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身入长白,高丽竞大梁
怡静宫中,极受宠爱的皇子叶安忽的昏厥,连着几位须鬓皆白的太医为其诊治,却都是无果而终。
此事一出,圣上龙颜大怒,彻查之下,将叶安身边最受宠的大宫女杜若押入天牢,即刻问斩。
而就在行刑前的前一日,宫中有人来报:“杜若自尽于天牢之中,今晨去看时早已没了气息。”
可圣上仍不解气,令人剐了杜若的尸骸,制成肉糜,一勺勺的灌给了僵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叶安。
“朕听亦儿说,这女子极为妖异,即使是剐了血肉也能再长出来,可怎么过去了这样久的时间都未见她有何动静?”
大梁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望着大殿之上杜若那残破的尸骸颇有些不耐。
“朕还听闻,此女与安儿有过肌肤之亲。这样的人,能为安儿所享用,那可是对这阴阳蛊大有益处的。不过嘛,与安儿来讲,自还是梓潼的功用最大。安儿已经服下了这么多,那这女子也没必要再让他多食了。”
说罢,他挥了挥手,命人将杜若拖了下去:“把它喂给朕所饲养的那群狗吧。亦儿的话向来是准的。朕要看看,此女身上的肉喂了朕的狗后,朕的狗也能不能有这样神异的能效。”
此时的长白山上,杜若皱着眉,用手紧紧的抱着自己那痛到撕心裂肺的躯体。
直到她吞下了一株可以暂时截断她与她所造出的替身之间联系的灵草,她才能稍稍舒展开自己蜷在地上战栗的身躯。
“狗皇帝的心是真的黑,幸好姑奶奶我准备了一副自己的替身。要是我假死在那里,也不知道所受的罪能抵上我多少年的寿命了。”
她这样想着,闭上了眼睛:“一只,两只,三只,四只……嚯,整整十六只狼狗!好,等我回去,我能吃一顿丰盛的狗肉大餐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狠狠的握了握手中采药的镰刀与药锄:“你们这群小畜生吃了我的身体,我只不过是想把我自己的身子要回来,不过分吧!”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愉快的哼起了自创的小调儿,连手中采药的动作不禁都快了几分:“真好呀,我是快乐的采药娘!快快采药回家尝,洗手做碗狗肉汤!”
肃静的长白山中,杜若快活的小曲为它添上了一丝俏皮,几声回荡在峡谷中的鸟鸣似是与杜若一同唱和着。
一晃数月就过去了,凛冬将至,但身在长白山的杜若却没什么感受:长白山自从入了秋后就一直挺冷的。这里又杳无人烟,凭着日光看日子的本领我可没有。所以谁管它过了多久?反正叶安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我还是继续快快乐乐的采药吧!
可今日,远处的一声战鼓却打破了长白山这长久的宁静。
“咦?开战了?”
杜若这边已经找到了自己所需的所有药材,如今的她终于是有了空闲的时间,便在自己的小泥炉闷着火煎药时,抽空探出了脑袋,去看看外面的热闹。
数月不见,外面的天儿已经是变了几变。
长白山的山脚下,能隐约看见一面绣着“梁”字的战旗,被凛冽的北风吹开了旗面上的寒冰,挣扎的晃动着。
“在长白山这里嘛……那对面的敌军,应是高丽人吧。想不到啊!一向以皇朝自称的中原大国如今竟是连自己的藩属国都管不住了,任由其向自己狂吠,啧啧,当真是掌的好朝政啊!”
杜若晃着腿,倚在一棵斜卧的寒松上,饶有兴致的望着山下的战局,顺便向长白山借走了一捧灵瓜子。
在那堆灵瓜子要被她消耗完的时候,大梁领军的主帅终于现了身。
这主帅是谁不要紧,但他身旁带着的人可把杜若口中刚嗑出的灵瓜子给惊的掉了:“陈薏苡!?她怎的也跟着过来了?”
她着实是有些吃惊,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的看了看陈薏苡身旁的人:“没看错啊,这人不是叶亦啊!这这这……我,我成功了?难道,柳如烟愿意放手天道,我可以随心所欲了?”
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忙的转身回了自己的石洞,摆弄好了要给叶安的所有药材,就匆匆的赶下了山。
经至山间一处时,她随手扯走了萦绕在松间的一抹薄雾,配着映有天蓝色天光的浓云,为自己裁出了一件厚实的棉衣:“陈薏苡,我最是守信,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不过柳柳也不必担忧,我虽如今可从心所欲了,但也定能做到不逾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