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曾被霸凌
“你刚刚那样对医生说话不太合适。”江沛凡轻轻地将手地从陈楚晋的手中抽出来，放到自己的腿上，在裤子上捏起了一个褶皱。
陈楚晋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站到江沛凡面前，倚靠着玻璃，遮去了打在江沛凡身上一半的光：“怎么不合适了？他那么吓唬你！我也得让他知道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唉”江沛凡感觉自己在面对学生时都没有这样无奈过，便苦口婆心的跟这个大孩子分析，“我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但还是要尊重医生的权威。医生平时的工作都很忙，像刚刚那位能直言不讳的告诉我真实情况，我是很感谢他的。”
“你刚刚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天不怕地不怕？”陈楚晋似乎是提炼错了江沛凡所要表达的重点。
“我”江沛凡顿住了，对啊，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对陈楚晋的记忆还停留在十一年前的那一面之缘，或许现在已经变了呢？
那时还在上初三的江沛凡，因为家中的一次变故遭到了校园霸凌，被几个学校里的小混混堵在废弃的教室里。
自小体弱多病的江沛凡几乎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对方扒去了衣服，身上除了一条内裤蔽体什么都不剩，他像一只无助的小虫，颤颤巍巍地蜷缩在角落里，冰冷的墙壁留给他的是刺骨的记忆。
那几个人拍下了江沛凡最狼狈的时刻，还威胁他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学校或者家长，就把这些照片发到网上，让更多人看到。
嘲笑声、讥讽声、轻笑声诡异的像立体声一样环绕在他耳边，可怜的江沛凡堵着耳朵闭着眼睛，在心里祈祷这不是真的，只是一场噩梦，总会醒的。
此时，江沛凡的世界里弥散着难以想象的黑暗，他紧紧缩成一团，咬着手腕。十五岁的他已经快一米八了，比欺负他的人都要高大。他本应该像个爷们一样不计后果的跟那几个人拼了，可是他太懦弱了，他习惯性的遇到事情就躲进他的壳里。
就在他感觉自己一寸寸陷进无底深渊时，他的保护壳上出现了一道裂痕，一束强光射了进来。江沛凡透过指缝，看到陈楚晋就像一个孤勇者，裹挟着一身的光把那些杂碎一一解决。
江沛凡在拯救他的英雄面前相形见绌，他不敢去直视陈楚晋，只敢用余光去偷瞄那张脸，并把他的样子永远刻在了心底，怎么都抹不去了。
披在自己身上的那件校服上有拯救他的英雄的名字——陈楚晋。事情过后，他找到陈楚晋的班级想把衣服还给他，却被告知陈楚晋已经转学。
从那以后江沛凡就再也没有见过陈楚晋，而当时那件挽回自己尊严的校服他一直保留至今。
陈楚晋的手在江沛凡的眼前晃了晃，他又忘记了江沛凡现在看不见，因为他那双清澈的眸子实在是太像有心事的样子了。
“江老师”陈楚晋又改用抚摸头发的方式唤了唤还沉浸在回忆里的江沛凡。
“哦，不好意思”江沛凡神魂回笼，发现自己的沉默有些失礼了。
“那江老师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你是怎么知道我天不怕地不怕的？”陈楚晋显然并未就这个问题打算放弃。
“感觉”江沛凡还没准备好说出真相，他给了陈楚晋一个最敷衍的答案。
就在陈楚晋还想继续追问时，被护士的介入打断了。江沛凡在护士的带领下大大小小做了十几项检查，做完检查差不多就已经下午了。陈楚晋又陪江沛凡简单吃了点东西，把人安顿好后才离开医院。
陈楚晋回家冲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疲惫颓废，来到镜子前，整个人再次容光焕发。他随便在衣橱里翻出一条及膝白色运动短裤，套上一件橄榄绿薄款连帽卫衣，风风火火出门时发现脚上还穿着拖鞋，又赶紧退回去换上鞋柜里最方便拿到的贝壳鞋。
他乘坐电梯来到地下车库，用钥匙唤醒了那台正在沉睡的“路华创世”。他上了车后先是在里面搜寻了一番，最后在后排车座下方找到了那块价值五百万的限量名表。他捡起那个包装极其精美的盒子，随手扔在了副驾驶，就像扔个不值钱的小物件一样轻飘。
随着启动键按下，引擎轰鸣声如同狮吼，浑厚而深沉，在整个停车场内回荡。车身微微颤动，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底部涌出，推着车向前冲了出去。
洛梵辰说的“老地方”是一处私人会所，位于繁华的中央商圈后面的一片繁茂的树林里。
私人会所，顾名思义，是私人性质的高级聚会场所。地理位置一般都非常隐蔽，不易被外界发现。
“老地方”的名字其实就叫“老地方”，是洛梵辰为了他身边的那一群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们专门打造的聚会场所。会所采用会员制，每年都需要缴纳一笔不小的会员费，其他收费另算。当然，对于这些败家的富二代来说，仅仅就是九牛一毛。
会所的周围环绕着绵延的葡萄园和橄榄树，整体构造像一栋中世纪的欧洲别墅。建筑主体采用了典型的哥特式风格，高耸的尖塔傲慢地俯视着每一位前来光顾的客人。繁复的玫瑰花窗和有意做旧的厚重石墙，无不散发着古老神秘的气息。
而会所内部又是另一番景象，除了精致的吊灯、高档的地毯，各种艺术品和珍稀摆设，这些有钱人的标配品味。会所内还处处充斥着现代化的骄奢淫逸，酒吧、ktv、影院、泳池、spa等等想得到和想不到的娱乐项目。
为了匹配会所的硬件设施，服务人员大多也都是高学历。因为工资非常诱人，所以即便是大学生、研究生也趋之若鹜的放下了高贵的身段，投入到了为富人服务的行列中。如果运气好点，“结交”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一朝乌鸦变凤凰也不是痴人说梦。
今天是会所老板洛梵辰的二十五岁“寿宴”，会所内外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商圈的、文艺圈的、体育圈的各路红人纷纷前来助阵，扮演着各自的角色，上演着一出名利场大戏。
停车场里停满了各色豪车，有名的车展也不过如此。陈楚晋把车停在了为数不多的几个私人车位上，拿着表盒下了车，徒步溜达了过去。他隔着老远就听到了庭院中的音乐声和嘈杂的人声，正在他往里走时，听见有人从他旁边不远处吹了声口哨：“阿晋，这儿呢！”
陈楚晋扭头看到洛梵辰被几个红男绿女簇拥着，身上还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金发碧眼的外国小帅哥。
洛梵辰今天穿着一件深v白色缎面衬衫，一直深到肚脐眼儿，随性地扎在黑色九分修身西裤里。一双休闲小白鞋露着线条清晰、结实有力的脚踝，把一双长腿修饰得更加笔直有型。
“接着！”陈楚晋将手中的盒子向上一抛，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还没等洛梵辰做出反应，盒子已经精准地落到他的手中，不愧是神投手，生活中亦能发挥作用。
洛梵辰双手捧着宝贝似的后怕地长呼了一口气，把身上的外国小哥往旁边一推，大大咧咧地走到陈楚晋面前。洛梵辰矮了陈楚晋十五厘米，也就导致他不得不抬高点手臂去捶陈楚晋的胸口：“你丫是把我当篮筐了吗？它要是碎了，我的心也就碎了！”
“哼，那你还真是有颗玻璃心！”陈楚晋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说，“我的回礼呢？”
洛梵辰勾着陈楚晋的肩膀往庭院里走，他踮起脚在后者耳边神秘兮兮地说：“早给你准备好了，跟我来！”
俩人勾肩搭背穿过人群的注视，几个嫩模网红跟在身后，一同进了会所里面。一行七八个人并没有在会所中停留，而是轻车熟路地去了会所后门。一开门便是一条石子路，通向只有自己人才能去的，名为“迷情”的私人酒吧。
酒吧的入口隐藏在一条幽静的林间小路中，推开一道被藤条掩饰的暗门，走下楼梯就进入了这个秘密基地。
酒吧内是别有洞天的另外一幅景象，灯光柔而迷离，营造出梦幻般的氛围。墙壁上挂着各种用动物骨骼拼成的有些骇人的装饰，给人一种仿佛穿越到了远古时代的错觉。酒香扑鼻而来，还没开喝就已经令人瞬间陶醉。
几个人坐在宽大的半圆形真皮沙发里，陈楚晋和寿星坐在c位，其他几个人依次坐在二人旁侧。
“我说你墙上挂的这些骨头架子什么时候能拿下去，都什么品味啊？不伦不类的！”陈楚晋说着拿起桌上一个镶了很多钻的瓶子摇了摇。
“这些作品都是出自于目前国内最炙手可热的天才画家、设计师之手，是我花了好大的价钱请来亲自操刀设计的，我觉得挺符合我的审美的！”洛梵辰不以为意，得意地欣赏了一圈，也拿了一个镶钻的瓶子，拧开瓶盖直接对瓶吹了一口。
陈楚晋瞪大了眼睛，不禁诧异：“你就这么喝酒的？”
“嗯？”洛梵辰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哈哈哈你要试试吗？”接着又饮了一大口。
陈楚晋微微蹙眉，往常喝酒都得有一个“开场仪式”，今天是有什么不同吗？他见身边的人也都是含笑不说话，自己也拧开一瓶浅尝了一口，原来是水。
“怎么样？好喝吗？”洛梵辰挑着嘴角，瞟了一眼陈楚晋。
“就是普通的水，有什么好不好喝？”
洛梵辰坐正了身体面向陈楚晋，有些不满的调高了音量：“一千四百九十九一瓶的万年冰川水，你就没喝出点金钱的味道？”
纵然陈楚晋见多识广，也不禁要为洛梵辰这挥金如土的糜烂生活咂舌。他看着手里那瓶价格高昂的水，瞬间就自行分泌了唾液，不想再喝了，拧上瓶盖轻轻地放了回去。“这不会就是你给我的回礼吧？”
洛梵辰朝陈楚晋挑眉一笑，拍了拍手，房间里所有的灯立刻熄灭。粉红色系的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只见一个巨大的旋转木马从舞台下方缓缓升起，性感的舞娘以各种诱惑的姿势骑在木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