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傅斯仄的童年
另一份合同被递到她手里,“收好,这次可别被我发现了。”
尘埃落定了。
她居然又和这个死骗子签了另外一份更长久的卖身合同。
李妗年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崔姨此时敲门进来,叫傅斯仄吃药,见李妗年在,直接把药塞她手里,给她一个拜托的眼神之后溜之大吉了。
李妗年盯着药盒发愣,随后把药盒递给傅斯仄。
本来想冷声冷气地叫他吃药,忽然想起来刚才和他犟嘴的下场,又默默收敛了脾气,好声好气给他接了一杯温水,还把药盒上面的小格仓给他掰开,伸到他面前卑微道:“少爷吃药。”
傅斯仄见她乖顺,便没有出言调戏,接过药,很干脆地吞了,要不是李妗年细心地观察到他细微的蹙眉,还真要以为他吃药和吃饭一样简单。
但男人的脆弱总是不会展示给别人看的,特别是傅斯仄。
从认识他到现在,李妗年都觉得他有一股疏离劲儿,即便是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不是单纯的少爷和女佣的关系,她觉得那股疏离都在。
他从来没有完完全全相信过任何一个人,包括崔姨,他有他的小世界。
不过李妗年一点都不在意,反正她又不喜欢他。
吃完药的傅斯仄思维和行动明显比以往慢了,又躺到了他那张躺椅上,半阖上眼睛。
李妗年忍着腰酸背疼,默默站了一会儿,小声叫了两声“少爷。”
他也只是睫毛颤了颤,看起来并没有睡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覆上两道灰色的影子,神情肃穆 ,搁在胸口的那串小紫叶檀串珠泛着细微的光泽,真像是一尊玉佛。
她看了看,不再犹豫,转身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可能是今天累到了,他也没有开口阻拦,李妗年顺利地穿过走廊,一气呵成地下楼。
走下最后两阶楼梯,冷不丁地被崔姨叫住,她有些心虚,但还是挤出一个柔软的笑容,“少爷已经睡下了,所以我就下来了。”
“这段时间多谢你了,少爷最近心情好了许多,已经很久没见少爷这么轻松过了。”
崔姨面对她,一如既往的和蔼,甚至有把她当做恩人看待的意思。
“那就好,那就好。”李妗年静默了几秒,他轻松了,她可一点都不轻松,就算是生产队的驴也没有她这么辛苦的吧,车轮战,还要被各种威逼利诱,现在恨不得躺地上直接安歇了。
但她不可能对崔姨说这些的,只得苦哈哈地点头陪笑,做出一副甘愿为少爷肝脑涂地的忠心模样。
崔姨很快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一圈掐痕,现在已经散去了大部,但在她雪白的颈子上还是有些心惊。
她心道,少爷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以后怕是有的吵了。
“年年,你先等等。”还没等李妗年反应过来,崔姨转身就跑进了屋里,拿出一管状的东西塞到她手里,“这个是消肿祛瘀的药膏,你擦一擦,很快见效的。”
李妗年愣了愣,心头一暖,握紧了那一管药膏,“谢谢你,崔姨。”
“辛苦你了。”崔姨仰起头心疼地说,“少爷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所以才造就了这副性子。”
一开始照顾傅斯仄的人不是崔姨,而是另外一个见钱眼开的女人,傅斯仄父亲还在的时候,她还能装装手脚勤快,老实朴素,呵护幼儿,但傅斯仄的父亲一离开,她就把仍在襁褓的傅斯仄丢给下面的佣人带,自己则是偷奸耍懒,俨然就是这个别墅女主人的样子。
底下的佣人受了她的感染,也不好好带孩子,经常让幼小的傅斯仄坐在宝宝椅里哭,但碍于傅斯仄少爷的身份,大家也不会真的对他怎么样,仍然是三餐不少地养着他长大。
傅斯仄因为女佣的苛待,和她并不亲近,那个女佣不满了,觉得自己含辛茹苦把他养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个白眼狼居然这么不尊敬自己。
她仗着自己年龄大力气大,把年幼的傅斯仄关进小黑屋里饿着,势必要让他跟自己服软,乖乖地听她的话。
傅斯仄小时候脾气就倔,宁愿在小黑屋饿的抱住自己,在墙角蜷缩成一团,也不开口祈求。
可能是傅家的人把自己的儿子丢在这个庄园里,不管不顾四五年这件事让她认定傅斯仄就是一个没人疼的小可怜,就算她虐待又怎么样,她的工资还是照常发,也没人找她算账。
她便变本加厉起来,稍有不顺心就拿棍子打傅斯仄,把他身上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把他踢进游泳池里美其名曰让他学游泳,要不是傅斯仄看过游泳的视频,天赋高,自己学会了游泳,说不定会淹死在自家的游泳池里。
还经常罚跪他,让他叫她妈,不叫就扇他耳光。
那个女佣十分仇富,她不明白一个父母不喜的小孩都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一大堆佣人伺候着,而她却只能一辈子伺候这些有钱人。
她不敢把这些不满发泄在那些能让她瞬丢掉一份高薪工作的金主上面,只能把恨意和不甘发泄在一个没有自主反抗能力的小孩身上。
……
等傅斯仄的父亲终于想起来在国内的这个儿子,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儿子奄奄一息地趴在雨地里的场景。
小小的身子满是各种掐痕,巴掌印,被硬物撞击的痕迹,那双本来应该十分清澈的眼里满是露骨的恨意。
他当机立断,让随他回来的人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佣拖下去,关到地下室里,砍断了手脚,每天用沾了辣椒水的/子抽得她皮开肉绽。
那个女佣瞪大的瞳仁满是惊惧,痛的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嚎叫。
傅父抱着怀里的小孩,示意他看,“斯仄,父亲给你报仇了,以后遇到这样欺主叛上的蠢货,直接杀了,她就不敢欺负你了。”
一连折磨了将近半个月,地下室里传来一声枪响,是傅父让傅斯仄一枪崩了那个女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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