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月光如水，撒下一地的银光。
树林深处，四野阒寂。
思姝冷眼看着坐在地上的少年，他不断地往后躲。思姝跟他一上一下扯着他的裤子，好奇心大胜地眯起眼：“让我看一眼，就看一眼。”
少年拼命地挣扎，但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思姝的力气，眼看着裤子就要被她脱下来，他突然哑着嗓子哭出来：“不要，不要看。”那声音明显是许久没说话，哑得像灌了沙子一般。
思姝立刻停了手，抬头看他，他眼里果然有泪。只是她一松手，他就扭过头去，硬生生把眼泪又憋回去，思姝歪着头去看他，他又是一副惊惧害怕的模样。
思姝索性坐在他腿上，不让他乱动：“我就看一眼，我保证绝对不做什么。”她说，“真的，我从来没看过男人的下面，你让我看一眼，我保证会对你非常非常好的，行吗？”
“不行，不行。”他还是摇头，竟然还威胁她，“你要是脱了我的裤子，我一定会杀了你！”
魔头思姝从来都是威胁别人，哪有被人威胁过，对眼前这个少年她已经是极尽耐心，此刻怎么劝说他都不听，于是她只好——当他说的话是放屁。
三下五除二直接就扒了他的裤子，然后——
思姝懵了。
少年一瞬间面红耳赤，悲愤羞辱的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他咬着牙反复道：“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思姝却全然置若罔闻，食指摸着下巴看着他疑惑：“嗯……这东西，应该是这样子的么？”
“滚！”那少年欲要把自己的裤子拿过来，思姝却一把将他的裤子挥远了。
“不是的……”她看着他道，“这怎么跟我印象里，不太一样呢……”
少年满脸通红，气愤地擦了擦眼泪：“是不一样，那又怎么样？！”
思姝睁着大眼睛看他：“你不疼吗？”这怎么看也不像会舒服的样子啊。
“……疼。”他别过脸去。
思姝更奇怪了：“那你干嘛把这个东西弄在身上？”
“……”
“说话啊。”
少年支吾着：“不是……不是我弄的。”
思姝恍然大悟：“哦，是不是你犯了错，他们拿这个东西惩罚你啊？”
“……嗯。”反正看都被看了，现在也无所谓了。
思姝刨根究底：“你犯什么错了？”
“我血脏。”
思姝不理解：“哪脏了？”
“我母亲是娼/妇。”
思姝仍旧不理解：“娼/妇为什么血脏啊？”
“你！”少年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捂住自己的身体扭头不看她了。
思姝摊摊手：“你母亲是不是娼/妇，这很重要吗？”
“这不重要吗？”少年斜着眼睛反问她。
思姝更白痴了，翻了个白眼：“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人生出来的。”
“那你是哪来的？”
思姝笑了：“我是魔族啊，我们都是一团黑气幻化出来的。”
“什么黑气？”
思姝皱眉：“就是很邪恶的黑气啊。”
……
少年又不说话了，抱着身体蜷缩在树边。
思姝叹口气，坐在地上招招手：“算了，你过来吧，我给你把这个东西弄下来。”
少年抬起眼皮瞧了她一眼。
思姝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像招呼小狗一样招招手：“放心吧，不会把你弄疼的，我怎么也修炼了五百年了，这点小事还干不了嘛。”
少年爬了过去。
思姝抱起他的腿，一边研究一边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年偏过头：“……云离。”
云离真的后悔相信思姝那番话，把那东西弄下来差点要了他半条命。地上流了一滩血，他疼得把自己的下唇都咬烂了。
思姝包扎好，拍拍手站起来：“大功告成。”侧头一看小云离人都快晕了，连忙扶住他，“喂喂，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云离艰难地喘息：“……疼。”
思姝“啊”了一声：“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这里有止疼的药丸……”她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瓶子，拿出一粒药就给他塞进嘴里。
疼痛果然减轻了许多。
云离爬起来斜眼瞪她，思姝回瞪他：“干嘛？！”
“你有止疼药为什么不早说？”
“你也没跟我要啊！”思姝摊手，“而且你一声不吭，我怎么知道你疼啊。”
故意的，这个女人完全是故意的！
他扭过头去，思姝却把他那条裤子又捡了回来，小心翼翼地给他穿在身上，然后又重新把他背在身上。
“走吧。”思姝拍拍身上的灰尘。
云离虚弱地趴在她肩上：“……去哪？”
思姝抽出袖中的寒练剑，在素白的指尖轻轻划过，月色下，她的眼神寒光凛凛：“回去，杀人。”
南颙城那一战，据说基本是由思姝一个人完成的。那个女魔头身上背着一个白衣少年，直接撞向了八名老道所布下的四方结界，然后徒手推翻了千炉塔，成千上万的魔界徒众被放出来，城内一瞬间就血气冲天。
思姝单枪匹马，撂倒了保护羽傲的二十名道士，把他拎到魔族地牢里，剥光了身上的衣服，然后一刀一刀凌迟处死。羽英赶来的时候，只来得及见到他儿子翻出的眼珠和满地的肉片。
“魔头！你这个残酷不仁的魔头！”羽英对着地牢大哭，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思姝冷冷地回身：“残酷不仁？比你们人界差多了。”她举起寒练剑，瞄准了羽英的方向，一个出手就要夺他性命。
“算了吧。”云离最后在她肩上哼哼，“别杀他了，走吧。”
她就如言收起了剑，然后腾云驾雾，绝尘而去。
身后，是扎营在城外的魔界将士，攻入城内震天的喊杀声。
女魔头思姝一战成名，云离顺理成章，变成了伺候她的男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