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紫衣姑娘
花轻悦见那紫衣姑娘要支撑着身子起来,但显然此时毒气虽除,身体却仍旧十分虚弱,便赶忙上去扶住她,让她靠在了墙上,又喂她喝了些水。
由于昨日天色昏暗,加之担心刘年,所以花轻悦一直未曾仔细关注过紫衣姑娘的长相,这时仔细一看,花轻悦才发现原来这姑娘竟长的很好看,只见她头上虽只简单梳了个侧髻,但难掩秀丽,面上五官挺拔,眉眼间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成熟妩媚。
花轻悦看她年纪似乎比自己和刘年要大上几岁,便叫了声姐姐:“姐姐,你饿了吧,刚好我烤好了兔肉,你吃一些吧。”说完便要去拿兔肉。
紫衣姑娘却拉住了花轻悦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多谢妹妹,不过我此时还吃不下。你们不必管我,我只坐起来待一会儿,与你们说说话就好。”
花轻悦听她说话时吐气如兰,声音动听,即便自己同是女子却也不忍拂逆,本来还想劝她多吃些东西好恢复体力,现在也说不出口了,便道:“那姐姐你好好休息。”说完花轻悦又返回原处撕扯一块兔肉吃了起来。
那紫衣姑娘此时虽然虚弱,但却是个爱与人闲聊的性子,本想让她多休息,她却有一搭没一搭的主动说起话来,花轻悦和老陈便一边吃兔肉,一边与紫衣姑娘聊了起来。
说话间,听那紫衣姑娘说她名叫常思忆,今年十七岁,平时就住在附近五里外一个叫常望村的地方。常思忆说她母亲去世的早,父亲是个村医,她打小就和父亲学习医术,加之自己勤奋好学,钻研了不少医术,所以年纪轻轻医术就已远超过她父亲了。后来常思忆父亲去世,她便靠着给人看病收诊金过活,由于医术精良,一来二去,竟也小有名气了起来,她此次上山来,就是因为有人慕名前来请她看疑难病症,她才不得已上蛇山来采些珍惜药草,可不料竟一不小心跌下了山崖,还惊动了五色蟒,若非遇到刘年等人好心相救,恐怕就要香消玉殒了。
花轻悦也为常思忆介绍了她身边这几人,并与她说了救她的经过。常思忆听后又感激又愧疚,感激的是刘年等人出手救了自己性命,愧疚的是连累刘年身受奇毒,到现在仍然未醒。常思忆想起身跪拜,却被花轻悦拦了下来,并劝解道:“老陈知道解毒之法,这几日便能将刘年治好。”常思忆这才心下稍安,她精通医术,自己也去给刘年把了脉,发现刘年此时虽然昏迷,但脉搏竟比平常人更加沉稳有力,方才确信花轻悦所言不假。
接下来两日常思忆身体逐渐恢复,已经能够正常行走活动,她见刘年还未醒,便在一旁帮忙照看。花轻悦则常出去打些猎物,采些野果野菜供几人吃食,老陈按部就班每日给刘年喂服五色旱地莲后替他运功疏导。
到了第五日,老陈去采了最后一朵黑色旱地莲,花朵一经采下,旱地莲连枝带叶便一整个枯萎了。原来那旱地莲平日里都是需要五色蟒以自身之毒血滋养,五色蟒死后,五色旱地莲便日渐衰萎,到了这日开过最后一朵花后,终是生机耗尽,彻底枯死了。老陈看到这副景象,叹了一句:“你因五色蟒而生,亦因五色蟒而死,此乃天道循环,如今拿你救得一名少年英才的性命,也算死得其所了。”
刘年在服下老陈拿来的最后一朵黑色旱地莲后便即转醒,刘年睁开眼看着身边正在给自己擦拭手臂的女子有些陌生,想想自己似乎并不认识,又转头看了看四周,看到了在不远处正在打坐的老陈,这才回想起几日前发生的事,明白自己定是当时昏倒后被救到了这里。只是刘年心中奇怪为何没见到花轻悦,刘年想要抬手支撑自己坐起来,只是身体似乎还未恢复,尝试了几次手臂也只是轻微抬了抬。无奈便开口说道:“阿阿悦在哪?”
常思忆本来是在用布粘了热水给刘年擦拭四肢,这样血液流通,醒来后能恢复的快些,见到刘年胳膊动时她只当是恢复期间的正常反应,所以并没当回事,直到听到刘年说话,这才反应过来是他醒了。刘年此时说话有些费力,声音也有些沙哑,但常思忆听的出他很着急,赶紧轻声安慰道:“你别担心,轻悦妹妹好的很,她没事,只是现在出去了,一会儿便会回来,你先安心躺着。”
刘年听后点了点头,放下心来,只是他还是想不出眼前这名女子是谁,因而又朝她多看了两眼。
常思忆发觉刘年的目光,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转头将刘年醒来的消息告诉了老陈,老陈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好像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样子,便不再有动作,继续打坐。常思忆本想叫老陈过来,缓解一下尴尬,可不料老陈竟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她自己又不好离开,无奈之下她轻轻挽了挽鬓边的发丝,兀自开口道:“我也懂些医术,让我看看你恢复的如何吧。”说罢,便把手指搭在了刘年的手腕上。
和前几日一样,刘年的脉象沉稳,脉搏磅礴有力更甚于前,只是不知为何,常思忆感到刘年的手臂好似突然升温了一般,竟有些烫人,摸了摸他的额头,却并未发烧。常思忆又探了探刘年另一只手臂,非但不烫,竟是冰冷的很。
常思忆疑惑不解,先前几日从未发觉有此现象,怎的今日醒来后突然变成这样?他半边身子热半边身子冷显是阴阳不能调和之像,但这般症状,多半是内功深厚之人练功练到走火入魔才该有的,怎么会出现在刘年身上?常思忆虽精通医理,也见识过颇多疑难杂症,但终究对武学秘闻了解不多,所以对于刘年现在的情形一时也想不透。她一边想着该如何帮刘年诊治,一边心中暗下决心,今后定要多了解一些武学上的事才好,免得自己的医术在关键时刻却派不上用场。
正在常思忆和老陈各坐一旁,互不干扰之际,花轻悦已从外面打猎回来了,她不愿打扰老陈打坐,也怕影响刘年休息,是以进来时刻意压低了声音,直到她放下猎物走到了常思忆和刘年身边,常思忆都未发觉。
花轻悦走到他二人身边后,发现刘年已经醒了,心中本来十分开心,可她刚刚高兴一秒,脸上的笑容还未等完全绽放,却又有些不开心了。
原来常思忆此时想着刘年的症状出神,是以一时没注意一直握着刘年的手,而刘年见她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什么,所以好奇之下也就一直盯着她的脸等她说话。然而这一幕恰好被悄声走过来的花轻悦看见。
刘年率先发现了花轻悦,开心的叫道:“阿悦阿悦咳咳。”
听到刘年的喊声,常思忆一抬头,也看到了花轻悦,笑着道:“轻悦妹妹,你回来啦,今天回来的好早呢!”
花轻悦本想赶紧上前去看刘年恢复的如何,可不知怎么突然生出一股奇怪的情绪束缚住了她,迈出的脚步停了下来,想说的话也憋了回去,只一双漂亮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常思忆拉住刘年的那只手。
常思忆微感诧异,顺着花轻悦的目光看去,才发觉不妥,赶忙放下刘年的手,脸色微红的解释道:“刚刚我见刘年醒了,心想着自己也懂些医术,便帮把了把脉。”
花轻悦见常思忆松开了刘年,微笑着道:“常姐姐医术好,人又漂亮,有你照看,说不定刘年的病都能好的快些,你说是不是啊刘年?”
刘年此时刚醒不久,哪里想的了那么多,他只知道要顺着花轻悦说,听到花轻悦问是不是,便点头应道:“是,是。”
花轻悦见刘年说是,心中生气,白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转而对常思忆道:“只是不知我回来的突然是不是打扰了你们?”
常思忆起身道:“轻悦妹妹就是爱开玩笑,我们都盼着你回来呢,何来打扰一说,你不知,刚刚刘年一睁眼,开口便喊你的名字,若不是我拦着,他便要起来去找你了呢!”
听完常思忆的话,这下倒让花轻悦不好意思了,“你说的是真的吗?”
常思忆笑着道:“自然是真的,不信一会儿你自己问刘年就是了,刘年醒了,想必你们有好多话要说,我先去把你打回来的猎物处理了吧。”
常思忆刚要走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嘱咐道:“刘年现在刚醒,还需要多休息,所以不要让他轻易走动,最好也不要让他说太多话。”说罢便走开了。
花轻悦道:“谢谢常姐姐!”
刚刚花轻悦本来心中略有不快,不过转眼便被常思忆两句话化解了。她转头看向刘年,二人四目相对,刘年咧嘴一笑,花轻悦则只是与他对视一瞬便害羞的看向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