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来王家
几日之后，刘嬷嬷发现，自己身下的味道果然淡了许多，瘙痒几乎没有了，心中欢喜得暗暗念佛。
听了药师可以试一试的话，老夫人也服用了几日，其余不显，就是不让食肉，忌口忌的辛苦，仔细想想，好似不像以前那样爱犯头晕了。
这日，银屏带回小厮的话。
刘嬷嬷和老夫人听完感慨颇多：
“刘家的，宁家的姨娘真不是个好相与的，一个小娘子，过不了两年就出门子了，怎的就如此容不下？”
“就是！听说宁郡丞还是靠着岳父才考中的，怎的这样对待发妻嫡女？再则，宁娘子圆圆脸蛋多福相，看着她就能多下一碗饭，送到这么荒僻的地方来，宁郡丞也不思念得慌！”
银屏愤愤不平道，想起长乐的模样却又莫名地亲近。
“唉！世上常有痴情女，无处找寻有情郎啊！宁姑娘的外祖父是有福之人，在贤婿高中后便走了，否则，看见娇养长大的心肝儿被人沤死，怕是要从棺材里爬出来吧。
你因喜欢宁姑娘，对她的长相甚是喜爱，这讨喜的模样落在姨娘眼中，怕是如眼中刺，肉中钉一般。”老夫人感慨颇多，又似告诫年轻的小丫头。
“老夫人，您看那宁姑娘，虽然爹爹官居郡丞，可穿的却是粗布棉衣，染色……还没有奴婢的匀称。”银屏心中万分感激老夫人，如果没有老夫人的怜悯，自己不知道被卖去什么地方。现在呢，自己虽然没有自由，吃穿皆比郡丞家的小娘子还优渥些……
“衣服是什么？蔽体遮寒，宁姑娘的衣服虽然料子差了些，哪点儿失了规矩？最难得的是她那份淡然，不因身处困境而怨恨，自卑，自己身受不公，尤能以仁善之心待庄子上的那户人家。”老夫人心中称奇，十岁的小姑娘，在这种境况下，能够泰然处之，少有啊！
长乐若是知道她们的谈话，定会可笑，自己善待谷家人，是因为谷家人给予了自己最朴素的温暖。但王老夫人高高在上习惯了，她认为，主子如何待下人都是应该，主子一旦对下人有了恩典，下人就该刻骨铭心，感恩戴德。
“要说宁郡丞也真是好运道，高中后又纳了袁家旁支的一个庶女，就此搭上了袁家，原本的发妻无甚用处，自然想不起来了。”刘嬷嬷道。
“运道好？好运道都是想法子钻营来的。只能说宁郡丞是个眼尖之人，看得出哪头有利。看吧，像他这种人，一有机会，还会再往上爬。”老夫人冷笑，天天在官场钻营之人，好运道是怎么来的，谁不是心知肚明。
“那样也不该几次三番想要亲生女儿的命啊。”银屏仍是忿忿，她是荒年被爹娘卖进王家的，对爹娘的狠心最是看不过。
“不喜归不喜，要说宁郡丞想要亲女的命，到还不至于。谁想要那小娘子的命还不是一目了然吗？”刘嬷嬷白了一眼银屏，到底是不曾生养过，不明白隔着一层肚皮到底隔了什么，不知道后宅夫人的狠心。
“……宁家姨娘？真够黑心的！抢占了人家的嫡妻之位不算，还想害死人家女儿！宁郡丞也是个眼盲心瞎的！”银屏简直不敢相信。
“世上最难满足的便是人心呐！郎君们在外忙着升官发财，家中之事，只要不闹得满城风雨，他们就睁眼装着瞧不见。”
老夫人说着，又想歪倒在小榻上。刘嬷嬷心疼地看着老夫人，当初的老夫人也是在继母手下搓磨多年，嫁人后又与妾室小娘斗了半生，才有了这几年的松快日子。
“老夫人，您忘了，宁姑娘怎么说的？要您平日里多走动走动。你再不出门，咱们院子里的花都快望眼欲穿了。”
“对对对，您不去，院子里的花该想您了。”
银屏和刘嬷嬷两人玩笑着半哄半拉，合力拽起老夫人，扶她到院子里赏花了。
……
掐指算算时日，刘嬷嬷和老夫人的药都应该起了作用，谷铁因为有了药，少了许多痛苦，现在天暖，可以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了。
长乐想到王家一趟，主要是为了答谢了王老夫人的慷慨，可又苦恼没有像样的礼物，如果等到春日，采了些药材，还可以做些药丸什么的，现在可是两手空空，家中的粮食估计没几天了。还有一点，作为一名医者，她也着急看看自己初次开出来的药方，到底有多大作用。
“汪汪——！”团子浑身的毛抖擞起来，一副助跑的准备，长乐一巴掌轻拍在它头上：“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人家打从路上过去的，或是人家敲门问家中是否有人的，都是好人，不要瞎叫唤。只有那等偷偷摸摸、蹑手蹑脚之人，才是你吓唬的对象！”
也不知道偷偷摸摸、蹑手蹑脚这等描述，团子这个畜生是否能听得懂。
反正它不叫了，灰溜溜地跟在长乐身边，只有耳朵。
“宁姑娘在家吗？”门外传来了一个的声音。
长乐开门看，原来是老夫人院中的小丫头玉屏。想啥来啥。长乐的欢喜都在脸上。
“请宁姑娘安，老夫人让奴婢来看看姑娘哪日有空，请姑娘去老夫人院中叙叙旧。”
“今日就有空。”长乐说话间抬脚往外走。
留下小丫头玉屏错愕不已。也不推让梳洗打扮一下？
“走吧，姐姐。你看上我家院子里的什么啦？是柴草垛，还是圈里的鸡？我给你说，谷婆婆可宝贝了，那两只母鸡据说要下蛋啦……”长乐拉着小丫头，往门外走去。
鸡下不下蛋的，这话……哪里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该谈论的话题？玉屏羞得脸上绯红。
长乐不知道她脸红什么，悄悄耳语：“玉屏姐姐，我说错了吗？难道……天呐，你是看上大山哥了？”
长乐好似发现了新大陆，拽进玉屏的衣袖，“我告诉你，玉屏姐姐，大山哥可是个好郎君，除了木讷了些……”
玉屏脸上更是烧得慌，一扭身子，挣开长乐的手，结结巴巴地说：“宁姑娘，再浑说，我……我不理你了……”
长乐哈哈大笑，“玉屏姐姐，你真可爱。”
忽而又凑到小丫头身边，“刚刚你站在我家院子里，不愿意走，我还以为……”
玉屏伸手轻轻捂住长乐的嘴：“宁姑娘，奴婢是好奇您没有一点大家小姐的架子，说走就走。”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