进来吧。”女孩轻轻推开门，里面是杜欧雷奥的书房，巨大的书架占据了房间的三面墙，剩下的一面是窗户，杜欧雷奥的办公桌也放在那儿。女孩看见杜欧雷奥立即低头行礼，杜欧雷奥招呼女孩退下，顺带说：“去为客人沏一杯红茶。”
很快，红茶放在了杜欧雷奥的桌上，女孩也悄然退去，房间里剩下了卡尔斯和杜欧雷奥。
“你好，年轻人，我是杜欧雷奥·瓦伦特，你叫什么名字？”
“卡尔斯·奥比。”卡尔斯回答得很迅速，这些话都不是重点，他立马询问杜欧雷奥。“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杜欧雷奥听出了卡尔斯语气中的急促。“你先别着急，是我在返回哥德福纳的途中看见你的，你当时已经精疲力尽了，所以我把你带了回来。”
“哥德福纳？”
“你居然不知道哥德福纳，就是伯伦卡亚的帝都，你先坐吧，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也同样。”卡尔斯坐在了办公桌另一端的椅子上。杜欧雷奥开始发问。“卡尔斯·奥比，你来自什么地方？你是伯伦卡亚的居民，还是来自边境外的北方或者西方？”这个问题一针见血，但卡尔斯不知道伯伦卡亚这个国家，更不明白北方或者西方是什么意思。他只有如实回答。“既然你都这么问了，我也就直白一点，我不明白你所谓的北边西边。按你的意思，我现在应该是处于这个叫伯伦卡亚的国家，但不瞒你说，我并不是这里的居民，我是从我的世界被带到这里来的。”
杜欧雷奥没有想到这个回答，他认真地看着卡尔斯的眼睛。“你是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你怎么来的这里的？”
卡尔斯伸出来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微微闪光。“就是这个戒指，带我来到了这里。”这一点倒是在杜欧雷奥的料想之中，他在树林里看见卡尔斯的时候就被这枚戒指吸引过目光，当时就觉得这个小玩意儿不一般。
“单单一枚戒指就行了嘛？”
“不，还有一个人，他叫诺奇，自称是流亡街的商人。”
这句话让杜欧雷奥产生了些许震惊，他抬高了声音。“不可能，流亡街已经荒废很多年了，那里的居民也早早搬走，可以说现在那里就像一座死城。”
反观卡尔斯倒是显得很冷静。“诺奇是一具骷髅，会说话，有意识的骷髅。”
杜欧雷奥沉默了一会儿，眼前这个人的言辞让他难以置信，但是又不像在撒谎，卡尔斯的言语甚至让杜欧雷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询问下去。突然想到了一点，杜欧雷奥顿了顿又问卡尔斯。“你是不是会一些奇妙的东西，比方说像巫术什么之类的？”
卡尔斯依然不太明白眼前这人的话，他的世界里巫术只存在于小说或者游戏，但想想诺奇的能力，这个世界有巫术的存在也就不会太奇怪。“我不会巫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杜欧雷奥拿起办公桌上的书，不停地翻动，嘴里念叨着。“那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我仔细观察过你的戒指，书里找不到任何有关这枚戒指的记载，还有你所谓的会说话的骷髅商人，更是让人费解。”杜欧雷奥合上无用的书，又提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片树林的大火是怎么回事？”这句话的语气就像审问在森林纵火的犯人。
这次轮到卡尔斯犯难了，他疑惑地反问杜欧雷奥。“什么大火？你把我带回来的时候，那个树林着火了？”
“你该不会不记得了吧？当时的那片火海熊熊燃烧，奇怪的是除了你当时所在的那片林子，其他区域并没有被大火波及，温度也没有太高，也不会蔓延。”
卡尔斯努力回忆着杜欧雷奥所说的火海，但是脑子里一片空白。“抱歉，先生，我实在记不得你说的火海。”双方陷入了沉默，杜欧雷奥考虑到如果知道火海的来历，必定会带来更多的疑问，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已经提起了流亡街，还见过一个叫诺奇的骷髅。肯定不是一般人，他现在在歌德福纳，要是在城市中心再燃起那么一场火可不得了。杜欧雷奥心想无论卡尔斯是否真的不记得了，就先把火海的事暂时按下。但必须要把这个年轻人留在自己跟前，他还是一个不明确因素。
卡尔斯打破了了杜欧雷奥的思绪。“先生，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的几位朋友也到了这个世界，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你能帮我找一下他们吗？”
“你是说来到这里的不止你一个人？”
“是的。”
“他们都在歌德福纳吗？或是分布在伯伦卡亚。”
“不清楚，但我知道以你将军的身份，吩咐下去，便会有人去找。”
杜欧雷奥咧嘴一笑，这小子倒是毫不客气。“知道了。”杜欧雷奥叫来了下人，并让卡尔斯交代其他人的名字以及外貌特征，让下人们尽快去全国范围内找到他们。再看向卡尔斯。“年轻人，现在你也没有去处，不如留在我这里吧。”
卡尔斯有些不解这句话。杜欧雷奥走在巨大书架的一角，一块黑布盖着某样东西，杜欧雷奥一把将它扯开，一副白银盔甲暴露在卡尔斯面前。盔甲在灯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黑布帮它掩去了一切的尘埃，但身上的痕迹却是历历在目，肩部和手臂上的尖刺倒是锋芒依旧。
杜欧雷奥轻抚着盔甲说：“我的意思是加入我们。”
“加入你们？”卡尔斯越听越懵。
“对，”杜欧雷奥抬高了语气，“加入伯伦卡亚帝国军。”
卡尔斯恍然大悟。“谢谢你的美意，先生，可是就是一个平常人，军事什么的，我一窍不通。”
“你放心，我们可以教你，新建立的骑士团都是和你年龄相仿的年轻人。”
卡尔斯有些无话可说，杜欧雷奥继续。“再说了，你现在连去的地方都没有，更何况，你是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人，这里可是帝都，你若出了什么乱子，这么多的百姓怎么办？我身为这个国家的将军，可不允许你这么为所欲为。”
“我并不认为我一个普通人会给这个国家带来什么乱子。”
“我是真实地看见你从那片火海中出来的，即便是你真的记不住了，但要是那就是你发起的，难道这不会是一个让人恐慌的能力吗？”
卡尔斯无法反驳杜欧雷奥的话，但他肯定不会胡诌出个理由来骗自己加入他们。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望天花板，再低头，手指上的戒指除了反射着灯火的光亮之外没有任何反应，他想起了当初答应诺奇的场景，真是疯狂。而现在又得做出一个疯狂的选择。
“虽然我不清楚你真正看到了什么，但我是真的对军事方面一无所知，要是加入你们，估计也只会是拖后腿而已。”
杜欧雷奥知道卡尔斯是什么意思了，他想更加确认一下。“所以，你是愿意加入我们了？”
“算是吧，或者说暂时是，我要寻找我的朋友，既然你答应了我的一个要求，我也回报你一个，等到我的朋友找齐了，我们就会回去自己的世界，到时候希望你不要阻拦我离开你的帝国军，”
杜欧雷奥意味深长地看着卡尔斯，虽然他也不能保证卡尔斯所言的将来，但至少当下是成功将这个未知数留住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表现出一股成熟的气质，再加上俊朗的面容，杜欧雷奥倒是有点期待他穿上帝国的骑士装会是什么样子。杜欧雷奥伸出右手。“欢迎加入帝国军，卡尔斯·奥比。”他的脸上露出诚意的微笑。
卡尔斯看着将军悬空的手，片刻迟疑后，与杜欧雷奥紧紧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