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再次挨打
长乐走在路上，心情很爽，果然，怼人使姐快乐，怼的人无言以对，快乐加倍。
慢慢地，又觉得自己有点儿过分了。那小屁孩儿是王家公子哎，属于有钱有势的小金主，干嘛得罪他？
晚了，再想于事无补，下次想办法讨好吧。没办法，谁让自己处境太惨，属于那种处处要低头巴结人的阶层，要是穿来即是公主，再不济是个高门显贵家的受宠的嫡女，谁稀的看小屁孩的脸色，直接怼的他找不到北了。当即凄惨地想，自己既是嫡女，家世亦说得过去，但……还是如此悲催，需要看人脸色。
……
长乐很快想通了，她不喜欢在一件无能为力的事上纠结，为难自己，依旧欢欢喜喜回家了。
老远听见团子欢迎她的呜呜声，小家伙差点儿挣断了绳子。进门看见谷铁拄着拐杖打磨农具，几把镐、锹锃亮闪光，真是勤劳能干的好模范，要是搁在后世，标准的勤劳致富能手。
她把团子脖子上的绳套解开，在团子头上揉了几把，才把团子的兴奋劲儿给冷了下来，不再往她身上扑了，只是欢快地摇着尾巴，在她的腿上蹭来蹭去，她准备洗洗手做饭。
“宁姑娘在家吗？”一个男人的声音。
团子听见声音，又想往外冲，被她一巴掌打在头上，“说多少次了，人家敲门来的，都是好人，坏人都是偷偷摸摸，翻墙溜墙根。”又向门外问：
“谁呀？”
挨了打的团子委屈地眼睛望着她，她似乎看见了团子眼中的闪光，还想装委屈流眼泪，你还成了精？
王贵背着一个袋子进门：“宁姑娘，老夫人说您今日辛苦，这些东西不算啥，望娘子不要推辞。”
长乐只好不顾气节，谢过老夫人收下，毕竟，家中几乎无米下锅。
……
她狠狠地舀了一碗米，今日要做稠米饭，稀菜汤掺几粒米的饭，吃的她眼睛看啥都像是野菜。
二妞进门：“大姑娘，阿娘让我回家做饭，你……怎么有这么多的米！”小姑娘兴奋得不知道怎么才好，脸蛋红扑扑的，继而想起，“阿娘回来会不会吵咱们？不对，阿娘不敢吵你，会打我一顿。没事儿，吃了稠米饭，挨打也有劲儿。”
长乐笑了。
二妞笑得牙花子咧到了耳朵根儿，一边烧锅，一边絮叨：“大姑娘，你说，王老夫人是不是天天都吃稠米饭？”
“不是。”
“啊？他们也吃不起？”
“王老夫人要减肥，不能吃太多米粮。”
“啊？减肥？她为啥要减肥？胖了多好，家中有粮。今日下田时，张婆子还夸她家孙女长得好看，白胖白胖的，已经在相看人家了。说我，黑瘦黑瘦的，将来找不到婆家。”
“以后咱们也会有稠米饭吃的，你也能长的白白胖胖，比张婆子家的孙女更白，更胖。”
“嗯！”二妞嘴角差点儿咧到后脑勺。
锅里的饭咕嘟咕嘟冒着泡，逐渐变得粘稠，一阵阵谷物的香味随着可爱的泡泡飘散，二妞深深地吸气，生怕这些香味飘到空中可惜了。她不知道吞咽了多少次口水，往门外瞅了一次又一次，嘟囔着：
“阿娘和阿兄怎么还不回来？”
“别急，许是正在路上走着呢。”
“是呢，阿兄要是知道，今天咱们做的稠米饭，不知道要跑多快。”二妞欢快地说，“大姑娘，这粟米是你挣来的，一会儿你吃一碗半，我吃半碗就好。”
长乐看她眼巴巴地望着锅中的米饭，笑道：“要是只让你吃小半碗呢。”
“小半碗？”二妞有点儿沮丧，忽而又欢愉起来，“小半碗也比平日里的粥稠上许多。”
长乐哈哈笑：“逗你玩呢，锅里的饭这样多，每人吃两碗怕是也够。”
低矮的厨房里，传出少女欢快的笑声。院子里的谷铁为大姑娘的到来，既欢喜，又揪心。
……
“吱呀——”木门响起。
“是阿娘和阿兄回来了。”二妞飞快跑出来，“阿娘，你猜今天做的什么饭……阿兄这是怎么啦？”
长乐听见，急忙从厨房出来，看见大山一身、一脸的泥土，不像是下田回来的，倒像是土堆里打滚去了。旁边的谷婆婆身上也灰扑扑的。
“娥妹……”谷铁拄着拐杖，眼睛询问妻子。
“不知道是什么人，路上我们看见马车，赶紧贴着边上，他们还说挡了路，咋说都不听，过来就打，山儿被一脚跺进了沟里。”谷婆婆眼角红红，满脸惶恐，“我护不住，跪地磕头求饶也不行，那些人像是疯了……”
又是无缘无故地挨打，长乐的心快坠到谷底去了，她脸色发白，忍着愤怒，用轻颤的声音问：“他们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好像是说了些……”谷婆婆见到家人，慢慢平复，回忆起来，被谷伯伯打断，“娥妹，先给山儿洗洗，让大小姐看看伤到筋骨没有。”
“对对！山儿，来，回屋换件衣衫。”感激地对长乐说，“又要麻烦大小姐。”
“看大山还能自己走回来，估计筋骨无碍。”
长乐的话谷铁夫妇担忧的脸上多少有了一丝万幸。
“赶紧洗洗手脸，我看看是否伤到了内脏。”
谷铁二人放进肚里的心又揪起来。
长乐洗净手，为躺在床上的大山细细检查了一遍，其余都是外伤，只有肋骨处一挨就疼，可能有些骨裂，余下来静养就好。
好在原来从王家拿来的药还有剩余，都是活血化瘀，长乐拿出来，谷婆婆赶紧熬上。
虽然揪心了很久，听到消息，谷铁暂时松了口气。心却无法放下，很明显今天的事儿仍和上次一样，有人故意找茬儿，自己一家人不去镇上揽活，他们撵到庄子上，这今日一遭，明日一遭，啥时候是个头儿？
好好的一顿稠米粥，一家人味同嚼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