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祖母
……
隔了几日，常嬷嬷来：
“大姑娘，柱子在外面探听到兰公子的消息了。”
兰公子生了一副好皮囊。不学无术，又爱附庸风雅，还贪恋美色，曾经醉酒后多次在街上欺辱贫家个姑娘，大多人家不敢拿他怎么样。有次的姑娘性子倔强，回家寻了短见，是兰姨娘找人威胁她家人，最后又给了人家一些银子，才混过去的。
这世道对男人非常宽容，强抢民女，众人听后大多认为风流，哈哈一笑，随后不了了之。
包括他救人的事儿，听说是谢家丫头想把姑娘从他手里接过去，他不肯，非要抱着人家姑娘招摇过市，弄得人尽皆知，才赖上谢家的亲事的。
长乐想：就这种人，毛病一抓一大把，关键是怎样让他名声彻底烂掉，最后让谢家姑娘同他和离，渣爹处置起兰姨娘才不会手软。
“嬷嬷，拿钱给柱子哥，让柱子哥好好跟着兰公子，查查他的行踪，看看他都去哪里，跟那些人来往。”
“好的，大姑娘。”
长乐想再给育婴堂送些粮食、炭火，奈何一人力量有限。
最后，有了！身边的有钱人，王瑾和荣雪！那个育婴堂规模不大，拉上她们俩，只当是日行一善了。
“大姑娘，奴婢觉得，应该教给那些孩子一个傍身的技能，比如当年荣将军收留了我和妹妹，就着人教了我们武术。”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乌兰的话让长乐醍醐灌顶，“好乌兰！高！我代育婴堂的孩子谢谢你！”她竖起了大拇指。
难得乌兰害羞了，“大姑娘，他们最应该感谢的是您。不过，我愿意去教他们些防身的功夫。”
“好。”长乐希望育婴堂的孩子长大后都能像乌兰一样，身上有光，心中有爱，愿意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他人。
王瑾和荣雪接到了长乐的请帖，来到宁家，和长乐一起去了育婴堂，她俩都是心底柔软之人，当即决定，每月每人给育婴堂捐粮食一百斤。
乌兰姐妹和青屏自发去教他们武术和刺绣。
几人闲暇时候，常常去育婴堂看看，因着长乐当家，来往十分方便，她们有时候还会来宁家和长乐一起玩耍一会儿。
……
这边兰公子的事还没有着落，长乐却等来一个让她吃惊的消息，算是好消息吧，她想。
这日长乐又来到育婴堂，荣雪家中有客人，没有来。王瑾竟然也有事来不了，王钰来了，他和长乐一起帮给育婴堂卸了粮食，又领几个小孩子玩闹了一会儿。
长乐自己习惯了，没有想起王钰一个贵公子，读书人，干起这种粗活，也有模有样，十分卖力。
等长乐的马车走出育婴堂，来到不远的一处背街，王钰突然停住，隔着车帘：“长乐妹妹，我……”
吭吭哧哧的，欲言又止。
长乐撩起窗帘，马上的少年脸色通红、发窘：
“长乐妹妹，我……我……我心悦你。”话说出来，王钰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低头不敢看长乐。
“王钰哥哥，我……只是……”懵了的长乐脑子迅速转动，想着怎样不伤少年的心，又能拒绝了他。
长乐的断断续续落在激动的王钰眼中，却是小姑娘的震惊、意外、羞涩、矜持。
“长乐妹妹，我给你时间，让你好好考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勉强你，更不会因此看轻你。你说一句同意，我让家父去宁家提亲。”
长乐哭笑不得，王家和宁家隔着一条黄河外加一条长江，王钰的话一听就是少年心性。
“哥哥，王家和宁家，不在……，哥哥还是不要为难伯父了。”
“不，长乐妹妹，你信我，我一定能做到。我父母说过，只要姑娘家世清白，品行高洁，他们不问出身。”
这是被家人误导了，比如常常有婆婆说：“我儿子娶妻只有人好，啥样都行。”
王钰觉得长乐的话是同意了，只是担心家中长辈不同意，默默地送长乐到家门口，丢下一句“你等着我”打马回家了。
留下长乐不知所措。
乌兰：“大姑娘，王家公子多好的人，你为什么不同意？”
是啊，就是因为王公子太好了，自己才无法同意。
“既然王公子他心悦姑娘，姑娘也喜欢和他一起做事，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长乐不知道怎样给乌兰解释。
不过，被人表白，而且是这样芝兰玉树般的人，她心中还是有些小小的甜蜜，微微的激动，至少，姐是有魅力的人。
但她很冷静，对此事有着清醒的认识，王公子，就如天上明月，而她就是路边小草，不是同一世界里的人。长乐及时劝住自己，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
宁家来客人了，不，应该说是主人，宁老太太，宁思源的娘亲，长乐的祖母来了，带着长乐的小姑宁娇娇一起。
一来，便撺掇着宁思源解了兰姨娘的禁足，对长乐翻白眼儿道：
“哪家的闺阁女这样厉害，在娘家就挤兑得主母禁足，自己当家快活，也不怕将来嫁不出去。”
宁思源面上一红：“娘亲，长乐当家是儿子的主意……”
“你翅膀硬了，敢不听老娘话了不是？英儿多好啊，我手上的大金镯子，头上的金簪子，不都是她给值办的？你那个前妻好，娘家穷的，还等着沾我儿子的光，要我说，就该给英儿扶了正，她才会多多孝敬我这个婆母。”宁老太太拍着大腿马上要嚎起来。
“咳咳，娘亲慎言，夏氏……她已经走了。”宁思源在他老娘手底下，次次落败。这会子宁郡丞正给他老娘使眼色，让老娘停下。
长乐面上一白，手指狠狠得掐到肉里，才忍住没有和宁老太太吵起来。想想娘亲和外祖父，对渣爹的帮扶，没有夏家的资助，哪里有现在的宁郡丞，而他们，自私自利，毫无感恩之心，在这点上，宁郡丞家学渊源。长乐再一次对宁家失望！
如果不是一个孝字大过天，长乐估计会跳起来吵。这时候的孝顺，的确糟粕，大大的糟粕！憋得姐的内伤都快出来了！
宁思源把兰姨娘禁足后，看见宁馨儿和宁云轩就觉得亏得慌，现在有了娘亲的命令，随即发话解了兰姨娘的禁足，只是主院住不回来了，他娘和妹妹住下了。
看见在院子里得意行走的兰姨娘，长乐觉得她身上的每一根丝线都在嘲笑自己的无能，不能等了，就从兰公子身上入手，没有了兰家的依仗，兰姨娘也蹦跶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