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梦
“走吧。”季燃很快就收起了情绪, 顾欲虽然能看出他隐瞒了什么，不过既然他不说，他也不会去问。
乔白凝脸上的伤比较靠下, 因此晚上直播的时候，他又把摄像头调低了回去, 直播间一片哀嚎之景。
『妈妈不允许！！！把摄像头给我调上去！！！』
『为什么！半张脸都不让我看！！！』
『我进的是音乐区吗？不！我进的是颜值区，主播不露脸就取关了！』
因为隔着屏幕, 就算面对如此多的“威胁”, 乔白凝也可以无视掉, 最近和隋封的互动太多了, 要是有同学从隋封那边摸过来, 这伤口开学没好, 不就掉马了么。
乔白凝原以为自己今天心情会非常低落, 结果唱了一会儿，似乎也没找到那种悲伤的感觉。他想起来听录音做笔录的时候，顾欲低声对他说的话。
不用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 找大人帮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或者，你还可以找我。
他想起来这句话，不禁笑了一声出来，然而他现在唱的这首歌是一首悠扬又有些悲情的情歌……
弹幕划过一堆省略号。
『我知道了, 今天小白把镜头调上去就是为了不被我们发现他偷笑！！！』
『我也听见了！居然在这么悲伤的歌里偷笑！』
『救命我本来情绪都进去了突然一声笑给我整不会了。』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吗让我也听听！』
『这是不花钱就能听到的彩蛋吗？！』
乔白凝有些不好意思地关掉了镜头, 屏幕里又是一阵哀嚎。
随后他放了一首更加悲伤的歌，一曲唱完, 弹幕都安静下来了。
『我错了，我刚刚哭得我妈冲进来以为我家狗死了。』
『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我想我前男友了。』
『不要挑战白露为霜大佬的威严, 不然分分钟唱哭你。』
『碎风进入直播间』
乔白凝看到这条提示眼皮一跳。
果然，隋封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给乔白凝刷了一波礼物，在弹幕的鸡叫声中发了一条消息。
『怎么不通过我的好友。』
乔白凝：！！！
这家伙今天竟然没有让他连线！
不对等等，什么好友？
乔白凝赶紧摸出手机，点了通过，他面对现实中认识的人不自觉就有些拘谨。
“下午有事、没看到，加了……”
『只有我觉得小白面对碎风大佬就会变得特别乖巧么？』
『啊啊啊小白心虚的声音听得我心都要化了！！！』
『希望碎风大佬天天来这样我就能天天看到萌版的小白了！』
『最近肯定天天来。』隋封是乔白凝直播间的榜一，发弹幕也会有特效，非常的显眼，乔白凝都觉得自己能想象出来后面那张恶趣味笑着的脸了。
在一阵起哄声中，乔白凝把脸擦干净，重新打开摄像头，然后选了另外一首歌。
这首歌最近比较流行，粉丝点播的频率挺高的，但是乔白凝因为里面的歌词有句……粗口，就一直没唱。
结果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它表面上看起来，是一首情歌。
乔白凝在唱“你妈没有告诉你，撞到人要说对不起”的时候唱得特别起劲，这让屏幕前的隋封觉得这小家伙就是故意唱给他听的。
『这首是唱给我的吗？』
隋封在弹幕里好不要脸地说：
『但是我不想和爱人错过呢。』
乔白凝差点没被呛到，还好这首歌前前后后都是重复的，他唱到一半就切了。
“没有。”他说话都有些没底气，“粉丝点了很多次了。”
『开头确实很好听。』
乔白凝直接不理他，隋封说完这句话就不见了踪影，乔白凝第二首歌还没唱完，就收到了连线申请。
狠狠拒绝！
乔白凝点击鼠标的时候那叫一个爽快，抬高手臂放下去，动作夸张，恨不得用尽所有的肢体语言表示拒绝。
弹幕里直接笑疯了，还说白露为霜大佬是在害羞。乔白凝真的超级——无语！
这些人怎么一天到晚就喜欢拉郎啊，隋封又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
乔白凝连按了几个拒绝，他的电话就响了，他连忙关掉了话筒。
“生我气啦？”
乔白凝：“……没有。”
“真没有？”
“没有。”
“那接连线。”
“……”
如果是屏幕上的请求，乔白凝还能毫不犹豫地拒绝，现实生活中的人打电话……
“我直播差不多要结束了……”
硬气一点！自己一定可以的！
“也好，听你嗓子不太舒服，早点休息。”
“哦……”
隋封的电话挂了。
直播间里的人少了四分之一，随后又恢复了回来。
『啊啊啊小白在电话里的声音也好好听！』
乔白凝：！！！
把隋封的电话号码拉入黑名单。
他又唱了两首歌之后，还真的就没播了。今天哭得有点多，所以嗓子状态确实不太好。
乔白凝泡了一杯罗汉果喝，随后打扫起了房间，等一切收拾好，换衣服出门跑步，然后回家洗澡睡觉。
梦里，他似乎梦见了谁。
只是这个梦一醒，就有什么东西，像泡沫似的，瞬间破碎了。
乔白凝记不得梦里的内容，也记不清那张脸的主人。
可那样的情绪，却清晰地印在心脏里面。
扑通，扑通。
唔……
小孩儿羞红了脸起来洗澡洗衣服，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才出门。
昨天晚上睡得早，今天是周一，出门的时候上学上班的人已经离开早餐店了，乔白凝可以不用排队就吃上喜欢的早饭。
不知道顾欲起了没有，有点想给他们送早餐。
乔白凝两只□□替地点在地上，心情很好地左晃晃、右晃晃，慢吞吞吃完早点，回家看音乐剧和声乐课程，下午五点开始直播，到晚上九点结束，再出去夜跑。
白天的时候，乔白凝偷偷去网吧附近转了两圈，都没有看到顾欲，他也不好意思过去问，晚上跑步的时候，终于在那个熟悉的位置看到了人，不知为何，心里的那块石头安心落了地。
他今天做什么去了呢？
明天又能见面吗？
乔白凝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从来没这么在意一个人过。
倒不奢求假期也能跟他们一起玩……
只要能见上一面就很满足了。
乔白凝闭上眼睛，意识一点一点沉淀下去。
好想见他啊……
假期的第三天，乔白凝再次按时醒了，甚至因为昨天晚上睡得太早，起床的时候天都才刚亮。
他拿起手机看时间，发现微信图标的右上角有好几条消息。
啊，忘记拉黑隋封的微信了。
乔白凝点开微信，消息栏空空的，最下面一排通讯录的右上角亮起了五条消息。
是季燃和萧南星他们。
他们怎么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的？
乔白凝没想这么多，挨个通过了好友申请，这些人显然还在睡觉。
他是这么想的。
忽然就收到一条消息。
『这么早就起了？』
乔白凝有些惊讶，季燃竟然不熬夜的吗？还是没睡啊？
『嗯。』
『昨天……』
季燃解释了一下加微信的缘由，说完二人就聊了几句，乔白凝这个话题终结者几下就把天给聊死了。
他对着屏幕删删改改了半天，最后打了一句话，却不敢发出去。
『我好像没加顾欲』
他心里头咚咚打着鼓，手指也有些发抖，浑身的血液乱蹿，整个身子都紧绷着，却怎么也按不下发送按钮。
只是他还没思考出来为什么会这样的时候，季燃的消息就又发过来了。
『怎么了？』
突然想起来微信会提示『对方正在输入…』
又丢人了。
乔白凝把话给删掉。
又重新输入进去。
『没，就是……我好像没加到顾欲。』
对面并没有显示正在输入，原本乔白凝以为季燃不在屏幕前的时候，忽然收到了一条语音消息。
“他这几天要搬家，可能是忙忘了。”
搬家？
“我在你家附近，出来跟你说。”
乔白凝：！！！
他连忙收拾好下楼，季燃已经买好早点了，招手叫他过去。
原来顾欲他舅舅前脚刚走，原本租房的房东突然决定五一要搬回来，他们一家在国内只有这一个住处，正好要到交租金的时候了，房东那边就想不续了。
“直接赶人也……”
“这房子一开始就是不打算租的，因为他们一家人出国才暂时借给我住，本来打算找个新的地方……”顾欲也到了早餐店，“结果学校附近的房源都租出去了。”
“那怎么办啊……”乔白凝也有些着急，被顾欲拍了拍头。
“先住附近的招待所。”
“可是……”这附近的招待所都是好多年前修的了，而且环境似乎也……不太适合学生。
“再找吧，总不能让房东一家人去住招待所。”
“所以我让你去我那里住。”季燃将奶黄包推到了顾欲面前。
“你家太远了，不去，我要睡午觉。”顾欲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乔白凝看了看季燃的表情，没有生气，完全不介意顾欲的拒绝。
他忽然想到什么。
“我家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住……”
坐在对面的人手顿了顿。
“你要是找不到，可以先去我家住几天。”
坐在他旁边的顾欲掰开一个包子，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也可以。”
乔白凝听见这几个字，心中又雀跃起来。
“房租就照我之前的租金给你吧，押一付三。”
“不用！你直接过来住就行了……”乔白凝声音越说越小，总觉得这个话好像是有哪里不太对。
顾欲分了他半个奶黄包：“没有白住你的道理，这种临时搬进来的，还要收加急费呢。”
“真不用！”乔白凝有些急，顾欲帮了他这么多，不过是临时提供一下住所，再收房租就太见外了。
“那我也不好搬进去了。”
乔白凝：“……”
往常这种时候，季燃一般是要帮忙和几句稀泥，他求助似的抬头看过去，却发现平日里那张总是温和笑着的脸，冷得像是结了层冰。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更新是周六晚上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