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世界意识
长时间的沉眠对雪玉这样的存在向来不是什么坏事，这往往意味着修为提升，伤势痊愈。
自从雪玉来到这片陌生的大地之后，便一刻不停的遭受着它本能的排斥。
这点斥力，全盛时期的她可以轻松忽略，但此刻她刚刚受到重创，状态极差，这也就成为了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若是持续暴露在来自世界的恶意下，她的伤势不仅无法自然恢复，甚至有越来越严重的可能。
不过，对于这股来自世界的针对，雪玉表示理解，毕竟要是没有这种保护性的排斥，这地方早就不知道被各种牛鬼蛇神干崩多少次了。
而且，雪玉可以感受得到，这个世界对她的更多的不是恶意，而是恐惧。
因此，虽然它一直压制着她的力量，但也也依然保持了克制，并没有一定要摁死她，不然等她落地的时候就该往她头上扔个天灾promax集合版了。
于是，她尝试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最普通的菲林，尽力展示自己的安全无害，甚至没有亲自夺去过一条生命，时间一长还真骗过了这片大地人工智障般的算法，争取来了一些喘息的空间。
但相应的，这也意味她无法趁世界的排斥松懈时用一场沉眠来恢复状态——正常菲林是不会一次性睡这么久的。
雪玉本以为生活会这么一直过下去，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这片大地和生长在上面的文明又太过年轻，在没有外物介入的情况下，绝无催化出世界意识的可能。
她迟早能找到机会卡出其他bug，并以此为自己寻到破局的机会。
而现在，不知为何，一直压制着她的力量不知提取到了什么关键词，莫名其妙地就松懈了一些。
这一下，就好比长期在腿上绑着沙袋行走的人一朝卸下了束缚一样，那一瞬间涌现的轻松感直接带来了难以抗衡的困倦。
时间回到现在，克尔维斯在匆匆把消息传出去后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会客室，此时，这个活泼过头的萨卡兹罕见的保持了沉默。
但他的脑海里就没有表现出的那样风平浪静了，不断的思考着现在的情况。
她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么伤，还是被哪个强大的存在暗算？总不能是被世界针对了吧。
卢瑟虽然没有克尔维斯这么大的脑洞，但从表情上看，他的猜想也好不到哪里去。
“克尔维斯，你还能找到我们最初用来布置召唤阵的卷轴吗？”
卢瑟尽力回忆着所有有关雪玉的事物。
“我记得那上面有很多未知语言记录的东西，虽然你跟我说你都解读过它们的含义了，但我猜，你一定是只顾着查看法阵相关的事宜，并没有仔细研究其他的内容。”
“对啊！我这就去车上拿！”经他这么一提醒，彼时克尔维斯也想起来了，他风风火火地跑出去，没一会就带来了那张卷轴。
或者说，是它还剩下的部分。
事实和卢瑟猜测的差不多，他确实只研究了前面的一些部分，大致的内容是，泰拉即将面临灭顶之灾，而卷轴里的东西有可能拯救这片大地。
但也有可能让整个泰拉文明提前覆灭——这是卷轴上残缺的后半段话。
只可惜他并不清楚卷轴缺失的部分写着什么，不然也不会凭着一腔热血就跑去布置法阵了
彼时，还不知道自己差点捅出一个天大的娄子的两人，正紧张兮兮地破译着那张万恶之源上仅剩的文字。
然而，和他们猜想的那些种种可怕的猜想不同，雪玉现在正在经历一场无比放松的沉眠。
坚冰带来舒适的温度，可怕的低温杜绝一切的外部打扰，要不是雪玉入睡前还保有的几分清明让她下意识控制了寒潮的范围，这场沉眠过后庄园怕不是要直接改成冰雕馆。
此刻，她的意识已经来到了一个未名的空间，看向了由星空构建的天地里唯一的生物。
如山峦般巨大的白虎静静地趴在星空下，身下是如镜子一般反射着星光的地面，遍布全身的伤痕还有不少到现在都没有结痂，随着胸腔的起伏滴滴答答地淌着血。
视线下移，巨兽的腹部有一道巨大的贯穿伤，这对于普通生物来说早就足以威胁生命，就是放在雪玉这样到存在身上，也说不上是什么小伤。
嘶，有点心疼自己……
少女眼神里晦暗不明，她缓缓地绕着这只巨兽行走着，纯白的法术在手心闪烁，一点点修复着她躯体上的伤痕。
她不打算和这片大地计较什么，也不打算把怒火倾泻在那些渺小的生物身上，但是那个击伤了她的存在，她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同时，她也不可避免地为这份突然的好意生出疑惑，就好像，突然相信了她不会做出威胁到这里的举动一样。
但，照理来说，这个世界不应该存在如此高级的算法。
于是，她开始思考自己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从刚刚回到庄园的事情推到那趟从萨尔贡开始旅行，又推到自己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被什么玩意击伤，当时的场面可以称得上血腥……
对了，血。
她之前到注意力全在如何以外来者的身份在这片大地是立足上，并没有在意那些血液的去向。
她抬头，望向那些还在渗出鲜血的伤口，仔仔细细地观察着。
银白的液体滴落在地上，而后消失不见，像是被什么东西吸收了一样。
不会吧……
雪玉突然感觉到这处空间又多出了一个存在，她顺着自己的感觉望过去，一个散发着光芒的小金人正站在那里，雪玉从祂到身上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力量，那些消失的血液去了哪里不言而喻。
祂没有五官，也没有任何疑似视觉器官的东西，但雪玉知道，祂在看着自己。
两个极其特殊的存在就这么遥遥地对望着，无声地对峙着。
不久后，似是知道自己理亏一般，那个小金人率先退了一步。
祂的手中释放出了一股和雪玉一模一样的纯白法术。
那股熟悉的力量渐渐环绕上山岳般巨大的身躯，几乎是同时，白虎腹部那道可怕的伤口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不仅止住了血，内部也生长出了一些新的血肉。
做完这一切，祂再次望向了雪玉，身上没有了半点和她相似的气息，这似乎让祂的底气足了不少。
沉默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小金人的身形就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雪玉对着祂离开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就继续她的修复工作。
法术的光芒闪烁着，她就这样一点点地将渗血的伤口通通堵住，又本着不浪费的精神将那些不再消失的血液收束到手里。
若是外人看来一定觉得这一幕相当莫名其妙，只有事件的两个主角知道，他们已经在无言间达成了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