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他们恨不得把对方打死
空气中传来一声冰冷的笑声。
茶杯被缓缓放在茶几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傅斯仄微微往后仰，手指交叠放在膝盖上，从上到下扫视局促不安的顾芸芸。
“我凭什么要护住你呢？林哲和厉琛可都不是吃素的，帮你隐匿行踪可是要承担很大风险的。”
他的话语里一丝往日的情分也没有，冷冰冰的审视让顾芸芸感到难堪，她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眼皮向上挑起，晶亮的眼睛投射出灼人的光芒。
“我知道你讨厌我表哥，我可以帮你。”
傅斯仄没有做声，只是把弄着那盏小小的印了缠枝莲的青花瓷茶杯，眼底逐渐升起一丝波澜，“你表哥是很讨厌，可目前我还没有想除掉他的想法呢。”
他终于把茶杯放回了茶托里面，抬起眸子慢慢瞥向她逐渐变得苍白的脸。
“不过我很好奇，你表哥知道自己的表妹对他恨之入骨吗？”
顾芸芸万万没想到傅斯仄会是这副不痛不痒的态度，本来有几分把握的心瞬间被粉碎了个彻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傅斯仄护佑她一时周全了。
现在反而是她在傅斯仄这里落下了话柄，要是他转头就跟林哲说了，林哲恐怕会更加记恨她。
顾芸芸暗暗掐了掐手心，默默在心里赌了一把，赌傅斯仄无所谓的态度都是装的，赌他会为了除掉林哲把她留下。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表哥当然知道，我早就和他闹掰了，不然也不至于让人毁了他的产业，傅斯仄，你既然不愿意帮我，我就先走了。”
顾芸芸转身就走，看似潇洒，实则把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竖起耳朵专心听着身后的动静。
一步又一步，很快就走到了大门口，顾芸芸的脚步慢了下来，心里的期盼缓缓落了下来，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赌错了，正当她快要迈出门槛的那一刻。
傅斯仄出声叫住了她，“等等。”
他声音和缓，带着长持以往戏弄猎物的习惯。
“我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万一我忽然想整林哲了怎么办，你这么趁手的工具我怎么能不用呢。”
顾芸芸高高悬起的心脏重重地落下。
——
蝉鸣不止的午后，林哲终于肯放李妗年到院子里透气。
只是李妗年的脚腕上还套着细细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被林哲捏在手里。
只要她走远，林哲就会收紧锁链，细细碎碎的声响中，因为疼痛而蹙起眉的李妗年不得不再次回到他画定的范围里面。
林哲就这样放她走远，再收紧，让她回到自己身边，如此往复，乐此不疲。
女佣穿过被烈日晒得垂下脑袋的玫瑰花丛，脚步匆匆地来到林哲面前，俯身对他说：“少爷，傅少爷来了，说要见您。”
盯着那个明显一怔的身影，林哲晃了晃手里的链条，在哗哗啦啦的声音中，无不恶意地说：“去把他请过来。”
傅斯仄跟着弓着身子低着脑袋，快步走在前方的女佣走着，身侧有个男佣费力地给他打着伞，穿过一片花圃，在浓密的葡萄架下见到了林哲，还有背对着他的李妗年。
林哲躺在宽阔的竹编躺椅上，百无聊赖地玩弄着银色的链条，这个时候傅斯仄才发现链条另一端连在李妗年细瘦白皙的脚踝上，有几缕碎掉的阳光照射到上面，闪着耀眼夺目的光泽。
她穿着宽大的睡衣，脖颈处和后背露出的一小块皮肤都布满了红色的吻痕，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林哲竟然是把人当做宠物拴了起来。
面向微微拧眉的傅斯仄，林哲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只是笑眯眯地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傅斯仄也没跟他客气，当即坐了下来。
“傅斯仄，我的年年/起来舒服吗？”
刚坐下，掺杂着嫉恨和阴毒的话语就跟着落了下来。
李妗年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瞳孔紧缩，完全想象不到林哲能够在外面泰然自若地问出这种问题。
不过令她更没想到的是傅斯仄，只是轻微停顿了一下，就迅速接上了林哲的话，“自然是……十分舒服。”
他的神情甚至比林哲还要坦然，就好像他们不是在聊什么关于她的私密事，而是在分享一件好穿的衣服，又或者说是剃须刀那样自然。
这两个人堂而皇之地聊着她的使用效果，把她自尊脸面通通踩在了脚底下。
李妗年掩藏在眼底深处的恨意一股一股向外迸发，攥在衣摆处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见拳头撞击骨头的闷响，傅斯仄的颧骨被林哲一拳击中，口腔里迅速尝到了血腥味。
傅斯仄抹了一把嘴角，鲜红的颜色残留在指尖，脸颊那块也是火辣辣的疼，内心的暴戾因子很快被点燃了，他漆黑的眸子深了一个度，蓄起全身的力气给了林哲一拳。
两人打起架来都是不要命的架势，恨不得把对方打死，特别是林哲，眼睛充血发红，扭曲的恨意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颅。
不过两人本就是身高相仿，体型相当，打架也是不遑多让。
没过一会儿，两人身上都挂了彩。
李妗年被他们突如其来的暴起吓了一跳，拳拳到骨的闷响更是让她心惊肉跳，不过她没有上前阻拦，只是暗暗在一旁看戏，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这两人最好再使点劲，把对方打死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两人打了一会儿，就休战了，不知道是谁先停的手，他们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白皙的脸颊上是大块青青紫紫的痕迹，特别是傅斯仄，嘴角还有一抹干涸的血迹，看起来比林哲伤的还重。
半晌，他轻轻笑了一下，转向目光不善的林哲，“看来我们是共享不成了。”
原本他对林哲同意共享这件事是胜券在握的，今天他就是为这件事来的，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提起共享这件事，仅仅只是之前对李妗年做的那些荒唐事，林哲就已经对他拳脚相向了。
终究还是他低估了李妗年对他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