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缕灰气点众生
遥望城主府前那道熟悉的身影，许安好像猜到了对方下一句想说什么，于是再次开口。
“至于你，身为人间浩劫的始作俑者，背负着天下人的希望，内心更不该留有任何怜悯。”
许安抬手，一缕缕黑气钻入罗宁体内。
霎时间，罗宁体内魔性沸腾。
他的双眼变得血红。
看向身边的参军，罗宁一字一句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便…杀了你！”
话音未落，罗宁一刀斩出。
一颗染血的头颅飞起，参军的尸体缓缓倒下。
到死，这名参军都不理解罗宁为什么要突然杀了他。
罗宁望向城下，注视着城中那些下跪的甲士，声音变得冷漠无情。
“军令已下！不可能收回！”
“身为大秦甲士，就应该为王朝征战！就要为了我罗宁而战！”
“我说了，城内人畜不留！违抗军令者，格杀勿论！”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许安，唇角勾起。
他再次啃了一口手中的桃子。
“罗宁，我曾问过你，如果天下人都与你为敌时，你该当如何。”
“我记得你跟我说，如果天下人与我为敌，那便将天下人尽杀之！”
“现在机会来了，你会这样做么。”
随着罗宁话音落下。
不论是大秦甲士还是城内百姓，内心全都为之一颤。
百姓们再次逼近。
这次，他们扬起了手中原本用于耕种的农具。
大秦甲士手握兵器的手也在发颤。
他们以为，军民一起同舟共济便能让罗宁收回成命。
可谁成想，这么做并没有让罗宁心软，反而让他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军令。
终于，有人持刀起身。
这名甲士说出了埋藏自己内心许久的话。
“身为统帅，心中却无半分仁义之心，这样的将军，我不服！”
“今日我们屠城，将来漠北王朝进军大秦之时势必效仿，我们不给他们留活路，他们又怎会给我们留活路。”
下秒，无数大秦甲士接二连三起身。
“此次进攻南阳关本就是罗宁将军一言决断，害得我大秦原本二十万甲士如今只剩下不到五万。”
“匹夫之勇，智谋不足以统帅三军。”
军中更有老将开口将罗宁的老底一一揭开。
“两年前你独身入京，将京城搅得天翻地覆，最终被夫子击败。”
“秦王恩典，并未将你处死，反而将你发落边境，为我大秦戴罪立功。”
“可不成想，你来到边境后，短短不到数月时间，你便篡位杀了镇北将军，独揽军中大权。”
“你以为曾做的一切别人都不知道吗！？”
“相比于镇北将军，你更加残暴，视将士们的生命如粪土，随意踩踏，随意凌辱，令将士们敢怒不敢言！”
“你修炼魔功，性格喜怒无常，使军中将士们日日惶恐不安。”
“你应当退位！禅让三军统帅之位，能者居之！”
“退位！”
“退位！”
所有大秦甲士在这一刻全部起身，持刀遥指城主府。
声音如海浪般，一声盖过一声。
城内百姓来到大秦甲士后方，也开始高声呼喊。
这一刻，城内仅剩的十几万军民嘶声呐喊，声音响彻云霄。
本是大秦与漠北王朝之间的战争，此刻两者竟同仇敌忾，齐齐将矛头指向罗宁。
城主府前，罗宁浑身都在颤抖。
他一把抓住身旁的血戟，用力杵向地面。
“抗命么……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与城中这些贱民一起去死吧！”
“大秦，不养叛国之军！”
罗宁体内的魔气开始不受控制的向外四溢。
黑气飘到头顶，竟渐渐形成了一道虚影。
那虚影同样手握一把长戟，仔细看去，虚影的相貌竟与罗宁有几分相似。
看到这诡异场景的大秦甲士，皆是面露惊色。
他们对魔气并没有什么概念。
所以他们不理解，也不明白，罗宁头顶那道突然出现的虚影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所周知，宗师之境拥有护体罡气，但他们却从未听说过，护体罡气能够在自己头顶凝聚虚影的。
这显然不是护体罡气。
远处，许安看到罗宁被所有人讨伐的一幕，唇角勾起，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他抬手凝聚出一缕灰蒙蒙的气体。
在将这缕灰气撒到南阳关上空后，只见灰气分裂无数份，悄无声息的钻入城内所有人体内。
做完这一切，许安将手中已经啃完的桃子扔掉，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大局已定，你终究要踏出这一步。”
“此战过后，你将沦为天下敌。”
随着灰气进入所有人体内。
大秦甲士浑身一震，他们目露凶光，纷纷挥刀朝着身旁的监军砍去。
“罗宁是妖魔转世，杀了他，还大秦一个朗朗乾坤！”
“杀！”
所有监军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瞬间被奋起反抗的大秦甲士斩杀。
“就是城主府前，那个叫罗宁的人害得我们流离失所，我们不怪大秦军队，只恨那个名叫罗宁的残暴不仁的将军！”
“就是他下达的屠城军令，他才是罪魁祸首，他才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
百姓纷纷高举手中的农具怒吼。
就连那些年仅七八岁的孩童都开始挥舞着拳头，脆生生的喊了起来。
有老将提着监军将领的头颅，缓缓向前。
“罗宁，我已经派人将这两年你在边境的所做所为上报给了秦王，你逃不掉的，你就等着大秦律法的惩治吧！”
咻！
一道破空声袭来。
一支箭羽携着破空之势朝那名老将袭去。
下秒，那老将的头颅直接被利箭穿过，前后被洞穿了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老将倒下，鲜血瞬间将地面染成红色。
这一幕，刺激着在场所有大秦甲士以及所有百姓。
他们眼角的青筋跳动，纷纷看向城主府前那道身影。
“聒噪。”
城主府前，罗宁缓缓收弓。
他面向所有人，朗声大笑，声音冷漠无情。
“大秦律法？可笑！”
“这世上有谁能杀我？又有谁能杀的了我！？”
“即便天下人都恨我，即便我罗宁举世皆敌，又何惧之有！？”
“一群酒囊饭袋，就凭你们也想与我为敌！？”
看到所有人都用愤怒的目光看向自己，罗宁嗤笑。
“你们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那你们就来罢，来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