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回来了
乔白凝也不是第一次偷看被捉包, 都有经验了，眨着眼睛摇了摇头：“没有。”
他捏着衣角安安静静跟着，走了好一会儿, 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出附近的小吃街, 直接奔商圈了。
这两处地方的物价水平可以说是天差地别，想起来之前顾欲请客吃饭时候结出来的巨额账单, 乔白凝就有些担心。
虽然知道顾欲家里很有钱，但这么个吃法……
还好顾欲不准这群小孩儿喝酒，不然还不知道得吃多少钱出来。
萧南星他们见啥好吃就点啥, 平日里吃饭可没这阵仗，要不是害怕吃不下浪费了, 指不定干脆让服务员把菜都上一遍。
高级餐厅的菜分量不大, 每个人一筷子就差不多了，乔白凝点菜的时候发现上面连价格都没有……更加不敢点了。
“没想好吃什么吗？”季燃就坐他旁边，发现乔白凝半天没点一个菜, 拿着自己的册子翻了几页，“这几个菜你应该会喜欢。”
乔白凝看着那些听起来就很贵的菜名, 选了其中一个, 之后季燃把那几个菜都点了。
吃完饭之后，就有服务员过来结账, 比账单更快到的是扣费短信, 顾欲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就把屏幕按灭了。
“晚上去哪里嗨？”
“打游戏啊, 我可不想听你鬼哭狼嚎，怕做噩梦。”
“一听就知道这狗比想去ktv，我们都不上你当！”
乔白凝其实还有点想去ktv的，他喜欢唱歌, 而ktv的返音也是在家里用其他设备替代不了的。
自从父母出事之后，他已经很久没去过了。
主要是看起来年纪太小，人家不给他一个人开包间。
但是和这么多人一起去还是算了……
只是今天吃饭结束得晚，顾欲知道他晚上还有兼职，就让乔白凝先回去。
“咦，这么早就要睡了吗？”其他人有些疑惑。
“人家可是拥有上午的人。”季燃去前台开电脑。
乔白凝知道自己被照顾了，心里也乐滋滋的，趁着其他人说话的功夫，走到顾欲旁边小小声问：“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啊？”
“十二点之前，你可以早点睡，不用等我。”
乔白凝点点头，钥匙已经交给顾欲了，家里的门也不是那种从里面上锁钥匙就打不开的，他问这一句纯粹是怕顾欲回来他直播还没结束。
“是……十一点之后吗？”
“差不多过一点结束。”
乔白凝放心地点点头。
他一般十点半就结束直播，然后出去跑步，十一点过顾欲回来他都差不多收拾好了。
果然，晚上顾欲回来的时候，乔白凝刚刚洗完澡出来，正擦着头发，就听到门锁响了。
他就站在门口等着顾欲开门。
“怎么还没睡。”
“刚准备……”
顾欲没提他兼职的事情，二人都心知肚明却没戳破。
这样的行为让人非常舒适。
“客房的独立卫浴没有通水，我跟你说一下这边浴室怎么用……”
乔白凝洗澡用的水温不高，打开浴室门的时候，热气都散去了，风一贯通，还有一种凉爽的感觉。
他介绍完浴室怎么用之后，就在一旁吹干了头发，等顾欲把换洗的衣物毛巾拿过来，他刚好把头发吹干。
“吹风筒放在这里。”乔白凝介绍完最后的洗漱台，就抱着脏衣篮出去了，洗衣机和浴室用的同一根水管，得等顾欲洗完澡再开洗衣机，不然洗澡水会忽冷忽热的。
他坐在沙发上等顾欲洗澡，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竟然睡着了。
只是他听力实在太好，浴室的门打开的一瞬间，他就惊醒了。
随后慢吞吞从沙发上爬起来。
“困了还不去睡觉？”顾欲也刚洗过头发，发丝还在往肩头的毛巾滴水，他是出来晾衣服的。
“唔，洗衣机和淋浴一起开，水温会变。”乔白凝搓着眼睛回神，可能是困迷糊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等顾欲出来教他用洗衣机。
“衣服明天再洗，先去睡觉。”顾欲看着这小孩儿困得直打呵欠，眼泪都要掉下来的样子，哭笑不得。
怎么这么老实。
老实小孩儿迷迷糊糊的就被哄进去睡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窗台在不仅挂着顾欲的衣服，还有他的。
想起来昨晚的事，乔白凝唰地一下就熟了。
他竟然被一个小自己两岁的人给哄了！而且顾欲还给他洗衣服……洗衣服……洗衣服……
还好、还好他提前把底裤单独洗了。
但还是觉得好丢脸。
家里还有些食材，乔白凝早饭做到一半，顾欲也起来了。
乔白凝的母亲是位教师，每天早上还要负责一家人的早餐，因此很有一套省时又营养的食谱，等顾欲洗漱完，早餐都端上桌了。
豆子是头一天晚上就泡好的，早上起来按下之后十五分钟就能吃到新鲜的杂粮粥。牛奶用微波炉热一下，可以做个煎蛋，冰箱里存着培根、拌饭酱、速冻饺子，吃什么都方便。
乔白凝摸不准顾欲喜欢吃什么，就全都做了一点，结果发现顾欲完全不挑食，饭量比他还大。
长这么高不是没原因的！
他负责做饭，顾欲就去收碗，家里有洗碗机，大致收拾一下放进去，还带消毒的。
今天顾欲有事情要出去，吃过早饭就离开了，这让还没适应和别人一起生活的乔白凝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今天也要出门，但是他还不太习惯做什么都和别人报备一下。
乔白凝把自己拾到干净，带上了卡包、手机、钥匙，就出门了。
他转了几班公交车，才终于到了市里最大的医院，随后轻车熟路去了住院部。
“凝凝来了呀。”
负责照顾乔白凝父母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女人的丈夫也在这栋楼，和乔白凝的父母情况差不多，只是住在十多人的病房里罢了。
女人没什么文化，儿子还在上学，家里也没个帮衬，连住院费都拿不出来，更别说请护工了，都是靠自己当护工来补贴费用的。
乔白凝至今都还记得，父母被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女人就靠在大厅的陪护椅上睡觉，听到有人来了立刻就爬起身凑了过来，问需不需要帮助。
当时乔白凝还什么都不懂，只以为女人是热心帮忙，后面才知道这些在医院里守着的都是陪护，一个晚上要收160，得给现金。
乔白凝那会儿身上什么都拿不出，连医保卡都不会用，除了哭啥也不知道，女人看他可怜，说钱可以晚点给，又教他应该做些什么。
那时候的女人还很忙，每天要帮十几个病人，还要顺带照顾乔白凝，后来乔白凝有了收入，就专门聘请了女人，长期照顾。
除了最基础的看护，植物人每天都需要翻身、按摩，乔白凝是按照专业陪护给的价，女人也专门去学了专业的知识，不用像之前那样忙碌，也不用再睡走廊去抢病人了。
乔白凝到的时候女人正在给乔父做按摩，瘦小的女人做事非常精练，看起来相当专业，她从来没有因为乔白凝长期不在就偷工减料，将乔白凝的父母照顾得很好，二人躺了快一年，身上的肌肉萎缩程度比其他同期病人都轻许多。
“姨，辛苦您了，给您带了水果。”
“你这孩子，跟姨还这么客气。”女人没有休息，一边工作一边和乔白凝聊天，一整套看护下来，额头都浮了一层薄汗。
可即使是乔白凝给她买的水果，她也舍不得吃很多，乔白凝放假的时候，她儿子也放假，这些水果有一半进了儿子的嘴里。
乔白凝知道这情况，就坐在旁边削水果，削好的用保鲜膜包着放好，双人病房里有个小冰箱，在里面能放两三天，女人舍不得给儿子吃冰箱里冻过的。
之前在医院里住的那段日子，乔白凝见过太多这样为了钱饮冰茹檗的人，甚至还有十块钱一份的病号餐都舍不得吃的……
钱是让人很害怕的东西。
即便现在乔白凝已经能支付父母的医药看护费用，依旧担心手头的钱太少。
他需要存更多的钱，他不想放弃。
扣除了住院费用之后，乔白凝看着余额又心忧起来。
一定要拿到比赛的奖金，然后就可以去请更厉害的专家来会诊了！
他雄心壮志地跑出医院，一路小跑去了养老院，父母出事之后，奶奶一夜之间就“傻了”，家里没人照顾，就送到了养老院来。
不过养老院的钱有姑姑他们支付，乔白凝能做的，就是放假的时候过来陪老人说说话。
“奶奶，对不起，这个假期我可能不能每天都过来陪您了。”
他需要补直播时间，也需要更多的练习，他要为暑假的最终比赛做准备，学习也不能落下。
老人家听到他说话就非常开心，这让乔白凝又有些不舍。
要不然还是隔天就过来一次好了。
乔白凝离开的时候，老人家忽然之间抓住了他的手臂：
“凝凝，阿满和小纪怎么没来呀，我还给他们留了青团呢。”
乔白凝回到家的时候，天色都暗下去了，他等着眼睛消了肿才回来的，万一撞到顾欲，可不太好解释。
家里面没开灯，顾欲看起来没有回来，看着昏暗的光照里，放在鞋柜上的三人合照，乔白凝心里头依旧闷得难受。
“爸、妈，我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看着照片，眼泪忽的就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他觉得，只要这样，他们就一直没有离开过。
可是……
沙发上传来了细微的声响，顾欲坐起身，似乎刚睡醒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咕。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其实是生病了，不是我想变成鸽子的，qwq）
咕呜——
（痛到昏厥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