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鲜花配美人
谢行点点头，说道：“那就麻烦父亲大人和两位姑娘再逛一下了”。
白发老翁刘掌柜把谢行领到留香坊角落的一个房间中，只见这个房间并不是很大，墙壁上装了很多木柜子，每一个抽屉表面都贴着香料名称的字条，檀香，沉香，丁香，苏合香，麝香…，常见的都已是全了，还有很多没听说过的。
房间的中间是一张雕花的木桌子，上面摆着不少调香的工具，谢行并不懂香，所以那几件工具他都叫不出名字来。“白衣郎君你稍等片刻，小儿刘鹤现在应该是在友人那里，老翁去将他喊来”，说罢刘掌柜就出去了，谢行也不是很客气，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
大约过了一刻钟，一个着淡粉色衣裳的少年走了进来，看着与谢行差不多大，他的眼角微微上翘，显出妩媚之态，有点女子相，两瓣嘴唇很薄，让人误以为他是个刻薄的人，可是嘴角含笑，又给人友好的感觉。
这少年对着谢行行了个礼，说道：“在下刘鹤，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谢行回了礼：“在下谢行，想制作一种香丸，敢问是什么功效都可以满足吗？”。
“那也要看客人要什么了，在不在在下的能力范围内”。
谢行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打算订做一种有毒性和成瘾性的香丸，味道似白兰香气，最好是不要让人发现它的功效，毒性也不必太烈，能让使用者逐渐中毒就行，如果只有用另一种东西才能把中毒症状引发出来更好”。
刘鹤听罢有点为难，眉头蹙了起来，“这……也不是不可以，就是稍微有点难，用到的名贵材料比较多，价格可能会很贵”。
谢行轻轻一笑：“价钱的事不必担心，缺少的材料在下也可以想法子弄来”，刘鹤点了点头：“客人能这么说最好，只是这缺少的一种材料只怕很难弄到”。
“是哪一种？”，“这种材料名唤雪萱，产自西域，是一种名叫雪萱子的花的根茎，有毒性，且味道和白兰很相似，但是层次要更丰富一些，只可惜在下听说这种花已经快要绝迹了”。谢行想了一下，继续问道：“只要将它找来就可以做香丸了吗？”。
刘鹤回道：“是的，其它材料留香坊中都很齐全，只是这雪萱实在珍贵，在下也只用过一次，是做给一个商人的，他去西域时有幸碰到了这种花”，谢行点点头：“明白了，可否详细描述一下这种花的模样？”。
刘鹤走到房间里的一个书柜旁，找出了一本看起来很陈旧的书，他小心翼翼地翻开到一页，然后拿到谢行眼前，指着上面的一幅图画说：“这就是雪萱子了”。
只见图画上的花颜色胜似白雪，花瓣层层叠叠的，拥着中间淡黄色的花蕊，花杆上有几片细细的叶子，确实之前从没见过。
谢行点点头：“记下了，待找到这雪萱子，在下会派人送到留香坊来，到时候就麻烦刘郎君帮忙制作香丸了，今日之事，也请刘郎君保密”，刘鹤说道：“那是自然”。
临走前，谢行又订做了一种以沉香为主要原料，具有安神催眠功能的香丸，准备带给端王李渊做礼物。
谢行走出房间时，距他进去只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杜清洺笑道：“酩儿，怎么这样快？”，“是刘郎君来的快，本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订做了一种要给端王的香丸，我对香料突然有了兴趣，又多问了些问题”。
谢行说完看到前面站着的安阳公主和长平公主，只见她们手里拎着不少袋子，杜清洺也好像帮她们拎着些，安阳公主看出了他的疑惑，赶忙解释道：“刚才谢郎君进去的时候我和姐姐又多试了几款香，觉得都很喜欢，就买下来了，准备带回去给亲人，也算不虚此行”。
是啊，为了等谢行，她们一直在留香坊中呆着，那刘掌柜趁机让她们多试了几款香，刘掌柜做生意那么多年，单单从手就能看出这两位姑娘一定出身大户人家，这种少女一般脸皮薄，不懂拒绝，只要诚心推荐，再说点好听话，基本都会买不少东西的。
“这是给皇兄的，那是给玥儿的，还有给宋郎中的……”，这么多香丸，安阳公主已经用不完了，心里正思考着要如何送人呢。
到了中午，众人找了个饭馆吃了点东西，杜清洺问大家还要不要在城中逛逛。
两位公主想了想，觉得自己也不缺啥，而且刚才的香丸已经买的够多了，再买东西马车就要装不下了，就一齐摇了摇头。
“好，那杜某就带大家去千丈岩瀑布看看，那里的景色很是壮观”，长平公主一直在想办法创造妹妹和谢行独处的机会，赶忙说道：“小女见杜公穿的是道袍，想必颇懂道学吧”，杜清洺摆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只能说是略通道学”。
长平公主接着说：“小女对道学很感兴趣，想去附近的道观中看看，顺便和杜公讨论一下，不知杜公能不能陪同？”。
杜清洺有点犹豫，他不太放心和谢行分开，若是谢行有个什么闪失，他要怎么和端王交代呢，他悄悄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谢行，见他没什么反应，况且自己暂时想不什么理由拒绝，也就点了点头。
长平公主假装高兴的鼓起掌来：“那真是太好了！妹妹，你要一起去吗？”，安阳公主怎么会体会不到阿姐的一片苦心呢？坚定的说道：“不去了，对道学不怎么感兴趣”。
长平公主又假装失望的垂下了眼帘，嘟囔着说：“好吧”，这下谢行却是不能抛下安阳公主一人了，原本的四人组也就自然的分成了两个二人组，杜清洺和长平公主向谢行和安阳公主告了个别，说好傍晚时分还是在这里碰面，护卫们也装模做样的分成了两批，临走前，杜清洺拍了拍谢行的肩，悄声对他说：“一定要多加小心”。
安阳公主第一次和谢行独处，十分的紧张，忍不住的脸红，心也怦怦的跳，她的这些反应谢行都看在眼里。
“敢问公主殿下为何要来明州？”，“我不久就要去西域探亲了，来挑点瓷器送给自己的舅舅，今日你不必待我如公主了，我就是云家的云溪姑娘，我还挺喜欢这个名字的”。
谢行浅浅一笑，他没想到李云竟然会让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回西域探亲，今日也算打听到了些情报。
“既然公主这么说，那谢行就不客气了，云溪姑娘喜欢这个名字便好，不过还是延意更有韵味”，他只是随意这么说，可是一词一句都在不经意间撩拨着安阳公主的心弦，“啊啊啊，受不了了”，安阳公主暗暗的想。
“云溪姑娘想去哪里玩？”，“我觉得千丈岩瀑布就不错，咱们走着去那儿吧”，即使有马车，安阳公主也不想坐，她就是要和谢行多处一会儿，时间越长越好，而且两人走在路上也好聊天。谢行点点头：“好，就依你说的做”。
明州也算是大城市，街道很是繁华，此时正值春日午后，天气不是很热，路上行人不少，十分的热闹。
安阳公主走在街上，瞧着两边的各种小摊，觉得有趣极了，卖面人的，卖鲜花的，算命的……应有尽有，都是些皇宫中和公主府里没有的东西，很是稀奇，谢行瞧见她目不暇接的模样，觉得有点好笑，好心的说：“云溪姑娘喜欢什么直接买就是了，我会帮你拿着的”。
安阳公主听到这话后也不想装矜持了，她之前还怕谢行嫌她幼稚呢，反正自己也未满十五岁，还没成年，那就是个小孩子，做出什么别人都不能奇怪的。
她走到面人摊前，对着老板说：“能帮我做两个面人吗？”，“好嘞！要什么模样的”，安阳公主指指谢行，又指指自己：“做我们两个这样的”，老板奉承的说道：“这位姑娘和那边的少年郎当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要做出你们两的神韵还有点难哩！”。
安阳公主听到他误会了自己和谢行的关系，心中却是欢喜极了，反复品味着刚才的话，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当真如此吗？老板技艺高超，用面粉，蜂蜜和食物色素一下子就做出了两个面人，递给了安阳公主，安阳公主拿出荷包付了钱，她瞧见那两个面人的模样，很是惊喜，确实有该有的神韵，一看就知道是谁。
她把“小谢行”递给谢行，说：“快看，像不像你？”，谢行笑了，点头回道：“很像，谢谢云溪姑娘的礼物，我很喜欢”，安阳公主看着“小云溪”，却是舍不得下口，谢行说：“还是要快点吃了，不然到时候化了就不好看了”。
安阳公主点点头，决定再玩一会儿就把面人消灭掉。她又领着谢行走到卖鲜花的摊子前，那里不仅有一束束的鲜花，还有用花朵编织的花环和手链，老板娘一瞧见安阳公主走过来，赶忙说道：“姑娘快来看看，咱家的鲜花就是要配姑娘这般的绝世美人”。
谢行说：“也让我为云溪姑娘买样礼物吧”，说罢，他就在一堆花环中细细挑选起来，最后拿起了用白色的木香花为主要花卉，缠以柳条编制的花环，他轻轻把花环戴到安阳公主头上，说：“这个和云溪姑娘的天青色衣裳很是相配”。
老板娘拿来铜镜，安阳公主对着镜中照了照，高兴的说道：“谢谢你！这个真好看！”。
“云溪姑娘喜欢便好，只可惜这个季节还没有粉蔷薇，不然它可能更符合公主的气质”。老板娘笑嘻嘻地说：“这位客人眼光真好，这木香花戴到姑娘头上，实在是锦上添花，不过客人也可以再买一个花环给自己戴”。
谢行摆了摆手：“我就不必了，花环不太适合男子”，安阳公主听见老板娘这么建议，很想看看谢行戴花环的模样，暗道这谢行真是死板，哪有什么适不适合的。她瞧了瞧，一手拿起一个用红色茶花编织的花环，踮起脚戴到了谢行头上，“云溪姑娘，你这是？”。
安阳公主把铜镜举起来，说道：“我给你挑的，快看看好不好看”，谢行瞟见铜镜中自己戴着红色茶花的模样，竟有点妩媚，觉得好笑极了，一下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安阳公主见他乐了，拍着手说：“这不是挺喜欢嘛，不准摘下来，这一天都要戴着！”，谢行赶忙应着：“好好好，都依云溪姑娘的”。老板娘看着这两个客人的样子，也是一直笑着，他们实在是长得赏心悦目。