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自知
吃过饭，林梦年把林楚与叫到书房。
“我找到池也了。”林梦年说。“前几天你忙，就没打扰你。我没见到他，只让人拍了他的照片给我。目前来看，池也还没办法代替池念回到你身边，会让人怀疑。”
林梦年说着，把池也的照片，投影在书房的墙壁上。
林楚与看着那个消瘦的身影，眼睛微微发热。
没出事前，池也有一点婴儿肥，老是嚷嚷着自己胖，要减肥。
他总是说不用减，这样很可爱。
七年后，池也不用特意减肥，也这么瘦了。
偏瘦，脸上带着斯文又疏离的笑，就算没有鼻梁上的眼镜，对熟悉的人来说，他和池念，也不太像。
难怪欣欣那么容易骗的小孩子，也发现了不对劲儿。
池也一定对自己现在的样子不满意，否则，不会躲着不见他。
“他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见面？”林楚与问。
“不清楚。”林梦年说，看着林楚与。“但你想的确实没错，他在季慎行那里。”
林楚与低声叹息：“除了我、孟何和季慎行，他能去哪里呢？”
池也倒是有个好朋友吴纯西，可吴纯西这几年跟池念虽不常见面，但相处的不错，一直把池念当做池也。
尽管知道，池也现在躲着他，是想用最完美的形象跟他相见。但，一想到池也宁肯去季慎行那里，也不来见他，林楚与的心，还是有一丝说不出的滋味。
“你要去找他吗？”林梦年问，不等林楚与回答，又说。“我不建议你去，池也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
林楚与沉默了片刻，轻声开口：“我会……暂时尊重他的想法。”
“他不那么像池念。”林梦年说。“你做好心理准备，给大家一个合适的说辞。”
“池念离开久了，大家对他的印象就会很淡。”林楚与说。“他的社交不多，除了两边的家人，就只有同事和几个朋友见过他。实在不行，我就直接说，他是一个长得跟池也很像的人。”
“替身吗？”林梦年问，又点头。“也行，总比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好。只是，池念是不是用的池也的身份信息？如果是，池也回来，要么叫池念，要么用池念的身份信息，再改回池也。”
“并没有用，池念的身份信息，跟池也的还是有区别的。”林楚与说。“但应该也有相同的地方，例如指纹，例如虹膜……”
林楚与没有往下说，
“行，我知道了。”林梦年无奈。“我会想办法把池念的右手指纹和虹膜资料删除，只留下左手指纹，再更新一下池也的身份信息，让池也就是池也，池念就是池念。”
这样，他们就是完全不同而没有关联的两个人了。
如果池念肯离开，也许，不需要消失。
林楚与说：“我就知道哥会帮我。”
如果连林梦年都做不到，其他人就更没办法了。
林楚与在父母家里待了两天，回到研究院这边已经是傍晚。
池念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开门声，立刻穿着围裙迎了一出来，一下子抱住林楚与。
“楚与。”池念趴在林楚与肩膀上撒娇。“我想你了。”
“我……还没换衣服。”林楚与说。
差点儿没顺着他的话乱说。
“我不管，我就是想你了。”池念说着，捧着林楚与的脸，狠狠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去换衣服吧，我去做饭。”
林楚与去泡了个澡，来到餐厅，池念已经做了好几个菜，还做了林楚与爱喝的汤。
“你知道我会回来？”林楚与问。
“你的习惯，回家总是会待两天。”池念笑。“不管是你自己回去，还是我们两个一起回去。”
林楚与都没注意到自己这个习惯，池念一说，他也仔细想了一下。
还真是。
有时候，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他会刻在你的骨子里，让你不自知。
“来，先喝汤，暖暖胃。”池念盛了一碗汤，放到林楚与跟前。
林楚与想也没想，接过来就喝了两口。
汤的温度刚刚好，比温吞水稍微热一点，喝到胃里，非常舒服。
林楚与把汤喝了，池念早把花卷放到他手边的小盘子里。
花卷是池念蒸的，放了一点点油和葱花，还有花椒粉，看着就有食欲。
林楚与吃了两个花卷，又喝了一碗小米粥，觉得浑身爽快，连每个汗毛都透着舒适。
“碗先放在那里，等会儿再刷。”池念说。
“行。”林楚与答应着。
他吃饱了，也不想动。
两个人把碗放到洗碗池里，去沙发上坐着，谁都不说话，但都觉得家里有这么个人，刚刚好。
既不吵闹，也不寂寞。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林楚与起来去刷碗，池念也跟着去了厨房。
晚上他一般不会蒸水果，但会热两杯牛奶，他一杯，林楚与一杯。
喝完牛奶，两个人又去洗漱了，换了衣服，回到床上躺着。
在林楚与的卧室。
原本，池念一个人住别的房间，但自从那一晚之后，池念就不肯回去住，非要跟林楚与住在一起。
林楚与拗不过他，也随他了。
池念躺了一会儿，就开始不老实，对着林楚与的脸颊和嘴唇亲起来没完。亲着亲着，两个人的体温都渐渐升高，林楚与有那么一瞬，把池念压在身下，竟然升起了想尝尝池念滋味的念头，可还是占了下风。
第二天醒来已接近中午，林楚与的腰有些酸。
池念昨晚其实很温柔，但折腾的次数有点儿多。
下午，他们去了所里。
没什么事的时候，团队的人虽有些懒散，但还是天天都来。
只有林楚与、池念和许一凡例外。
其实，之前池念也是很守时，每天按点上下班。是最近才跟林楚与和许一凡一样，有事就来，没事就不来。
大家对于池念忽然不坐班了，也没什么意见。
人家池念本来就不接触核心的东西，工资也开的比他们少很多，还没有奖金。
干多少活儿拿多少钱，他们都很明白。
何况，池念还是他们头儿的爱人。
他们头儿，可是他们团队的灵魂人物。缺了谁都行，缺了他不行。
许一凡不在。
池念随口问了问，同事们说许一凡这几天都是上午来，下午不来。
池念笑了一下。
这么多天，许一凡肯定也找到池也了。
但，池也未必会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