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步了解
“妾身也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处。”李氏道：
“灵界有仙盟大阵庇护，每一处都是真非真，是假非假。”
“就拿城镇来说，越靠近，效果便越明显。徐道友难道没有发现，玉脉城按理来说商旅往来之地，可徐道友这两天来一个人都没有遇到。”
这正是徐梦尘奇怪的地方，当下看着李氏，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李氏娓娓道来。
“为了防备魔徒袭扰。在灵界行走，必须得有仙盟发的引符。”
“引符也分多种。”
“这其中，属升仙大会上，仙盟发给凡人弟子的级别最高，又叫寻仙引。”
“持此符，可以按心中所念头，指引持符人到达灵界任何一个地方。它也是护身符，仙盟印记直接与凡人弟子的血气相连。”
“其次是通关符，又叫关引。顾名思义，持此符可以通过灵界最为重要的四门，到达外界。”
“然后是特定的引符，只能到达特定的地方。一般符上都会写明地点，入城之后此符会自动失效。”
“最后一种算不上，但也是用的最多的一种，可以反复使用。因刻制多为鱼形，称为鱼符。”
“鱼符不能引路，但它可以让人不受迷阵的影响。”
徐梦尘闻言果然在包裹的角落里翻到了一枚鱼符。
鲤鱼模样，棕黄色看上去应该是某种木头所制。
徐梦尘看着平平无奇。
李氏却两眼放光，“看来徐道友的师门应该不低呢！”
“妾身见过的鱼符，多为铁质黑鱼，平日里铜质青鱼都少见。记得是五年前，妾身随夫君在参加仙灵节灯会，遥遥见过几位凤霞宗的上人们佩戴的，便是这檀木鲤鱼。”
说及过去，李氏两眼一黯，脸上闪过一抹哀伤。
徐梦尘决定给她换个话题。
“在下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问。”
“大人尽管问，妾身必定知无不答。”
看到徐梦尘的鱼符后，李氏的称呼就变了。
女子双手交叠放于小腹站着，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脚尖，愈发恭敬。
徐梦尘知道她为何这样，当下笑道：“别大人，可受不起。家里人都是连名带姓喊我，或是叫老徐小徐。若不习惯，你还是叫我徐道友。”
李氏微微一笑，“不知徐道友想问些什么。”
就在她以为徐梦尘问得会是什么难言又或是不便的话题。
徐梦尘一本正经道：“谈谈你知道的灵界是怎样的。”
李氏一愣，大概没想到问题如此刁钻。
就像儿时课堂上老学究指着课本问她此句何解。
她似笑非笑道：“徐道友莫非是在考妾身。”
“算是吧。”
“只是灵界太广，不知徐道友要妾身从何讲起。”
徐梦尘思量一下，“就从最基础的灵根开始吧。”
徐梦尘迄今为止，对灵界的了解都只来源于书上。
书上知识虽然足够全面，却不够详细。
而且书本之上，总会和现实有所偏差。又会因为理解不同的，造成更大的差异。
若是灵界真如《灵界图志》般描述地井然有序，他也不会一出山门就碰到十几具无头尸。
所以他迫切想要知道灵界的情况。
“那就容妾身献丑了。”李氏谦虚，缓缓道来。
“世间有七灵，是为灵根。金木水火土五灵为生。风雷为异。”
“灵根生来便有，但不是任何灵根都适合修炼。”
“只有显灵根，才能直接修炼。拥有显灵根的人，也被称为先天修士。”
“先天十境，最终练气入门，踏入仙途。”
“然而，世间大多数人都是隐灵根。”
“隐灵根也可修炼。但需要丹药引导。”
“若能成功引出灵根，这些人被称为后天修士。”
“后天十境，每一境突破时，引出的灵根都有机会增长一分，甚至引出更多的灵根。”
“所以，后天修士，就不一定比先天修士差。”
“然而话虽容易，绝大多数后天修士的灵根，早在一境就已定下。”
“灵根之数，自然是越多越好。
“五行有相克之道。若是战斗之时只会一系法术，就会被敌人轻易找到针对之法。”
“再说引气修炼之时，为了平衡，必须五灵都吸收入体，再行精炼。若只有一灵根，那剩下的四种灵气大多都会浪费。”
“所以理论上来说，五行灵根，便是世间最适合修炼的品质。”
徐梦尘点点头，这些知识都是书上一笔带过的。
对于宗门内的弟子来说，再谈灵根已经没有意义。他们要做的就是按照自家师父指的路一直走下去。
“那仙盟呢，我听说，仙盟内禁止互相杀戮，否则严惩不贷。可前日所见，”徐梦尘尝试斟酌用语，“似乎不是如想象中那般平和。”
他必须要了解这个灵界的庞然大物。
“徐道友，看来你应该是生在此山中。”
“此话何意。”
李氏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徐道友觉着妾身还有杀妾身的人都是仙盟中人吗？”
“难道不是吗？”
李氏苦笑摇头，叹息道：“若是仙盟中人便好了。也无需过这提心吊胆的日子。”
徐梦尘似乎有些明白，“也就是说，仙盟并非灵界的全部，它的禁止互相攻伐的规定，只针对内部。”
“不，”李氏道：“仙盟就是灵界的全部。没有仙盟，哪来的灵界。”
“就拿出行来说，没有仙盟发的鱼符便寸步难行，只能在灵界的荒野中游荡。”
“只是仙盟内规矩颇多。听说那《仙道律》共刻参天石碑一百零八座，立于碧游天盟殿。上有大条二十七，小条三百六十四，事无巨细。盟内弟子稍有过错，便施加惩戒。”
“修士生来傲气，受不了诸多条条框框的规矩，”
“又言仙盟立盟已久，内部常有勾心斗角，纷争不断，只是表面干净。况且入盟容易，退盟难。”
“索性便不入仙盟。自然也不受仙盟的保护。”
“妾身的父亲，夫君，那死去的毛大郎一伙人，以及袭击妾身的苍狼帮都没有加入仙盟。”
徐梦尘彻底明白了。心中盘算，已经对自己这趟行程的危险程度有了一个初步的预期。
总之仙盟不乱，那就一切好说。
“”
接下来徐梦尘又问了诸多事宜，李氏也是知无不答。
两人谈了一夜，不知不觉天已经蒙蒙亮。
徐梦尘吹灭蜡烛，将烛台收进行囊。
然后将刀匣背上肩头，手里握鱼符，准备出发。
看着李氏几乎淡薄到无法看见的透明身体，他有点后悔昨晚下手太狠了。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我要走了，你现在去哪呢？”
“妾身不知道。”李氏目光茫然。
徐梦尘才想起来，他看了那么多书，也和李氏谈了许久，好像都没有提及地府之类的地方。
“轮回？转世？”李氏歪着脑袋回忆，一双桃眼迷离。
“没听说过。”
“妾身只知道玉脉城似乎收容阴魂的归所。”
她眉目低沉，小心翼翼地恳求道：“不知徐道友可否带妾身一程。”
徐梦尘倒是很乐意，他正好还有许多话要问李氏。
当然，只接受友好的方式。
李氏知道他的顾虑，目光带着畏惧地看向他的左手：“徐道友有法宝护体，妾身可近不得身。”
“妾身可否寄居在徐道友的花中？”
这个倒没问题，徐梦尘点点头。
“不过，”他提醒道：“这是向阳花。”
李氏笑了，虚幻的身影化为一道流光便消失不见，
再说话，李氏的声音在徐梦尘头顶响起：“徐道友放心。向阳花，缺阳所以向阳求补。极阴之物，再适合妾身不过。”
徐梦尘看了看头顶摇晃的花，感觉这样倒也不错。
他握着鱼符，走出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