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闻时月,你把我当什么?”
唯安集团总部地处京城商圈。
正是下班吃饭的时间。
闻时月与闻裕娆争执时间不长,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已经陆陆续续围了人来。
闻老爷子好面,家里可以肆无忌惮打压闻时月,但绝对不能闹到外面,更不能闹到网上,闹大。
现在网络短视频发达,在外面争执久,极有可能被拍下上传到短视频平台,闻裕娆再记恨闻时月,也懂其中分寸。
她不甘心咬紧后槽牙,冷笑。
“好啊,闻时月,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能下贱到什么地步——”
闻裕娆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回去。
闻时月摸摸红肿发烫的脸蛋,等回去莹莹姐他们看见,肯定要问发生什么。
涂药膏一中午肯定没法消肿。
闻时月左思右想,准备去街道上的药店买个口罩。
“滴——”
闻时月微微怔神,扭头,一辆黑色卡宴不知何时停在她左边的道路旁,车窗缓缓摇落下,露出一张惊世绝艳的脸庞,
男人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眼眉颜色深重,下方眼眸漆黑,没有太多情绪,一如既往的温雅淡然,像是任何事都无法掀动其中波澜。
他平静唤她。
“闻小姐。”
闻时月内心的糟糕情绪在此刻达到顶峰。
她是真的真的搞不明白。
为什么又是在自己狼狈的时候遇到岑聿安。
她想过很多在唯安集团遇到岑聿安的可能,电梯里、会议室……更多想的是自己根本不会见到岑聿安。
独独没想过现在,和闻裕娆吵完架,炎炎夏日站在路边,汗水将妆晕花,脸也不知道红肿的能否入眼。
若她还存了之前的勾引心思,大约已经到顶的沮丧还能更上一层楼。
谁家好人顶着一身狼狈能勾引到岑聿安这样的顶级资本权贵……
汽车在路边不知停留多久。
也不知有没有看到刚刚她和闻裕娆的争执。
闻时月勉强冲岑聿安弯了弯唇,模样乖巧极了:“岑先生。”
岑聿安眸光不动声色在她红肿的侧脸扫过来回,最终落在她胸前的工牌。
闻时月顺着视线低头。
下意识解释:“我是京大推荐的实习生,在唯安集团实习。”
岑聿安轻笑,黑色瞳仁深不可测,语调似讥讽似冷淡。
“我不至于看不出来。”
闻时月张嘴,又闭上。
岑聿安今天穿的是一件深灰色西装,衬得他愈发气质温雅,矜贵出尘。
他本身也是教养极佳的绅士,不会轻易让女士在自己面前难堪。
——除非对方极度冒犯他,令他不悦。
可……闻时月总觉得刚刚岑聿安的话语带刺。
闻时月搞不懂自己又哪里得罪了这尊大佛。
她心思笨拙,揣测不明白他,干脆保持着乖巧的微笑,不说话,以免自己再激怒他。
可这似乎都引起了男人的不悦,镜片下的眼睛闪过不耐,眸色深似寒潭。
“闻时月,你把我当什么?”
“啊?”
闻时月不懂他突兀的问话,小鹿般清透的眼睛浮现出淡淡的迷惘。
难道岑聿安是觉得她争来唯安集团的实习名额,是为了勾引他,生气了?
毕竟前面他几次无情戳破她拙劣的勾引技巧,又疏冷地划开和她之间的界限。
也许是被她弄烦了。
闻时月咬唇,她最开始确实存了一点碰碰运气的心思,也是与闻裕娆赌气,但是在集团实习时间愈长,她愈发认识的自己和岑聿安之间难以逾越的天堑,她觉得曾经有这种妄图的自己十分可笑。
但她很庆幸,庆幸自己因为一时妄图争取了唯安集团的实习。
这样大的企业带给她的见识增长、能力锻炼,是其他集团不能给的。
有唯安的实习履历,毕业后,基本都会是大厂的优先考虑对象。
她很珍惜这段实习经历。
有些害怕岑聿安会让她当场走人,闻时月小声地、怯怯地试图解释:“岑先生,我不会再打扰您了,求您,让我继续在这里实习下去好吗……”
岑聿安闭了闭眼。
止住所有想说的念头。
算了,他跟她说什么呢?
他应该高兴才是。
当时遇事只知道哭的猫崽子也学会了伸出爪子,狠狠挠抓,保护自己。
只是她伸爪,第一下试图挠在的是他身上。
岑聿安啼笑皆非。
陆家最混不吝的小儿子。
这就是她明明害怕,也要压着恐惧勾引他的原因吗?
她把他当做什么?
挣脱泥沼的救命稻草、唯一机会?
岑聿安神情冷淡地看她,眉梢透着讥讽。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被你勾引上钩?凭你差劲的勾引手段?还是你觉得你够美?所有男人看到你,就会对你爱的要死要活?又或者你觉得我是那样肤浅的男人,见到一个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挪不开眼?”
他锐利的言语完全撕开绅士表象,字字句句诛心刺骨,把闻时月瞬间说到崩溃,她困顿地站在原地,呼吸堵在肺里,大颗大颗眼泪掉落,脑海空白,说不出任何解释反驳,只能不断摇头声音细弱地反抗。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岑先生……求您……”
闻时月哭的崩溃。
岑聿安沉默。
修长白皙的手指从储物格里摸出一根烟,想点燃,看着女孩泪眼朦胧的样子,最终还是收起,动作绅士地为她递上一包纸巾,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日光下呈现出一种莹润的质感。
“擦泪。”
把他当做机会的女孩多了去了。
又或者说,大部分在他身边的女孩,都把他当做机会,当做向上攀爬的跳板。
他何必浪费言语同她掰扯清楚。
闻时月哭的身体都在发抖,不敢接过纸巾,生怕下一秒,他又对她发难,后退一步,胆怯警惕地看着他。
岑聿安压下心底细细密密的烦躁感,周身所有的锐利冷淡清空,恢复成温和温雅的样子。
礼貌冲她点头:“是我失言,抱歉,闻小姐请便。”
闻时月哭得抽动,最终,还是对工作的渴求占据上风,她压下恐惧,大着胆子唤住他,声线克制不住哽咽颤抖,听起来又软又可怜。
“岑先生……那……我还可以继续待在唯安实习吗?”
岑聿安眼中浮现出一点讥讽,声音平静到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想待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我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