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我面前装什么可怜
李妗年瞪大了眼睛，她都还没来及闪躲，一桶冰凉的水就对着她倒了下来。
虽然是夏日，但一桶自来水径直从脑袋上浇下来，也足够让人透心凉，李妗年脸颊和发丝都湿透了，狼狈地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她跪坐在地面上，愤恨地盯着她们一行人。
顾芸芸等人则是猖狂地哈哈大笑起来，
“李妗年，你都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搞笑。”
顾芸芸上前一步拍了拍李妗年的脸，“还跟我狂吗？在跟我叫嚣之前，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有没有那个本事？”
顾芸芸的手指纤长，指甲红润，留的长长的尖，拍打到李妗年脸上的时候，尖头划过她刚被扇过的地方，带来一阵细密的疼痛。
李妗年眼里再也包不住眼泪，内心一片屈辱，她却倔强地昂起头，不让眼泪落下。
顾芸芸戚了一声，“在我面前装什么可怜，以为流两滴眼泪我就会可怜你吗？”
李妗年听到她这句话，眼里射出两道嫉恨的光，直射顾芸芸。
顾芸芸嘴歪了一下，抬起手又给了李妗年另外半张脸一巴掌，李妗年肉嫩，很快又浮现了一个巴掌印，与之前那个巴掌印平铺在白皙的小脸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顾芸芸怒瞪着她，怒不可遏，她最讨厌这种故作清高的人了，她指着李妗年的脸怒道：“你再看？你再这样盯着我看呢？”
李妗年脸颊又涨又疼，但她却仍然昂着脑袋，直直地盯着顾芸芸，没有一点服软的迹象。
顾芸芸脾气爆，受不了一点别人的忤逆，心里的火气被拱得更高。
她皱紧了眉，“好啊，李妗年，你今天是特意给我找不痛快是吧。”
她说着又扬起了巴掌，李妗年闭了闭眼，等待巴掌落下的疼痛。
小西拉住了顾芸芸的胳膊，声音放的低低的，她示意顾芸芸往旁边看，“芸芸姐，那边好像有人来了，咱们先走吧，留着她，以后收拾也不迟。”
顾芸芸侧头看过去，好像是几个保安打着手电筒走了过来。
“那边在干什么呢？”
“怎么不说话？走，我们过去看看。”
顾芸芸恨恨咬了一下牙，招呼几个小跟班走，又回过头对李妗年说：“今天算你走运。”
“我们走。”
她们一行人气势汹汹地走了，只留下狼狈不堪的李妗年和一个脏兮兮的红桶。
李妗年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心里苦涩又气愤。
“同学，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身上的水是怎么回事，没事吧？”
两个保安举着手电筒走近，对着跪坐在地上的李妗年问了一句，路灯昏暗，两人没看清李妗年脸上的巴掌印，其中年轻一点想要上前搀扶李妗年。
李妗年先他一步，自己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笑容勾起的弧度扯得她面颊生疼，但她忍住了，指了指地上水桶道：
“没事，谢谢叔叔，刚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这个水桶里的水扑倒了，没事了。”
保安见李妗年的样子，联想到刚才听到的争吵，两人眼底都闪过震惊，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打工人，在这个学校里的学生非富即贵，随便拎出一个，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们没了饭碗。
他们根本就惹不起，所以即便是对眼前这个可怜的姑娘所遭遇的一切感到愤怒，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袖手旁观。
“小姑娘，已经很晚了，你身上都湿了，跟我们去保安亭拿件衣服，然后赶紧回家吧。”
李妗年看的明白，她理解保安的做法，但她还是控制不住感到悲凉，她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叔叔，你们去忙吧。”
两个保安愣了一下，没再停留，快步去别处巡逻了。
李妗年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眼泪哗哗地往下掉，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吞吞地迈动僵硬的步子去角落里找水龙头，她拧开水龙头，鞠了一捧凉水就往脸上扑。
凉水令热烫的脸颊舒服了不少，李妗年连续扑了十几下，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眼眶红的厉害，乌黑的眼珠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李妗年再次回到车棚，把自行车推了出来，她没有回家，而是骑着自行车直奔警局。
……
“好的，李同学，你向我们反映的情况我们已经充分了解了，校园欺凌这种事情我们向来秉承着零容忍的态度，我们绝对不会姑息，一定给你一个公道，放心吧。”
接待李妗年的是一个年轻的女警官，叫徐璐，估计刚毕业没多久，面容稚气，一腔为人民服务的热血。
给李妗年做了笔录，留了她的电话号码，拍了她的脸留证。
徐璐年轻的面庞上满是气愤和心疼，她给李妗年披上一件自己的外套，又找来冰块给李妗年敷脸，还拿了点消肿的药膏给她涂，事后关切地表示，“李同学，我送你回去吧。”
李妗年摇了摇头，原本愤恨的情绪到现在已经平复了很多，“谢谢您，徐警官，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有什么进展您及时通知我好吗？”
“没问题。”徐璐郑重地点头，目送李妗年出了警局。
报完警，李妗年沉甸甸的心才感觉呼吸到一丝新鲜空气。
只是事情不可能这么轻易解决的，李妗年知道顾家如今在m市的地位，警察局如果要抓顾芸芸需要充足的证据，远远不是两个巴掌印就能抓人的。
看来她以后得更加小心，最好能用手机把顾芸芸霸凌她的事情录下来。
李妗年想清楚之后，骑上自行车像往常一样回到家。
她把车子锁好之后，站在家门口，摸了摸还在发烫的脸颊，竟然有些不敢进。
如果何慧茹问起，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爸妈虽然是普普通通的老实人，但他们十分心疼自己的孩子，如果知道她被富家小姐欺负了，一定会豁出老命给她讨个说法的。
李妗年不想老实本分的父母卷入到这种事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