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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妄图动摇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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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间愣住了。

    不光她愣住了, 一屋子人全都愣住了。

    厅堂内仿佛还回荡着日向闻怜的余音,如涟漪般扩散到每个角落,激起了死寂的海面下的波涛狂澜。

    一股彻骨的凉意从后背升起, 如潮水般迅速涌至全身,直从脖子钻到她的大脑里。她的内心在疯狂告诉自己一定要赶紧辩白,可往日才思敏捷的她,今日到了嘴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日向闻怜说的是事实, 惟有这点,会让她所有的辩解都那么苍白无力。

    雪间不知道她这样一个眼界狭小只知道闺帷争斗的人是怎么窥探得到她的秘密的, 更是万万没想到,她会在大庭广众将她讳莫如深的往事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为什么, 她怎么会知道

    雪间面色依旧平静, 脑中却有些乱。她并不是怕在场的各家族的谁相信,毕竟这种鬼神之谈过于荒诞无稽,任谁也不可能一听就深信不疑。

    她怕的,是哥哥们对她起了疑心。

    一旦怀疑的种子在心里种下, 就会在不自觉中生根发芽, 过去的种种异常之处皆会成为催生它成长的肥料,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她自认不是一个心思缜密到无懈可击的人,更不敢说从小到大她从未暴露出任何异常, 相反,她许许多多的言行都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这是她无法掩饰、也是她会走到今天不能掩饰的东西。

    她要改变千手的命运, 要掌握自己的未来, 就注定要突破框架。

    从前哥哥们从不质疑她的异常,或许是包容,或许是找不到答案, 可一旦给她的异常安上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就会不由自主地引导人们往这方面想,即便不是正确答案,一切也会变得那么合情合理。

    而日向闻怜,就是这个给出解释的人。

    更何况她给出的解释,已经无限接近正确答案了。

    花伊见雪间怔然,心中一喜,以为捏住了她的命脉,拼尽全力往前膝行了几步,急忙补充女儿的话;“是啊火影大人,花街有一位著名的看相大师,已在花街旁开了三十多年的铺子,十分有名,从无一次出错,只要稍一打听就能知道。怜儿画得一手好画是人尽皆知的事,她曾经画过一幅千手雪间的画像送到了我这里,我拿那幅画去给大师看了。大师说除非有人给她续命,否则这就是无解的早夭之相,是不可能活过三岁的。可千手雪间不光活到了现在,还有着与普通忍者不同的异常之相,不是妖邪是什么”

    花街人流密集,是某些生意的好去处。雪间也确实听说过那位大师的名号,知道花伊所言非虚,可她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也能和她扯上关系。

    就在雪间几乎陷入不知所措时,听到日向闻怜的话的泉奈心中也瞬间一紧,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椅子的扶手。

    他也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居然能抓住雪间在这里存在的根基,并妄图将其连根拔起

    雪间想得到的事,他自然也想得到。泉奈轻瞥了一眼上首沉默不语似乎陷入深思的柱间,略一思忖,就要站起身来。

    他一定要在怀疑的苗头燃起来之前掐灭下去

    “荒谬”

    一声呵斥打破了屋内压抑的沉寂。

    因这一声斥责,雪间从愣神中回过神来,却意外地回头看到了二哥冷冷的目光。

    扉间“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放到桌上,看向跪着的日向闻怜冷笑道“照你这么说,当年我千手族地防御是形同虚设,能让人任意进出宗家大宅,在我们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雪间换走还是你觉得,一个和大哥没有血缘关系的随随便便的女孩,能觉醒我千手一族数千年从未有人觉醒的木遁”

    这下轮到日向闻怜愣住了。她慌忙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扉间大人,可是可是大师说她的面相确实是夭折之相,是不可能活这么久的,要不是被调换了,就一定是是被妖怪附体了对,她是妖怪,所以她才能活到现在”

    泉奈闻言嗤笑一声“我看日向夫人是脑子不清醒了吧。”

    所爱慕之人的讽刺无疑最戳仰慕之人的心。日向闻怜泪光盈盈,环顾四周,见众人神色各异,却并无人相信她说的话,心中的恨如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两人的束缚,膝行两步爬到柱间眼前,声泪俱下

    “火影大人,您就真的没有怀疑过,为什么千手雪间一个忍者能有胜过天下人的文采,为什么她身为一个女人却从来不守女子的礼法,为什么从前和现在千千万万的忍者,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有她这样的本事吗”

    这三个问题,个个戳在雪间的致命点上。

    日向闻怜绝对相信,不止是她,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泉奈都必然或多或少对此抱有疑问。而她就算是死,也要把这些疑点从众人心里挖出来,把千手雪间拖下水

    她得意地看向至今不发一言的雪间,狰狞的笑在脸上蔓延开来。

    她即使得不到泉奈大人的怜惜,也绝不会让千手雪间好过

    背对着日向闻怜的雪间并没空注意到她的目光。事到如此,她反而彻底平静了下来,从容而淡然地叹了口气。

    这三个问题,她回答不了。

    雪间心里苦笑不已,到现在才觉得日向闻怜真是好本事。虽有歪打正着的成分,可她确确实实达到了她想达到的目的。

    即便有所怀疑,她知道大哥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拆穿她,但也许从今天开始,从这场会审之后,她所倚仗和经营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我千手宗家如何教养嫡女,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置喙。”

    柱间面沉似水,衣袖下的手却几乎要将椅子的扶手掰碎。日向闻怜至死都不会想到,她的话不止是触及到了雪间的底线,更是触及到了柱间的底线。

    正如同雪间竭力要守住这个秘密一样,柱间同样不希望除了他们五人之外还有任何一个人知晓雪间的来历。

    斑不动声色地覆上柱间的手。他微抬起下颌,环顾众人,露出一个标准的宇智波式的嘲讽“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呵你们谁的族史里记有足以打败我和柱间的强者,现在就说出来让我开开眼”

    我不是特指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连同你们的祖宗都是辣鸡。

    各族族长“”

    如果说柱间的话是表明“雪间什么样,都是我们千手宗家培养出来的”,那么斑则是彻底让日向闻怜的三个问题变得毫无意义。

    在木遁和永恒万花筒之下,一切都将黯然失色。

    在众人眼中,这两位大神已经超脱了人的范畴,更何况宇智波泉奈也有永恒万花筒,千手扉间除却那能与尾兽匹敌的水遁之外脑子也不像是人长的。在他们两家子都不做人的情况下,这么一看千手雪间简直是难得的还能算是异常中的“正常人”了。

    人家千手宗家愿意这么培养嫡女,培养出个了不起的女子来,他们没这个能力养出这样女儿的人也不能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是了,若不是从头到尾都是子虚乌有的荒谬之言,包括千手雪间在内的千手和宇智波家的人怎么能如此淡定,要是真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那这话才有几分可信呢。

    见刚刚有所犹疑却被斑成功拉走仇恨的众人不再纠结于此,日向闻怜瘫坐在地上,陷入了迷茫和困惑。她看向气定神闲地喝茶的泉奈,再看看毫不怀疑的柱间等人,愤怒、不甘、悲凉、嫉恨交织在一起。

    明明是这么明显的异常,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如此信任她为什么无论她做什么,都有这么多人护着她为什么她的美貌不输千手雪间,泉奈大人却从始至终都不屑于看她一眼

    日向闻怜不明白,她不明白自己输在哪里。是因为她不是嫡女是因为她没有疼爱她的父兄还是因为她的家族不够强大

    上天没有再给她明白的时间。柱间不耐地一挥手,自有人将面色灰败的日向闻怜拖下去。雪间看着她仿佛彻底死了心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泉奈习惯性地去握她的手,只觉得入手满手的冰凉。

    日向闻怜的承认以及她生母和其他参与者的供词无疑让裕安姬直接对木叶动手妄图通过控制木叶逼迫前线退兵的意图昭然若揭。而如今裕安姬大势已去,天下大半都已在木叶的手中,大名府几已成孤城。因此虽然计划确实有所拖延,但对全局并无太大妨碍,众人又议了议细节便都散了。

    柱间等人照例收了文件走在最后,不一会儿厅中就只剩下了他们五人。泉奈只想这事赶紧过去,拉着眉头紧锁的雪间,起身道“哥哥,我们先回去了。”

    斑温和地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你们都辛苦了,好好休息,过不了几日又要忙起来了。”

    “是。”

    泉奈应下,牵起雪间转身向外走去。然而还没走几步,他忽然觉得手上一空,侧首看时,只见雪间突然转回身去快走两步来到柱间和扉间面前,问道“哥哥们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雪间”

    泉奈心中一惊,忙上去抓住她的胳膊,眼中满是不赞同。

    他当年就同她说过,这件事她不能赌,也赌不赢。

    雪间读懂了泉奈的意思,可她咬了咬唇,面上略过挣扎之色,又忽而归于平静,重新执着地看向柱间“真的没有吗,大哥”

    原本日向闻怜不提,她这些年都已经忘却,可经此一遭,却让她前所未有地不安起来。

    有一有二就有三,虽然日向闻怜说的什么她的面相是早夭之相有待求证,但万一真有这样一说,往后难保不会有第二个人再提起此事。

    雪间深知,她大哥看似大大咧咧,却最是粗中有细之人,更不用说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二哥的眼睛,所以她不能次次都模糊过去,次次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与其让哥哥们对她的信任在一次次的怀疑中消磨殆尽,不如她一次性把话说清,后果如何,全看天意。

    就算她真的因此失去一切,也算全了这么多年的兄妹情谊,总比互相猜忌最终落不得好结果要强得多。

    扉间闻言,看向了大哥。

    柱间看着看似平静实则内心煎熬忐忑的妹妹,站起身来。他的目光包容而坦诚,在雪间的注视下露出了和平日别无二致的笑容“雪间,你还记得你出嫁之前,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雪间一怔,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当日的场景。

    “雪间,你要记得,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永远是我千手宗家的嫡女,永远是我千手柱间的妹妹。”

    可是这个“无论发生什么”又如何能预料到今天的情形呢

    看着妹妹难得困惑的表情,柱间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他拍拍雪间的肩膀,给斑使了个眼色,便一同离开了厅堂。

    雪间张张嘴,满腹的话都没了着落。她见二哥站了起来,刚想说什么,却听扉间道“给父亲报仇的事就交给你了。”说完,也不待雪间什么反应,就大踏步离开了。

    雪间“”

    所以没一个人想听听她的故事吗

    就在雪间独自困惑的时候,出来的斑看着嘴角含笑的柱间,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趁此机会把这事了了。”

    “说清楚是不错,只是我怕雪间心中会有芥蒂。”柱间无奈地摇摇头,“毕竟把这层揭开了,面对我们,她就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自己当做彻彻底底的千手了。”

    倒不如始终隔着一层纱,让雪间放下心的同时又能大胆去做想做的事。

    “是这个理。”斑点了点头,“今天你要是真开口问了,你觉得雪间会说吗”

    “她会说的。”柱间无比笃定,“她一定会说的。”

    柱间觉得自家父亲当年看得可谓是一清二楚。他的妹妹千好万好,就是这份面对亲人的天真和纯善这么多年都从未改变,她今天想把一切都说出来,何尝不是有不想再“欺骗”下去的想法在里面呢

    只是他今天要是真开了口,才是对雪间的质疑,才是真正伤了兄妹的感情。

    “不过日向一族的事一定要查清楚。”

    斑想起日向闻怜的所作所为,杀心渐起“这条线上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不光是为了让可能知道雪间过往的所有人都永远闭上嘴,更是为这次的疏忽彻底画上一个句号。

    柱间闻言也敛了笑容,肃然地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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