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借刀杀人
郡主也无意掩饰,当下嘟了嘴怨道:“什么劳什子母仪天下,就是长得和皇后似的又有什么用?太后娘娘还不是早就说过皇后之位归我了,可临了临了……”说到这放慢了语速,恨恨地一字一字道:“半路跑出个程咬金来,空欢喜一场!”
高雪祺一忽闪眼,心想这郡主果然是太后内定的人选。却张了嘴故作惊讶的说:“啊?竟然是这般……”等了一会儿,才惋惜地开口说道:“我听说郡主不是一直就呆在宫里的吗?如此说来,应该能够与皇上朝夕相见才对呀,那怎么反倒让她得了巧去呢?”
一说这个筱汐郡主更生气了,气呼呼地扯着手帕说:“你可说呀!谁知道她用了什么鬼办法?”
高雪祺试探着说道:“如今也都各归各位了,有些话,却不知道好说不好说。”
筱汐郡主看着她说:“有什么话?你想说什么直说,在我宫里你尽管放心就是。”
“那如此我就说了,我听闻皇后几年前的时候,就时常随母亲进宫给太后请安,你说,该不会是那时候就勾搭上皇上了吧。”高雪祺看着墙壁上小声地说。
郡主闻言先是一怔,忽想起几年前曾在园子里碰到皇上与婉仪在一块玩的情景,一拍桌子,恍然道:“呀,正是呢!正是如此,哈,我竟瞧不出来,那刘婉仪表面儿上装着大家闺秀的样子,暗地里竟是个狐媚子,哼!”
高雪祺一见,赶紧地煽阴风点鬼火,悠悠叹了一声,说道:“啧啧,我真是替你叫屈。我呢,不过是解甲归田的侍郎之女,此生能有幸得到皇上恩宠,又封为淑妃已是皇恩浩荡了。可你和我不同,你父亲是当朝宰相,她父亲一般的也是个宰相,一个是右相,一个是左相,又有什么区别呢?况且你还是太后嫡亲的外孙女儿,凭什么却让她占了你的风头去?”
这招果然见效,既激起了筱汐郡主的怒火,又使她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高雪祺说着话,一边故作悲伤,一边去注意筱汐郡主脸上的表情。只见筱汐郡主嘟着气鼓鼓的嘴,眼睛盯着对面,直欲射出冷剑。
半晌,忽转了头向高雪祺道:“姐姐,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定要想个法儿,对付那刘婉仪才行。”
高雪祺见如此简单,心里非常得意。她笑两声,反问筱汐郡主道:“筱汐妹妹,你说太后娘娘是疼你呢,还是疼皇后?”
郡主一听这话更气,说道:“哼,她哪能与我比了?抢去皇上就算了,她还想抢去太后娘娘对我的宠爱么?万万不能!”
“这就是了,太后自然是疼你多过她。”高雪祺说。
筱汐郡主不明白,看了高雪祺一眼说:“是又怎样?有太后疼着又有什么用?”
高雪祺晃晃扇儿说道:“郡主,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不须我多说,自然会明白该如何做,嗯?”
筱汐郡主看眼高雪祺,转着眼珠思索了一会儿方点着头说:“我知道了,你瞧着吧,我不会让她在皇后位置上坐得安稳。”
“皇上,这是奴婢刚沏的……”小丑奴话没说完就踩着裙边,一个趔趄,身子前倾,险些儿跌倒。幸得她及时稳住,人虽没事,手中茶盏却落地,一时茶香四溢,盈了一室。
这若搁在以往,皇上顶多白她一眼,可今儿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气得脸都绿了。扔了书,“嗖”的起身,指着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你说你这一天能干点什么事?越大越没出息,连杯茶都捧不稳了,朕要着你有何用?”
小丑奴垂手不语,在宫里呆了几年,又读了书,她已不似过去那般胆大妄为,口无遮拦。虽说有时仍爱和皇上斗嘴,但失手打碎茶盏错在她,挨训是份内之事,因此默默无语,只得受了。
可,皇上不知中了什么邪,抑或吃错什么药,竟越骂越来劲,且伴有咬牙切齿之举!
小丑奴不乐意了,杀人也不过头点地,况且她平素做事向来没啥错,今儿不过一时不小心跌了茶杯,当得他这么小题大作,骂东骂西么?
因此,小丑奴挺直脊背,昂起头,迎着皇上愤怒的目光,绷着脸说:“皇上今儿脾气大得很,岂不闻,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么?花尚且无百日红,人又岂能有千日好的?奴婢纵有万般不是,这几年服侍皇上总也没出什么大错,没落个什么好也就罢了,不过碎了一茶杯,当得皇上这样咬牙切齿咒骂奴婢么?”
“好,好好,原来你是嫌在朕这儿落不到什么好是吧?哼,我知道你的心思,太后娘娘不是待你好吗?你急不可耐的想要去服侍太后娘娘了是吧?好,朕成全你,你滚去太后跟前就是!”
“奴婢什么时候嫌在皇上这儿落不到好了?皇上,你心里不痛快可别胡乱赖人,往日这宫里头失手打碎东西的事儿也不少见,总不见皇上这么发火,今儿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揪着奴婢不放?”
皇上待小丑奴不薄,小丑奴心里是明白的,不读书不知礼,这些年她渐明白,自己的命早年是皇上救下的,皇上于她有救命之恩,太后娘娘虽说待她也好,但凡事有个因果关系,若非皇上救下她,并带她进宫,她又哪里识得太后?
她心里分得清谁重谁轻,可皇上却说她想去服侍太后,这话岂不是在说她小丑奴忘恩负义?这么一想,她也不觉动了真气,面上颜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两人怒目而视,皇上见她不但不知悔改,反摆臭脸给自己看,越发火大,恰好此时高雪祺宫里又来人禀告,说是淑妃娘娘欠安,午膳也未吃,打发人来请皇上移步过去。
皇上闻言怒道:“朕又不是太医,她身子不好了让朕过去干么?难道朕去看看她,她就能无药而愈了吗?真真可笑!她拿朕当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拿朕当什么?莫非在你们眼里朕就只是个只配替妃子们医治头疼脑热的皇上么!”
这话说得重了,大伙都不敢言,皇上似乎也察觉方才之言有些欠妥当,若传开去,不知听到太后耳里会做何想,心下更觉恼怒,遂恶狠狠道:“谁若敢妄测朕意,胡乱嚼舌根,朕就砍了谁脑袋!都给朕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