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思姝一走就是一个月，抛下云离不管不问，只派了个婆子伺候他。云离每晚都在床上辗转难眠，一会觉得思姝对他有感情，一会又觉得她对自己不过是怜悯。他想不明白，他只知道自己真的很爱她，爱她那恣意洒脱，爱她的妩媚神态。

    他觉得她说的没错，他不过是个凡人，只要能留在她身边，就不该奢求太多。其实只要思姝愿意，别说走一个月了，她甚至可以抛下他一辈子，一直到他死再来见他。那时他已经白发苍苍，想做什么都不能了。

    思姝在外面发泄了一通，总算把那股劲儿给释放出去了。她从没被人忤逆过，从修炼出灵体之后，她就一直以武力征服所有人，而所有人也只有被她征服，垂首听命的份。

    但是云离不一样，他太弱了，弱得她只要用力拍一下，他就能立刻一命呜呼。

    思姝不想跟他吵，怕自己伤到他，索性把这气放在外面，冷静下来又想了想，觉得他们人魔殊途，她这样欺负一个孩子，实在是不妥当。

    思姝很快就带兵回去了，她预备跟云离好好谈谈，如果他想走，她也可以割爱。

    没想到再相见时，见到的却是一个完全认错、垂头听命的云离。

    “思姝你不要生气了，都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会干涉你了，你想怎么样都好。”他在她身上磨蹭着，疏解着多日不见她的恐慌。

    思姝其实也很想他，但还是想跟他好好谈谈，于是拉开他道：“云离，这件事我也有不对，但是我想和你说的是，如果你觉得留在这里不好，我可以送你回人间，你在那里娶妻生子，过平凡人的一生……”

    “我不要……”他听后更是紧张，扑上去抱着她不撒手，“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赶我走，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绝对不再说一句让你生气的话……”

    思姝长叹一口气，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

    至于两个人做那种事，云离就更是小心翼翼起来，每一步都充分考虑思姝的感觉，那紧张的样子反倒让思姝有些不放心。

    不知是出于补偿还是什么心态，思姝向下属公布了她跟云离的关系，众人倒是没有太大反应，毕竟早就捕风捉影地听到过了。

    云离却并不因此觉得欣喜，再也不如往日在她面前那么随便了，思姝想来想去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后来有一次朝归给她送吃的进来，云离看见后就捂脸走了出去。

    朝归就进言道：“是不是因为他是凡人，我们是魔族吃人肉，所以他心里别扭啊？”

    思姝一听就点点头：“有道理啊。”她问朝归，“有没有什么不吃人肉的办法啊？”

    朝归道：“主上容属下回去查一查。”

    晚上暮归跟朝归一起禀报事宜，朝归就把自己查到的结果说了一下：“要魔族不吃人肉，唯一的方法就是修炼古荒灵力。”

    “古荒灵力，那是什么东西？”

    朝归道：“传闻上古之神将灵力封印在古荒，天下生灵皆可取之，只是要向上古神表示投诚忠心，需将身上骨肉割下，香炉焚烧献给上古神，此过程惨痛异常。同时因为古荒灵力太过强大，上古神为了防止生灵滥用灵力，随着修炼灵力的过程，每一次取肉都会比前一次更痛。”

    思姝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这也太残忍了吧。”

    暮归道：“所谓脱胎换骨，得遇灵力，永生永世，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思姝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几人又就灵力谈论了一番，思姝留意到门外一闪而过云离的影子，就压住了没有再谈。

    晚上，云离抱着思姝在床上翻滚，情到酣时，他摸着她的发丝问：“我听你们白日说的古荒灵力，天下生灵皆可取之。可是上古神既然让天下生灵取之，为什么要让生灵受如此痛苦呢？”

    思姝笑了，回身看了他一眼，叹息道：“那是上古神说的幌子罢了，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呢。骨肉一物，仙族最易得，凡人次之，妖魔最难。仙族去骨肉后，可以仙灵令骨肉重新生长。而凡人去骨肉就是一死，妖魔去骨肉则需要多修炼几百年。上古神想让仙族更多地得到这种灵力，以统御万物呢。”

    云离道：“这么说，妖魔是无论如何修炼不成了？”

    思姝摇摇头：“倒也不是这么说，事在人为，凡事但凡去做，都有一线希望，只能说妖魔修炼困难更大些罢了。”

    “哦。”云离拨开她的发丝，在她耳后吻了吻，“那思姝会修炼这个灵力吗？”

    思姝轻笑：“我怎么会，疼都疼死了。”

    云离抱住她道：“那就好。”

    令思姝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就在这番对话结束后的几日后，在她的至尊殿的柴火间里，就多出来一只小小的香炉。

    一到夜深人静之时，云离就偷偷跑到那里，拿起准备好的刀子，把身上的肉割下一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