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是债主，他是祖宗
“欠条”再一次被“完善”，江沛凡追悔莫及，这哪里是什么欠条啊，简直就是卖身契！十个点的利率比各种网络借贷app的还要高，未免太过离谱！可是，他不敢再轻易开口，他真怕眼前这位混世魔王再追加上些什么更离谱的条款。
江沛凡一向视金钱虽不至于如粪土，但也差不多，此时终于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一文钱难死英雄的窘迫。有钱不一定长命百岁，但没钱一定寸步难行，他谢谢陈楚晋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推着他又向现实主义迈进了一大步。
江沛凡咽了口唾沫，调动起浑身上下所有的勇气，抬起头直视陈楚晋，不卑不亢地说：“好，我答应你，但是你的要求也不能太过于苛刻！我没有办法完成超过我的能力范围的事！也不能做那些违反道德底线的事！”
“呵呵我不会故意整你，我没那么无聊！不过，你就是这样看我的？我在你心里就是不讲道理的流氓无赖是吧？”陈楚晋笑得很冷，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冰碴子。
“你想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江沛凡心想你还想怎么无聊，小说中霸总的强制手段都用上了。
江沛凡勇气耗尽，把脸撇到一边，不想也不敢再看陈楚晋。
“是那个意思也无所谓，反正骂得再难听的我也不是没听过！”陈楚晋闻言眯了眯眼，摆出一副早已看开一切的态度。
江沛凡的嘴巴未经大脑许可，率先工作：“作为公众人物，应该要洁身自好，向社会传递正能量！而不是经常以花边新闻曝光在公众面前，你应该还有很多未成年的球迷，你这样的行为会给他们带来不好的价值导向”
陈楚晋目光一凛，他讨厌被说教，更讨厌被那些自命清高的人说教。如果现在在他面前的不是江沛凡，他可能直接要把人送去骨科了。
“江老师平时没少关注我吧？我竟不知自己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有没有在留言区给我留过言呀？没准我还拜读过！不过，我可不是你的学生，我，现在是你的，债主”陈楚晋贴在江沛凡的耳边，冷冰冰的强调了“债主”两个字，“明天上午我接你出院！你自己别乱跑！”
“不用！”江沛凡本能地反驳，他现在心里有种所有麻烦事像一团乱麻一样理不清头绪。眼前这位又不依不饶，没有一点要放过自己的意思。
“哦？你、确、定？”陈楚晋扯了扯嘴角，得意中带着挑衅，故意把几个字拖长了音念道。
江沛凡清晰地感受到，陈楚晋投向自己的目光是满含侵略性的，落在脸上，竟然有隐隐的痛感。
“我现在眼睛恢复了，行动也方便，你工作忙，就不麻烦你了。”江沛凡平静陈述，态度很是客套。
“哼，所以你现在不需要我的帮助了，就把我丢到一边了是吧？真没看出来啊，在梦里哭哭唧唧直往我怀里钻的江老师，和现在这个冷若冰霜的江老师，是同一个人吗？利用起人来很有一套嘛！”陈楚晋中了邪一样阴阳怪气道，两米出头的身高，健硕的身材，站在江沛凡面前就像一座小山似的。
自己那一晚的窘迫再一次被对方不怀好意的提起，江沛凡顿时感觉自己好像产生了高原反应。耳朵嗡地一声，然后就是心跳加速，呼吸吃力。
江沛凡被陈楚晋倒打一耙的指认搞得晕头转向！自己什么时候想过要利用他？更谈不上什么把人丢在一边！还有那天晚上，明明就是他自己偷偷溜进来的，现在倒是全怪在了他的头上！不管怎样，自己也算是答应了那无理的条款，他还想怎样？
陈楚晋那精致的皮囊下究竟藏了多少种人格？记忆中的正义，网络上的风流、失明时的温暖、还有现在的不可理喻！江沛凡感觉自己见识短浅，实在看不清眼前这具人格极其丰富的生物实体。
江沛凡的心沉甸甸的，他长长叹了口气，再次对上陈楚晋的眼睛。这一次，他不想闪躲，而是带着些薄怒，一咬牙：“陈楚晋，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不知道自己今天究竟做错了什么，导致你这样愤怒。但是，如果你希望我跟你认错、道歉，还请你明示，我，错在哪儿？”
“你”陈楚晋被问得措手不及，他显然没有料到江沛凡会反驳自己，毕竟现在自己是对方的债主，欠债人就应该对自己唯命是从，低声下气一点。可是江沛凡这人虽然身体软乎乎的，嘴巴却硬得很，专挑自己不爱听的说。
“我什么？”江沛凡气定神闲地看着他的大债主。
“我是他债主，他是我祖宗！”陈楚晋默默在心里捋着两个人的关系不过，陈楚晋确实说不出江沛凡错在何处！还钱给自己不好吗？不给自己添麻烦不好吗？对自己表达感谢不好吗？自己究竟是在别扭什么呢？他陈楚晋一向洒脱，现在怎么像个小娘们儿似的跟人磨磨唧唧，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了。
“我说接你出院，你就老老实实地在医院等着，这是‘利息’！就这样，明天我忙完了会提前打电话给你！”陈楚晋不容置喙地说，他没再给江沛凡反驳的机会，转身快速离开了病房。
就算除去答应先还上的二十万，也还有三十多万要还。从财富正增长到债台高筑，江沛凡只动用了一个念头的瞬间，这一瞬间堪比世界级名模的t台一步，太值钱了！
江沛凡中学时因为家里的一次变故导致父亲失业，家里一直是由从事美术老师工作的母亲在苦苦支撑。他记得那会儿母亲除了在学校上课，周末还要去培训机构兼职。即便生活没有以前宽裕，但仍然还是给江沛凡攒下了一笔钱。
他来嘉楠市工作时，父母把从他小时就开始买的各种保险、基金全部都取出来交给了他，让他自己支配。
刚毕业参加工作不久，江沛凡就用这笔钱在嘉楠贷款买了一套九十平带阁楼的顶层。虽然每个月一半的工资都要还贷款，但他还是庆幸这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因为第二年嘉楠的楼市就开始疯涨。他平时的生活很简单，他没有女朋友，也没有什么需要花钱的社交，最多的支出也就是购买一些他画画用的东西。而这凭空多出来的债务，终于让他感受到了成人世界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